父子爷俩的沉默,令乾清宫养心殿显得格外诡异!
“父皇,今夏大旱,要防备鞑靼来年劫掠啊!”
“照儿,朕也在忧思此事!然长城雄关万里,无处不是敌骑南下之路啊!”
“若他们知道某一个地方有充足的粮草呢?”
“敌势汹汹,死守一地,我大明将士更加不是对手!”
“嘿嘿,父皇,不是有咱六率呢嘛!”
想都别想,谁死你都不能有事!还没等弘治帝开口,朱厚照又说道:“父皇,到时预设一战场,我命人率六率预做埋伏,虽不能全歼来敌,将其击溃易如反掌!”
“有几成把握?”
“九成!”
“你不得亲临战阵!”
“父皇放心,儿子派一得力战将临阵指挥!”
“好,现在朕便许你扩编六率,于边军、三大营尽选精锐,扩编至五千人!工部拨银十万两,付遵化铁厂;兵部拨银十万两,马一万匹,付西苑皇庄;朕内帑拨银十万两,照儿随时支取!”
“儿臣谢父皇。父皇,还请父皇赐儿臣便宜行事!”
“准,只是不许你亲临战阵!”
“父皇放心,儿子探勘地形,自会运筹帷幄!”
得来,有旨了,师出有名了!派谁领兵,自然是身边第一大将--朱寿!
西山,朱厚照带着一批人在摆弄着一个,大铁桶!
没错,就是大铁桶。看着跃跃欲试的太子殿下,王守仁四人头摇的拨浪鼓般,你想试射,门儿都没有,不是怕你抢了先,是,这万一,大家伙都别活了!
仔仔细细,反复叮咛之后,李昱带着三个人上去了,点燃炸药包、放进大铁桶、捂耳朵、转身、蹲下。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砰,”还好,声音不大,但是片刻间,“轰”,一里地外的爆炸声震耳欲聋,沙石飞溅!
带着目瞪口呆的众人近前察看,地面有一个深三尺的大坑,周围三丈草木皆无,砂石更是飞溅到十丈开外。若是在战场上,这周边人,呵呵……
“殿下,这如若装上铁砂铅丸,对敌之际,那可是大杀器!”
“伯安睿智!你看那个系红绳的药包了吗?李昱,你对着那山林试射一发!”
“好来。”但是您还是先撤下去,否则,谁也没胆子敢点火!
“轰,”又一发,众人聚拢看时,周围树木七倒八歪,粗如儿臂的树枝拦腰截断,铁砂、铅丸最远可及数丈,且深嵌木中,若是打在人身上,任你有重甲在身,哼!
“殿下,神器啊,这个是啥?”
“呃,飞雷炮!”
“好名字,威武!”
其实按照朱厚照习惯,必会给这个炮以发明者命名,以表彰嘉许。但这个,只是一过渡,不久后便会退出历史舞台,便如它在那场战斗中的辉煌一现!
但他忽略了时代,这个飞雷炮,化作雷神,跟随了大明军队近百年,横扫四方!
“殿下,如此,我骑兵也可攻城了!”
纳钦好眼力,这个东西好处在轻,一匹马拉着几个随便跑,装上粮草一匹马一个也不在话下!还可以伪装!
如果在前沿摆上十几个,敌人骑兵冲锋,呵呵,想想都能乐醒!
看看身后,随行的小校在极力约束马匹,是啊,这声响太骇人了!当然,也有另类,乌朱便悠哉乐哉啃着青草,对任何人、任何事,不屑一顾!
乌朱是带着情绪来的,前一段时间,跟着其其格搬到了城里,在那狭窄的马厩里,乌朱没憋屈杀!
好容易可以出来了,却原来是,朱厚照应杨眙之请,命人送乌朱去南苑看看是否可以配马?
面对那些庸脂俗粉,乌朱大闹南苑马场,连跟着的努哈齐都差点被踢咬。最后一人一马堪堪打成平手,乌朱气呼呼回城了!
今儿出来,许是知道,那都是身上这位的馊主意!自朱厚照骑上马,乌朱便不时摆头、打响鼻!总之,不好好前行。出城时,还故意靠近城门洞的墙,险些令朱厚照脑袋碰到城门边沿!
这一路,朱厚照诚恳地向乌朱道歉,并承诺,尊重乌朱作为马最起码的马格,在没得到乌朱允许的情况下,绝不搞拉郎配。乌朱也谅解了朱厚照,并,任由君骑!!!
收兵,回城!
“嗨,纳钦,你这搬了新家也不请大家伙去暖暖房,忒不地道了吧!”
“李将军,属下这一直住在军营,待得闲回家,必请将军、兄弟们到家中一叙!”
“择日不如撞日,今儿就不错,人也齐,咱一起去呗!”
“李昱,殿下在此,不得胡闹!”
李昱,朱厚照看向李昱,你真是个,好人!!!
知道纳钦这一段时间都在西苑皇庄,东城宅子里只有马哈木齐跟其其格两个女眷,纵然对其其格千思万想,但朱厚照哪好意思去啊!今儿马还是努哈齐给送出来的!
李昱如此一说,正中下怀!
“纳钦将军,你这宅子咋家可是操心费力,少不得要讨您一杯水酒喝!”
刘瑾锦上添花!
“殿下,臣!”
“那个,既然大家伙都要与你祝贺这乔迁之喜,那孤也只好从谏如流!去你家中一坐!”
纳钦大喜过望,忙谢恩。抓紧打发手下,即刻飞驰回家报信!自己则陪着殿下等人向城里进发!
锡蜡胡同,纳钦府,中门大开,张灯结彩!朱厚照进门后,刘瑾悄声吩咐门房侍卫,偃旗息鼓!
进门,马哈木齐跟其其格立在台阶下,迎接着太子殿下。
天色有些晚了,许是在外面等得有些久,其其格小脸通红!
朱厚照弯腰抱起她,果不其然,手和小脸都冷冰冰的。
“冻坏了吧?”
“不冷,知道太子哥哥要来,心里暖烘烘的!”
“天凉了,在院子里多穿点衣服!”
“唉,知道了!”
“刘瑾,看宫里那个西域、还有辫奴进贡的上好貂皮什么的,送几件送过来!”
“是,太子爷!”
正房,热气腾腾的饭菜已经上桌,但有些已经好像,凉了!朱厚照将其其格放在身边,给她布着菜。
“你们不必拘谨,今儿放你们假,可以饮酒,但不可放肆!”
“诺!”
李昱闻言,呼道:“纳钦,把你藏的好酒拿来,咱要跟你再拼一拼!”
纳钦倒是不在意,稍倾,下人搬过来三四坛酒放在一旁!
纳钦拍开泥封,倒了三碗酒,整理好衣冠,端起一碗高举过头顶。
“殿下,纳钦以兀良哈三卫最崇高的礼仪,敬我兀良哈人、哈撒尔家族最伟大、最圣洁的主人,太子殿下一杯酒,您的胸怀像天空一样广阔、您的智慧像大海一样深邃、您的威武像草原的雄鹰一样,令所有人仰望!臣敬您!我最尊贵的主人!”
朱厚照接过酒,伸手指,一敬天、二敬地、三敬神明,然后一饮而下!
在座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殿下,居然,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