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帝用了最大的努力,平复住了列祖列宗对自己周身敏感之处的爱抚!
“徐用,传旨,朕要祭拜太庙!”
“诺!陛下,奴婢这便去拟旨,命太常寺预备!”
“不必,你来安排,不用外臣参与!朕亲自去!这便去!”
快点啊,这么好的消息,不祭告祖宗哪行?没见到刚才列祖列宗都沉不住气,直接来找咱了吗?!
斋戒三日,省了,相信祖宗也不愿等!
省牲、陈设礼器、行礼!
焚表!
看着手里的战报,真有些舍不得!
嗨,高兴糊涂了,让儿子再给咱写一份!不,多写几份!
烧!
太祖啊,您老手下六公加一块也没这战绩吧?不,是没这等大胜吧?
太宗啊,您老也没这照儿的本事吧!
英宗啊,您老!您老应该知道的比孙儿早!不知道?照儿不是命人祭拜土木堡了吗?哦,您没葬在土木堡!看,孙儿高兴糊涂了!您老在天之灵,就乐去吧!!!
回宫,今儿休息,不理政务!喝一杯?一杯哪行?召照儿来陪咱,算了,看他累了,歇一歇!
不对,忘了一件事,该赏照儿点啥?
这难办了?把皇位给他?这早晚也是他的啊?!
给点啥?
徐用单独将兵部对王守仁的态度上奏了,这些老朽,唉!咱是不想打仗,那是怕打败了伤士气、打胜了耗费公帑!
照儿这六率多少人?五千!银子还都是咱出的!
这次让他们再拿些银子出来!
对,就这么着!装糊涂行,揣着明白装糊涂,还一毛不拔,不行!
“大人,您看这张家口堡的密报!”
刘大夏由苏寒手中接过密报,展开,细细观看!
难道?王守仁说的都是真的?但,张家口堡守卫只是远远看到,并未参与战斗!
那一万多具鞑靼尸首如何解释?参与互市之人?不能啊,不会这么多!
但八千匹马还有那么多刀矛器械!
这个做不得假,一看便知是鞑靼所用!
但若是真的,太匪夷所思了!
尤其太子殿下亲临战阵,手刃贼兵!
此战侥幸获胜,若殿下食髓知味,效仿英宗,那大明,真的要万劫不复了!
“可有宣镇边报?”
“回大人,朱晖、苗逵均无边报!甚至,均称对此事毫不知情!”
“此事尚有争议、疑窦!我以为,待详查之后,再酌情上报!诸位意见如何?”
“下官以为大人所言甚为稳妥!尤其,事关太子殿下及六率声名,更要慎重!下官附议!”
“下官附议!”
……
看着纷纷表态附议的属下,刘大夏放下一颗心!
“大人,萧公公到了!命您接旨!”
“开中门,摆香案!随本官接旨!”
“刘大人,不必如此郑重,陛下只是谕示,并未下诏!”萧敬到了,见到郑重其事的兵部诸人,开口道!
“圣谕,着兵部拨付银十万两,即刻发往东宫六率!以资嘉勉!钦此!”
萧敬将谕示递给刘大夏,转身走了!
“刘大人!”
莫骢在一旁轻声提醒!
刘大夏这才从神游之中回过神来!萧敬呢?已经走了!
自己,这是失仪啊!
“大人,陛下这是……”
兵部有密报,陛下更会有!厂卫,皇家鹰犬,可不是当宠物来养的!陛下必是知道了详情,恐怕比自己知道的更翔实!
但陛下仅发一谕示,并未大张旗鼓下诏,看来也是不想将此事大肆渲染!
“曰良,清点银子,三日内发往东宫六率!”
“大人,兵部现在存银仅余三万余两!”
“月初不是由户部刚拨发三十余万纹银吗?”
刘大夏有些诧异了,银子呢?他不解地看向莫骢!
“大人,前日刚刚起运,发往九边,支付所欠饷银!”
“好在年底拨付六率十万纹银,否则,真不好交代!你……”
“大人,去岁的十万纹银也未交付,挪作浙江沿海守军清剿倭寇了!”
啥?褶子了!!!
这如何交代!
看着莫骢。刘大夏一阵气苦!
冷静,必须冷静!
“大人,下官以为,这东宫六率乃是太子殿下亲随,昔日陛下有旨,六率应用由内帑供给!这陛下下诏,我兵部是否可以申辩?”
猪脑子,看着主事赖贞昌的自作聪明、貌似忠贞,刘大夏无语了!
麻烦你把脑袋从鞋窠里拔出来用用!
陛下这是给兵部留足了面子和里子!
看看兵部所辖边军,每年耗费钱粮无数,战绩呢?为零?错,为负!哪年不是被鞑靼按在地上摩擦!
六率没用大明分毫,这五千人,毙敌一万六千余众!若边军得知,别说唾手可得的军功,为了保命也会倒向六率!
今后,在座的诸位,在边军眼里,会是啥?是一头头那啥,再看向诸位便不是沐猴而冠了,是沐猪而冠!
这刚刚朝臣联手,忽悠弘治帝裁撤了腾骧四卫!但,这同属于皇家所有的腾骧四卫,相比于东宫六率,那就是毛毛虫和天龙!
武将倒向东宫,再有战功撑腰!我等以文制武,便是笑话!便成镜花水月!
列位,到时候只能收拾收拾,别跟这儿丢人现眼了!那群粗鄙武夫能用鼻孔看你都算他们给你留情面!
那时节,做个没人理会的吉祥物?老夫可丢不起那人!
起风了,若不预做准备,那京师保卫战的成果,便荡然无存了!
“曰良,我不管你用何办法,十万两纹银,务必于三日内,解付六率!”
不容置疑,刘大夏理都没再理会莫骢,挥手命众官吏退下!
不过也好,鞑靼近期内,不会再南犯了!
哈拉和林,王宫!
看着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手下,达延汗暴跳如雷!
阿鲁、格埒森扎,领兵一万八千人,去劫掠一个小小的,预先还有详细情报的张家口堡!
搭上两个儿子不说,近乎全军覆没!
起兵,整肃所有人马,南下,为儿子报仇!雪鞑靼勇士这不共戴天的耻辱!
“父汗,请您息怒。此事蹊跷、诡异,是否派人查明之后再做打算!”
“南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南人,还不如我草原的一只健壮的公羊!”
“父汗,三思!”
“阿罗,你这是胆怯了?”
“父汗,我是您达延汗的儿子,从不知畏惧为何物!然,阿鲁、格埒森扎兵败身死,颇多可疑!虽返回将士之言相互印证,然此事太过诡异,贸然出兵,恐对士气不利!更何况……”
说到这,阿罗走到达延汗近前,低声说道,
“刚刚整合的六万户,恐于此时心存反复!”
听到阿罗如此说,达延汗也冷静了下来,是啊,刚刚收拢的六万户,前次兀良哈三卫一战,险些功亏一篑,如今,若再生事端,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