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比划了，赶紧睡吧。”许富贵仰脖喝完最后一口酒，瞅着儿子通红的脸说道。
许大茂这才收了架势，胡乱抹了把脸钻进被窝。
老许摇头笑笑，也趿拉着布鞋回屋歇了。
医院这边，何雨柱吊着重新接好的膀子，跟着易中海夫妇慢慢往四合院挪。
一大妈不放心地追问：真没事了？傻柱满不在乎地晃着胳膊：大夫不说了嘛，就是脱臼，接上就好。”易中海瞅着鼻青脸肿还傻乐的徒弟，心口直发堵。
他这养老计划怎么就这么难？贾东旭是个不成器的，眼前这个倒是听话，可怎么看都透着股憨傻气。
中院易家屋里烟雾缭绕。
一大妈望着闷头抽烟的老伴：往后可咋办？她何尝不愁？今天被李明当众威胁的场景还在眼前晃悠。
要说不想报复是假，可想到那小子睚眦必报的性子，老两口对着烟灰缸直叹气。
易中海连着抽了好几支烟，始终没想出对策。
眼看快到午夜，他只好和一大妈先休息。
两人一向注重养生，生活规律，可最近却乱了套——不是失眠，就是易中海闷头抽烟，一抽就是大半包。
第二天一早，何雨水来到前院李家。
她昨晚从同学家回来，看见何雨柱在揉肩膀，追问之下才知道他昨晚干了蠢事。
虽然觉得哥哥理亏，但毕竟是亲哥，她心里憋着气，一早就来找李明 ** 。
正巧李蕊从屋里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
李蕊一见是何雨水，脸色就沉了下来：“你来我家干什么？”
何雨水冷着脸：“叫你哥出来！我倒要问问他，凭什么把我哥打成那样？”
李蕊一听就笑了：“你哥昨晚干了什么好事，你自己不清楚？是他先动的手！”
何雨水语塞。
她当然知道何雨柱理亏，可心里还是不服气，想着自己好歹是个姑娘，李明总得给点面子。
没想到还没见到正主，就在李蕊这儿碰了钉子。
李蕊见她支支吾吾，更加火大：“你现在走，我就当没这回事，咱们从此两清！”
她眼神凌厉，语气冰冷。
这话已经是给何雨水台阶下了，要是她还不识趣，就别怪撕破脸。
“换作是你哥挨打，你能忍？”
何雨水不甘心地反问。
李蕊彻底被气笑了，什么叫哥哥挨打？难道为了迁就何雨水，还得让自家哥哥白白挨揍不成？
休想！何雨水你给我听好了，昨天的事本来就是你们家理亏，今天你还敢来找我哥 ** ？门都没有！
李蕊越想越气，原以为何家就傻柱一个糊涂蛋，没想到还有个更糊涂的何雨水！
屋里正在收拾早餐的李父李母听到外面的争吵声，不由得面面相觑。
老李，你当初就想让儿子娶这么个玩意儿？李母一针见血地问道。
李父的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但又不敢对妻子发火，只得低声下气：我错了媳妇，今天的家务我全包，咱们先去看看闺女？
一个月家务，没商量！不然今晚睡地板！李母双手叉腰，寸步不让。
好好好，那我去看看？
你去干什么？让明子去就行，免得有人说我们长辈欺负小辈。”
李父恍然大悟：对对对，还是媳妇想得周到。”
夸完妻子，李父朝屋里喊道：明子！外面有人找你妹妹麻烦，快去看着点！
刚睡醒的李明听到这话顿时火冒三丈。
这破院子天天没完没了，现在居然还有人敢欺负他妹妹？
他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怒气冲冲地冲了出去，一脚踹开大门。
可怜的门栓当场报废，大门摇摇欲坠地挂在门框上。
李母冷冷瞥了李父一眼：今天把门修好，修不好你就当门板吧。”
我也没想到明子反应这么大啊！李卫国同志欲哭无泪。
你儿子什么脾气你不知道？你说妹妹要受欺负，他能不急？
李父不敢反驳，一边点头一边紧张地关注着外面的动静。
院里的何雨水和李蕊正吵得不可开交，突然听见的一声巨响，吓得两人同时后退。
只见李家大门剧烈晃动，李明杀气腾腾地冲了出来。
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我妹妹？李明压低声音吼道，虽然刚才踹门的动静不小，但他相信善解人意的邻居们不会计较。
李蕊连忙跑过去抱住哥哥：没事没事，都是老爸乱说的。”
何雨水见平日里斯斯文文的李明此刻像头暴怒的狮子，吓得连连后退，一直退到了走廊上。
李明听见妹妹的声音才压下怒火，看都不看何雨水，只盯着自家妹妹：真没事？
真没事！李蕊说着还转了个圈。
那就好，老李同志真是的，话都说不清楚。”李明笑着打趣父亲，这才转向何雨水。
屋里的李卫国听到这话，嘴角直抽抽，无奈地望向妻子寻求安慰。
记得修门。”
李母没理丈夫，转身去厨房端早饭。
雨水，有事吗？李明问道，心里其实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何雨水突然觉得口干舌燥。
看李明这力气，昨晚要是真踹在傻哥身上，她回来怕是见不到活人了。
这么一想，李明是不是已经手下留情了？那她今天来讨什么说法？
想到这里，何雨水慌忙摆手：没、没事。”说完扭头就往中院跑，活像后面有鬼追似的。
李明耸耸肩：就这？还想欺负我妹妹？笑话！
李蕊咯咯直笑：哥，人家可是来找你要说法的。”
要个屁！我昨天要是没收着劲儿，这门就是何雨柱的下场！李明拉着妹妹往屋里走，吃饭去！这门让老李同志修吧。”
知道了。”屋里传来李卫国蔫蔫的声音。
李明笑嘻嘻地走到父亲跟前：辛苦老李同志了。”
怪我怪我，该修......
