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两名保卫员拉栓瞄准一气呵成。
望着黑洞洞的枪口，易中海咽着唾沫举起双手，一步步退出了厂区范围。
这下可好，又被盯上了，真是倒霉透顶！
轧钢厂钳工车间里。
郑秘书和郭主任又一次碰面了。
郭主任满脸堆笑地给郑秘书递烟 ** ，眼神里透着不安。
能不慌吗？毕竟出人命的是他们车间，他这个主任能不能保住位置可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杨厂长让我问你，易中海身上是不是已经有个处分了？
郭主任多精明的人，一听就明白话里有话。
看来易中海又惹祸了，连厂长都盯上他了。
要说这易中海也是个人物！
我明白该怎么做了，郑秘书您尽管放心。”郭主任立刻拍胸脯保证。
抓紧办。
这事办妥了，之前的过失既往不咎，要是办得漂亮的话......郑秘书说到这儿故意停住了。
但郭主任的眼睛已经亮了起来！前半句能让他安稳干到退休，后半句分明是还有升迁的机会啊！
您放一百个心！
郑秘书点点头转身离开，他得赶紧回厂长办公室。
作为秘书，必须时刻跟在领导身边处理事务。
轧钢厂厂长办公室里。
两名保卫员守在门口，见到郑秘书立即点头致意。
咚咚。”
进来。”
得到允许后，郑秘书推门而入。
杨厂长没理会进来的秘书，反而笑眯眯地看着贾张氏。
说来也怪，这老太太在厂门口还趾高气扬的，进了办公室却跟鹌鹑似的缩着脖子。
贾张氏，别光站着，说说你的来意。”
贾张氏这才怯生生开口：杨、杨厂长，我就是想问问我家东旭这事儿，厂里准备怎么处理...
原本打算等东旭守灵时再去慰问的，既然你提前来了，那正好把事办了。”
贾东旭属于违规操作导致事故，不仅自己送了命，还把机器弄坏了。
按规定，厂里是不用赔偿的。”
贾张氏刚要争辩，一抬头看见杨厂长冷峻的表情，顿时把话咽了回去。
这个在四合院横行霸道的老太太，在杨厂长面前可不敢撒泼。
不过出于人道关怀，厂里决定给予200元补助。
待会儿让郑秘书带你去财务科领钱。”
杨厂长看着贾张氏欲言又止的模样，又补充道：
还有其他要求吗？合理的诉求厂里会酌情考虑。”
说完便不再看她，慢条斯理地点了支烟等着答复。
她要是开口要工作名额，那就给一个；要是不开口，那就算了！
贾张氏纠结了半天，终于硬着头皮说：杨厂长，我们家就东旭一个劳动力，现在他走了，家里还有两个孙子，儿媳妇又怀着孕...您看能不能帮帮我们？
杨厂长掐灭烟头，沉吟片刻，没有立即答应。
贾张氏紧张得浑身发抖，杨厂长这才慢悠悠开口：行吧，贾东旭的工作名额还是归你们家。
回去商量下谁来厂里上班。”
听到这话，贾张氏总算松了口气，可刚才绷得太紧，这会儿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杨厂长摆摆手，郑秘书连忙上前搀扶：厂长，我先带她出去。”
去吧。”
......
易中海在厂门口等得望眼欲穿，终于看见贾张氏笑眯眯地走出来。
见她这副模样，易中海悬着的心才放下。
老嫂子，谈得怎么样？
贾张氏抹了把眼泪，难掩喜色：厂里赔了二百块钱，东旭的工作名额也保住了。”
易中海刚要嫌赔得少，突然想起黑洞洞的枪口，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挺好挺好，咱们先回去操办东旭的后事吧。
没想到厂里还挺通情达理。”
易中海心里跟吃了苍蝇似的难受。
他当然觉得赔偿太少，可贾张氏眼皮子浅，要是说破了让她再去闹，自己这个幕后主使非得被供出来不可。
如今贾东旭人都没了，还指望什么养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
轧钢厂四合院里，易中海正张罗着：东旭的丧事得靠院里邻居帮衬。
现在院里没管事大爷了，晚上得先去前院打个招呼。”
何雨柱站在旁边直挠头。
他最好面子，可最近在前院李家接连丢脸，实在拉不下这个脸去求人。
易中海压根没指望何雨柱，转头对秦淮如说：柱子和你婆婆去前院，指不定又要吵起来。”
要他说，带这俩人去还不如牵条狗省心！
晚上我陪您去。”秦淮如哭得眼睛通红，轻声应道。
成，吃完饭我来叫你。”易中海又看向贾张氏，老嫂子，丧事的费用......
