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东飞,光照大地。
庄常等人商议一会儿,决定由丁安和石达跟随庄常去百夷山拜见百岐公。
简要收拾后,庄常三人便纵马出城,往百夷山而去。
百夷山,天渊山脉的主要支脉之一。南北横跨千里之遥,自成宁国和宣国西边的屏障。
因其地势复杂、草木成盖,被一些逃避战乱之苦、赋税之重的百姓视为生路,遂多有落山为家者。
随着时间推移,人群规模扩大,慢慢发展为一个个大小各异的部落。他们自称百夷族,生为百夷人。
“大多数的部落极为排斥外边的人,除了特定的商贸日,脚商能去交易外,其他时间一律不许外人接近部落。”
路上,石达正和庄常、丁安简略讲述,关于百夷山的情况。
“百岐公在我出生时就生活在百夷山,据说起初他到百夷山时,没有任何部落愿意接纳他。而后他干脆自己找个山头住下,打出治病救人的名头。”
“后来才在一次次的救治中,得到父辈的信任。有部落邀请他入住,但他以救治方便为由拒绝。父辈念他的好,就取百夷山的‘百’字合其医术,尊称他为:百岐公,他所住的山头就叫百岐山。”
庄常听完,问道:“百岐公治病的诊费怎么算?”
石达摆头道:“诊费多少皆可,多至几只猎物或草药,少至几捧糙米。百岐公还会趁采药的功夫,到各个部落义诊和宣传医术常识。托他的福,各个部落都会辨别一些基本的病症。”
“大医精诚,莫过于此!”庄常感慨道。
同时感觉,这趟的目的应该是达不成了。
就当是替师父,拜会百岐公这位老前辈吧。
庄常这般想到。
一路歇停,庄常三人总算在正午时分赶到百岐山。
百岐山高不过百米,隐约能看见半山腰处的楼阁,目光往上,就只能看见一截翠绿的峰尖。
不知是心理原因,还是确有实感。庄常顿觉百岐山,有种“山不在高,有仙则灵”的意境。
庄常三人将马匹绑好,顺着石阶往上。
“据说这些石阶,是父辈瞧百岐公出行不便,从另外的山头搬过来凿砌而成。”石达边走边介绍。
“切,这是那个老头自贴金面的说法罢了。他身为合源境的修行者,有什么方不方便的。”
石达话音刚落,就被前面嗤笑的说辞打断。
寻声望去,有二人下山而来。
一人矮胖,脸上挂有两撇细长的八字胡,看起来十分怪异。
一人精壮,面无表情带有军伍之气。
刚才嗤笑出声的,正是前者。
石达眉头微皱,并未理睬,继续给庄常介绍百岐山。
矮胖者见石达竟敢无视他,便横在他们面前。
“你们是哪家的,懂不懂规矩!我上官家招揽的人,你们也敢插足?”
矮胖者倨傲地昂起头,撑得腹圆如鼓。
石达厌恶地将他往旁边拨开,并道:“滚开!”
精壮者适当出手,一记直拳往石达肩膀刺去。
“找死!”
石达冷喝一声,右臂肌肉虬结、垒块如石。随后攥掌成拳,与来者针锋相对。
“砰——!”
空中传出一阵闷响,精壮者脸色大变,蹬蹬地倒退六步,步步犁坑。
“在下上官生,来自宁都神元世家上官氏,敢问尊驾何人?”上官生自报家门。
原本他是想拱手行礼,但与石达对拳的手臂已然失力,抬不起半分。
“我是你大爷!”石达管他哪家,再说了神元境他们又不是没有,当即提步欲冲。
“行了,别坏了前辈的山路,走吧。”庄常淡淡地说道,和矮胖者错身而过。
“是,公子。”石达压住情绪,应声说道。
矮胖者脸色涨红,比起石达的大打出手,庄常的这种无视更令他无名火狂起。
他立即转身,怒斥道:“你们是什么东西,竟敢无视我上官家。可敢报上姓名,道清来历?”
矮胖者此话一出,上官生暗道不好。
果然,矮胖者话音刚落,丁安后撤一步,即到他跟前。旋即一脚踹出,矮胖者哀呼叫唤直接飞下石阶。
“什么玩意儿,敢在公子面前大放厥词。”丁安神色冷峻,目光如刀,直刺上官生。
上官生呼吸一滞,心头叫苦。
哪来的贵公子,随从实力竟如此高强。都怪这头猪猡,在老头身上吃瘪就算了,还把气撒错对象。
“公子,要留下他们吗?”丁安威势弥漫,就等庄常点头。
“无相干的人罢了,走吧。前辈已经觉察到我们,别让前辈久等。”庄常随意瞥上官生一眼,毫不在意地说道。
“好的,公子。”丁安收敛威势,迈步跟上。
上官生怔在原地,刚才庄常的目光。
让他感觉就像是飞天的巨龙,无意扫过路边的蝼蚁,不捏死他纯粹是懒得浪费时间。
这般底气十足的姿态,即便是上官家的大少爷也不曾有 。
他到底是什么人?
上官生眼底升起一抹疑惑。
随即他想起什么似的,大步走向矮胖者坠地的位置。见他早已昏迷过去,脸上鼻青脸肿,嘴角留有血迹。
上官生低骂一声:“废物!”
之后从方寸袋取出一粒药丸,肉疼地给他服下。要不是任务还没完成,他指定不管对方的死活。
“嗬!”
药丸下肚,矮胖者蓦然睁开眼睛,嘶哑地吐出一口闷气。
等他缓过劲儿,转头看向上官生,问到:“二统领,他们是什么人?”
上官生没好气地说道:“我哪配知道他们的来历。”
矮胖者愤懑地说道:“他们居然忤逆上官家的威严,我看不是什么好鸟。”
上官生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你没眼力劲,哪会有这等下场。再说你也配代表上官家?
生怕他再闹出事端,上官生警告道:“贾西,我警告你。抓紧完成任务,不要再去招惹是非。不然大不了我回宁都请罪,届时,你赐姓之事泡汤不说,还要背下处罚!”
赐姓,正是世家御下的手段之一。
给忠诚且会办事的下人赐下主家的姓氏,从而享有更高的地位和更好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