看着兄妹俩，老李心里美滋滋的。
儿子知道护着妹妹，他这个当爹的高兴还来不及呢。
吃完早饭，李明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何雨柱上门。
看来何雨水回去没提这事，今天的钓鱼计划算是落空了。
他失望地咂咂嘴，看着刚修好的门——两个新插销又是李卫国自掏腰包买的，叮叮当当一阵忙活，门又能用了。
......
转眼快到腊八节。
在四九城，腊八节是年前的重要日子。
李家早早就开始准备熬腊八粥的材料，红枣、莲子、核桃、栗子等二十多种食材缺一不可。
可今年年景不好，市面上卖这些的少，李家费尽心思也没凑齐二十样。
往年能备齐这些食材的都是富贵人家，四九城普通百姓能凑足一半就算不错了。
今年收成差，李家勉强才备齐往年的种类。
这段时间四合院里出奇平静，贾家、何家乃至易中海家都安分得很，反倒让李明有些不习惯。
更可惜的是易中海这老狐狸最近没给傻柱何雨柱张罗相亲，憋着一肚子火的许大茂和李明空有劲没处使。
前院李家。
妈，今晚又要收拾这些？李明盯着满地食材一脸绝望。
李父和李蕊同样生无可恋——按惯例，女眷从腊月初七夜里就要忙活：淘米、泡果、剥皮、去核，小火慢炖到天亮才能喝上热腾腾的腊八粥。
李家从不让女人独自操劳，每年腊月初七全家总动员，这样夜里还能多睡会儿。
次日喝完粥补个觉就齐活。
对面闫家和贾家可没这规矩，像李家这样全家动手的实在少见。
今年东西特别多，多亏我儿子出力呢。”李母笑盈盈的话让李明瞬间萌生明年偷懒的念头——眼前这堆食材着实吓人。
灶台上早架好了大铁锅，旁边堆着李父父子劈了半天的柴火。
儿子真能干！李卫国咬着牙拍儿子肩膀，李明麻木点头。
李蕊噗嗤笑出声，水花溅向老李却被他灵活闪开，活像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
得，硬着头皮干吧！全家四人搬着小马扎坐地开工。
谁说非得半夜收拾？能早点干完谁愿意熬夜？讲究人家才学对门闫家半夜折腾，李明对此就三字评价：穷讲究！越穷越爱摆谱，这话放闫富贵身上再贴切不过。
有些人家会在粥面摆字样讨吉利，喝粥前还得先敬神祭祖。
腊八节前后忙归忙，但清晨那第一口热粥的香甜软糯，当真让人回味无穷。
正忙着，李母突然拎出几挂蒜和玻璃罐。
媳妇这是？
瞧我这记性！李母笑道，差点把腌腊八蒜给忘了。”
哎呀,这个必须得准备,过年时配上腊八蒜吃饺子,那滋味别提多美了!
李父回味着去年的美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李蕊撇了撇嘴,爸,你是不是还想喝两盅?
李卫国理直气壮地点头。
过年难得能痛快喝几杯,当家的不管,这机会可不能错过。
最好能来点儿,饺子配酒,越喝越有嘛!虽然心里豪气冲天,说出口却软了几分。
李母也不计较,过年小酌就随他去吧,总不能天天管着。
腊八蒜虽说是腊八节的特色,但要等到春节配饺子才最够味。
蒜瓣去皮泡在醋里密封,放在阴凉处。
待到春节开启时,翠绿的蒜瓣和浸透蒜香的醋汁,堪称饺子的黄金搭档。
忙活到晚上十点多,李家总算备齐了熬腊八粥的材料。
这时对门才刚开始准备。
李明往外瞧了眼,三大妈正冒着寒气里外忙活,闫富贵那老家伙肯定早早上炕歇着,等着明早吃现成的。
......
第二天清晨六点,李明被腊八粥的香气唤醒,伴着孩子们欢快的忙年歌洗漱完毕。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这童谣一响,就意味着年关将近。
小客厅里,全家人捧着大海碗,美滋滋地享用着腊八粥。
嗝——老李放下碗,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就盼着这口呢,今天可算解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