贾张氏脸上的横肉直抽抽。
虽说易中海这个师父已经答应出酒席钱，可总不能全让人家掏吧？她肉疼地从下午刚拿到的两百块里抽出三十块钱。
易中海瞟了眼没接。
秦淮如盯着那些钱 ** ——这可是丈夫用命换来的啊！
贾张氏一咬牙，又添了二十块。
易中海这才接过钱：请人抬棺、打棺材应该够了。
老嫂子是打算土葬吧？
贾张氏苦着脸点头。
虽说现在 ** 号召火葬，可老百姓谁愿意把亲人烧成灰呢？
虽然火化更省钱，但老一辈的传统观念让他们更倾向于土葬。
“还得找人抬棺材，不知道院里能不能凑够人手。”
易中海拿到钱后盘算着，心里却很清楚。
以贾家在四合院的名声，想凑齐抬棺的人可不容易。
总不能硬逼着别人帮忙，万一中途撂挑子，那可就难堪了！
易中海大致算了算开销，便离开贾家回家吃饭。
晚饭后还有件棘手的事要处理。
前院，李家。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李父示意李蕊去开门。
小姑娘一见是易中海和秦淮如，笑容瞬间消失，冷着脸盯着他们。
“有事吗？要是没事，我们一家子还有别的事。”
李卫国直接问道，话里透着送客的意思。
易中海和秦淮如有求于人，脸上仍挂着笑。
“老李，东旭走了，院里也没管事大爷了，我想请吴芳同志帮忙组织一下，让邻居们出把力。”
易中海语气诚恳。
李卫国还没开口，吴芳便说道：“易大爷，这事您自己张罗就行，我帮不上忙。”
易中海笑容一僵，点了点头。
他本以为死者为大，吴芳又是街道办干事，多少会给点面子，没想到对方直接拒绝。
“好，打扰了。”
易中海话音刚落，李蕊“砰”
地关上了门。
李家本就和贾家、易中海关系不好，自然不会凑这个热闹。
易中海面色如常，秦淮如却恶狠狠地瞪了李家一眼。
易中海注意到了，但没在意。
“走吧，淮如，咱们挨家挨户问问，也不算麻烦。”
易中海依旧和蔼地说道。
这伪君子的名号，还真是名副其实！
四合院今天格外热闹，一大早中院就吵吵嚷嚷。
恰逢休息日，又是贾东旭出殡的日子。
中午院里摆了席面，吃完这顿饭，贾东旭就该入土为安了。
“小明子，一会儿你去吃饭不？”
武萱萱搬了个马扎坐在李明旁边，两人一起瞧着中院的热闹。
何雨柱忙得满头大汗，正张罗着中午的饭菜，活像条忠心的狗。
“去，当然去，咱又不是没随礼！”
李明毫不犹豫道。
要是犹豫一秒，都对不起随出去的那份钱！
那我坐你边上。”
行啊，不过就是大锅菜，咱也用不着正经坐着吃，我都准备盛一碗端回家，萱萱姐要不一起？李明笑着转头问武萱萱。
武萱萱白了他一眼，顺手从严旺那儿抢了根黄瓜，像只兔子似的坐在凳子上啃起来。
等严旺回过神，手里就剩个黄瓜蒂了，再一看是武萱萱拿的，得，那就算了。
哥，你也来一根？严旺蹲在李明身旁乐呵呵地问。
李明接过黄瓜，咬了一口，你哥呢？
有事出去了，午饭前肯定回来，我们都要随份子，中午这顿可不能错过。”
听严旺这么说，李明心里有数了，估计是去炮局胡同那边清点货物了，只要别耽误吃午饭就行。
说实在的，他们这辈子能吃上贾家一顿饭，也就今天这顿了。
而且这顿饭还是易中海出钱办的，真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
知道是谁给贾东旭抬棺的吗？
严旺点点头，知道，之前还来外院找我们哥俩呢，我们可没兴趣。
前院的闫解放，中院的何雨柱，剩下两个好像是外头请的。”
咱们院里就这俩人，不光我们没答应，后院也有几家没同意。”
挺好挺好。”李明笑眯眯地说。
......
直到傍晚，贾家人和帮忙的几户才风尘仆仆地回来。
这一路步行出了四九城，办完事又得走回来。
尤其是那两个抬棺材的，到家时累得像条死狗。
李明乐呵呵地在院里看热闹，晚饭都吃完了，不看热闹还能干啥？
中院，贾家。
易中海吃完饭又来到贾家，坐在凳子上抽烟。
贾家嫂子，轧钢厂的名额你们定好了吗？易中海问，东旭的事也算过去了，得尽快决定谁去厂里上班，我好帮你们把手续办了。”
贾张氏瞥了眼秦淮茹，等淮茹生完孩子吧，让她去上班，我在家带孩子。”
易中海听罢不再多言，只要有个准信就行，也算尽了他这个当师傅的心意。
至于秦淮茹同不同意根本不重要，现在这个家还是贾张氏说了算。
之前婆媳俩商量时，贾张氏压根没问秦淮茹的意见，这事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