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甘罗成为儒家真传 ** 。
韩辰对其颇为赏识,只要不是闭关修炼,每日必抽空指点。
少年天资聪颖,悟性极高,进步神速令韩辰欣慰。
咸阳城内,此事很快传开。
有人艳羡,有人嗤之以鼻,更有人漠不关心,众说纷纭。
阴阳家星辰殿内,黑袍笼罩的东皇太一静立殿中,玄黑面具更添森然之气。
东皇大人,您吩咐的事已有结果。
月神身着海蓝长裙,踏着星辉翩然而至。
最终选择是?
东皇太一的声音穿透大殿,目光如炬。
甘罗拒绝了相府,投入儒家门下。
月神停步禀报。
意料之中。
东皇仰望星空,此人将来或成璀璨星辰。
话语间暗藏玄机。
大人明鉴。
月神神色恭敬。
退下吧。
月神施礼告退,身影消失在星辉之中。
相国府议事厅内,司马空躬身而立。
相国大人,今日与李斯同访酒楼。
那甘罗年方十岁,虽棋艺超群胜我一局,但...他话锋一转,相府需治国之才,非区区棋手可比。
“下去吧,不用再报了。”
吕不韦端坐上首,听完司马空的禀报后,眉心微蹙,脸上浮现不耐,摆了摆手让他退下。
酒楼之事他早已知晓,这般回禀纯属多此一举。
“学生告退。”
司马空察觉吕不韦心绪不佳,便也不再多言,恭敬地退出了大殿。
偌大的厅堂只剩吕不韦一人。
“又是韩辰!”
相府丢失甘罗,颜面有损,吕不韦想起此事就心中不豫。
不过正如司马空所言,甘罗不过是个无名小童,相府人才众多,少他一个也无大碍。
真正令吕不韦恼火的是,这是相府第二次与儒家交锋落败。
若放任儒家这般发展,必将威胁到相府地位。
“看来非得进宫一趟了。”
想到宫中那人,吕不韦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上回她说身体不适将本相拒之门外,如今已过十日,看她还能找什么托词。”
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见到她,共商对付儒家之策。
思及此,吕不韦大步走向殿外,对侍卫沉声道:“备车,今晚入宫。”
“遵命!”
侍卫抱拳领命,立即传令准备车驾。
暮色渐沉,夕阳西坠。
“驾!”
华美的马车从相府疾驰而出,沿着熟悉的街道向王宫驶去。
不多时,马车停在咸阳宫深处。
略显老态的吕不韦缓步下车。
几名宫女上前行礼:“太后娘娘已在宫中恭候相国大人多时。”
“甚好。”
吕不韦微微颔首。
上次赵姬闭门不见,今日却派人相迎,看来并未全然忘却旧情。
“请大人随奴婢来。”
“带路。”
在宫女引领下,吕不韦很快来到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殿内陈设奢华,珠光宝气间暗香浮动,正是赵姬的寝宫。
“哀家与相国有要事相商,都退下吧。”
“诺。”
帷幔后传来慵懒的女声,宫女们垂首退出,轻轻掩上宫门。
吕不韦望向重重纱帐,隐约可见榻上卧着一位窈窕佳人。
他隔着纱幔拱手道:“太后凤体可安?”
“ ** 病罢了,不劳相国挂心。”
赵姬的声音自幔后传来,清丽中带着高贵。
吕不韦明白她养尊处优,所谓陈年旧疾不过是托词。
老夫时常羡慕娘娘,能幽居深宫,清闲自在,远离俗务烦忧。
躺在床榻上的赵姬轻轻拂过鬓发,略带好奇道:相国有何烦心事?
吕不韦立在屋中,直言道:自儒家入咸阳后屡次对老夫不敬,意图颠覆朝纲,今夜特为此事而来。
赵姬微微摇头:相国究竟想说什么?
老夫所图,娘娘心知肚明。
吕不韦意味深长地反问。
他既提及儒家,铲除之意昭然若揭,赵姬岂会不知。
知道如何?不知又如何?帷幔后传来赵姬淡然的声音。
吕不韦继续道:韩辰行事专横,大王重用儒家必打破平衡。
娘娘身为赵人,门下外戚子弟想必也不愿见此局面。
咸阳各方势力原本相安无事,若嬴政借儒家之势崛起,必将重塑格局。
相国是想联手?赵姬一语道破。
她曾为吕不韦姬妾,自然明白其中深意。
正是。
你我联手足以左右大局,甚至扼杀儒家于萌芽。
吕不韦毫不掩饰对儒家的敌意。
相国所言极是,儒家确实该整治。
可惜今日哀家身体不适,爱莫能助。
吕不韦眉头一皱,这似是而非的回答显见其狡猾。
放任儒家必成后患,养虎为患的道理娘娘应当明白。
赵姬展颜轻笑,风姿不减当年:相国高瞻远瞩。
但哀家不过妇道人家,不便干涉大王的决断。
娘娘此言差矣,老夫认为......
时辰不早,哀家倦了。
赵姬未等吕不韦说完,便拉下厚重帘幕,曼妙身影顷刻隐没。
暗处走出一名老宫女,气息浑厚,修为深不可测。
她向吕不韦躬身道:“相国大人,请。”
吕不韦目光在帘幕与老宫女间游移片刻,面色阴鸷,甩袖离去。
咸阳,韩府后院。
韩辰命人修建的地下练功室终于落成。
青石筑就的密室深埋地底,隐秘幽静,隔绝外界喧嚣。
三日来,韩辰闭门苦修。
甘罗则沉醉于儒家典籍,在韩辰安排下日夜诵读,精进神速。
荀况偶来指点,对这位少年赞不绝口,称其为儒家后辈翘楚。
密室中,韩辰猛然睁眼,周身真气如 ** 涌。
气浪撞击石壁,裂痕蛛网般蔓延。
“叮,恭喜宿主突破至【绝顶二重】,积分+!”
他含笑吞服一枚凝神丹,继续调息稳固境界。
二十倍修炼速度助他冲破瓶颈,此刻拳风所至,空气炸响如雷。
沐浴更衣后,韩辰踏着水汽走向前院。
温泉蒸腾的奢华享受,正是嬴政特意为他所置。
甘罗房中,少年见韩辰推门而入,立即执礼:“学生拜见先生。”
“不必拘礼,坐下说话。”
“是,先生。”
甘罗恭敬应声,缓缓落座于桌案后,目光谦逊地望向韩辰。
韩辰含笑走近案几,垂眸见他手中捧着竹简《论语》,简册边缘已磨得发亮,显然时常翻阅。
“连日研读《论语》,想必有所感悟,不妨说与我听。”
甘罗放下竹简答道:“《论语》载录孔圣言行,字字珠玑,堪称儒家典范。
书中倡仁道,主忠君爱民……”
见其侃侃而谈见解深刻,韩辰暗自欣慰。
待其言毕,便将其中偏颇之处一一指正,甘罗恍然颔首。
“天地如日月轮转,万物皆在流变。”
“读书不可拘泥。
尽信书不如无书,纵是孔圣亦有未逮。”
韩辰望着眼前少年谆谆教导。
“学生谨记先生教诲。”
甘罗心悦诚服。
对弈时分,柳荫下黑白交错。
入儒门后甘罗棋艺渐长,却仍连负三局。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韩辰执黑子轻叩棋盘,“落子无悔,多算者胜。
此道关乎存亡,须慎之又慎。”
“学生明白。”
掌声忽从身后响起。
“好个多算则胜!”
金黄锦衣的青年踏入院中,目光灼灼看向韩辰:“先生高论,寡人受教。”
韩辰起身拱手:“大王驾临寒舍,韩某有失远迎。”
“先生无需多礼。”
嬴政摆手笑道,“方才侍从欲通传,是寡人制止的。”
昌平君与王翦静立其后。
甘罗伏地行礼:“学生拜见大王。”
“起身吧。”
嬴政打量少年,饶有兴味:“你便是甘罗?”
韩辰与相府争夺甘罗一事传到了嬴政耳中。
他拜访韩府既为议事,也想见识这位少年。
“学生拜见大王。”
甘罗恭敬行礼。
嬴政颔首道:“听闻你棋艺超群,可愿陪寡人一弈?”
“学生愚钝,不敢献丑。”
甘罗婉拒。
秦王目露赞许:“年纪轻轻却知进退,果然不凡。”
随即神色转肃:“但君命不可违,若能胜我,必有厚赐!”
对弈在庭院柳树下展开。
黑白交错间,嬴政攻势凌厉如雷霆万钧,甘罗防守稳健似铜墙铁壁。
韩辰静观棋局,只见少年举手投足间竟透着不符年龄的老成。
终局时棋盘已无余隙。
“寡人五岁学棋,十五岁未尝败绩。”
嬴政抚掌而笑,“十岁稚童竟能与寡人平分秋色,当真天纵奇才。”
甘罗连忙起身:“大王棋风如虎啸龙吟,学生佩服。”
“平局即是寡人败北。”
嬴政坦然道,继而目光灼灼:“儒家忠君之道甚合寡人心意。
今封你为御史,可愿效力?”
韩辰笑而不语,静待少年决断。
甘罗望了望师父,向秦王深施一礼:“蒙大王垂青,然学生年幼才疏,恐负圣恩。”
此外,甘罗刚入儒家门下不久,尚有许多需要学习改进之处,恐怕难以担当大王的器重。
言辞恳切真挚。
嬴政听出甘罗的婉拒之意,略显失望但并未介怀。
如今他与儒家站在同一战线,何况甘罗又是韩辰门人,无需强求。
甘罗不慕功名,潜心求学,寡人甚感欣慰。
封官之事暂且作罢。
嬴政决定待甘罗年长些再议此事。
谢大王体恤!
甘罗心中感激,也明白这份宽容是因韩先生之故。
嬴政转向一旁的韩辰,微笑道:听闻先生曾在酒楼十步胜甘罗,棋艺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