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初的景仁宫,清晨的阳光刚漫过廊檐,就被一阵 “叮叮当” 的声响打破 —— 小德子抱着个装满芝麻壳的竹筐,正跟在两个身着玄铁铠甲的侍卫身后,把芝麻壳撒得满地都是,嘴里还念念有词:“芝麻壳,铺满地,坏人来了滑倒地!侍卫哥哥,你们踩踩看,是不是比石板路滑多了!”
领头的侍卫叫赵虎,身材高大,脸上带着刀疤,被小德子缠得没辙,只能象征性地踩了踩地上的芝麻壳,无奈地说:“小公公,这芝麻壳确实滑,就是…… 要是被陛下看到,怕是要罚咱们浪费粮食。”
“不会!” 小德子拍着胸脯保证,“陛下昨天还夸我护驾有功呢!再说,芝麻壳是废物利用,保护禄子哥最重要!” 正说着,他脚下一滑,自己先摔了个屁股墩,竹筐里的芝麻壳飞出去,正好落在刚出屋的高峰头上,引得两个侍卫偷偷发笑。
高峰无奈地摘下头上的芝麻壳,揉了揉小德子的头:“别胡闹了,赵侍卫、孙侍卫是陛下派来保护咱们的,不是来陪你玩的。” 他转向两个侍卫,躬身行礼,“辛苦两位侍卫大哥,以后在景仁宫,还要多劳烦你们。”
赵虎和孙虎赶紧躬身回礼:“小禄子公公客气了,保护公公是陛下的旨意,我等定当尽心竭力。”
这两个侍卫,正是皇帝昨天特意从禁军里挑选的精锐 —— 赵虎擅拳脚,孙虎善用刀,都是跟着皇帝南征北战的功臣,皇帝不仅给他们下了 “寸步不离守护小禄子” 的密旨,还特意下了一道明诏,张贴在宫门和朝堂之上:“景仁宫小禄子,忠谨勤勉,护驾有功,特赐贴身侍卫两名。自今日起,任何人不得擅自对小禄子动手,违者,立斩不赦!”
这道圣旨,无疑是皇帝对高峰最直白的 “公开护短”—— 纵观整个后宫,别说一个太监,就算是妃嫔,也极少有能让皇帝如此兴师动众的。消息传开后,宫里宫外都炸了锅。
御膳房的王师傅送芝麻糊来时,特意多带了两盒芝麻酥,笑着说:“小禄子公公,您现在可是陛下心尖上的人了!以后谁要是再敢找您麻烦,就是跟陛下作对,咱们御膳房第一个不答应!”
钟粹宫的容妃派小莲送来新绣的帕子,帕子上绣着芝麻苗图案,小莲笑着说:“容妃娘娘让奴婢转告公公,以后若是有需要,钟粹宫随时愿意帮忙。陛下这么护着您,以后宫里再也没人敢欺负您了。”
连平时很少走动的储秀宫、永和宫的娘娘,也都派人送来贺礼,有送胭脂水粉的,有送点心的,还有送名贵药材的,景仁宫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小德子忙着收礼,还特意找了个账本,歪歪扭扭地记着 “容妃娘娘:帕子 1 块;丽妃娘娘:胭脂 1 盒;李答应:芝麻糕 2 块……”,记到最后,还不忘在自己名字后面画了个芝麻饼。
刘姑姑端着刚沏好的茶,递给赵虎和孙虎,笑着说:“两位侍卫大哥,以后在宫里就跟在自己家一样,渴了饿了尽管说,咱们景仁宫别的没有,芝麻点心管够。”
赵虎接过茶,笑着道谢:“多谢刘姑姑,我们兄弟俩会守好宫门,绝不让可疑人员靠近。”
高峰看着满院的贺礼,心里却很平静。他知道,皇帝的这份 “护短”,既是对他的信任,也是对丞相的警告。他对贤妃说:“这些贺礼,大多是冲着陛下的圣旨来的,咱们还是低调些,把礼都收下,以后有机会再还回去,别让人觉得咱们恃宠而骄。”
贤妃点了点头,眼里满是赞赏:“你想得周到。陛下越是护着你,你越要低调,这样才能长久。那些送来的名贵药材,正好可以给太后和三皇子调理身体,也算是物尽其用。”
正说着,苏培盛提着个锦盒,快步走进来,脸上带着笑容:“小禄子公公,陛下特意让奴才送来这个,说是给您防身用的。” 他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把小巧的银匕首,匕首柄上刻着 “御赐” 二字,“陛下说,有侍卫保护,再加上这个,更稳妥些。”
高峰赶紧躬身接旨,双手捧着锦盒,心里满是感激:“替我谢陛下,奴才定不负陛下所托,也会保护好自己,不给陛下添麻烦。”
苏培盛笑着说:“陛下就是怕你太老实,被人欺负。对了,陛下还说,以后你去养心殿、慈宁宫,不用再绕路,让赵虎和孙虎跟着你,谁要是敢拦,直接亮陛下的圣旨。”
送走苏培盛,小德子凑过来,盯着银匕首两眼放光:“禄子哥!这匕首真好看!能不能借我玩玩?我用它来削芝麻苗,肯定比小铲子快!”
刘姑姑赶紧拍了下他的手:“胡闹!这是御赐的匕首,是用来防身的,不是让你削芝麻苗的!再胡说,我就没收你的芝麻饼!”
小德子赶紧捂住嘴,委屈地说:“我就是想看看嘛,又不是真的要削芝麻苗。”
高峰笑着把匕首收好,揉了揉他的头:“等以后你长大了,学会了防身术,我再教你用匕首,现在不行,太危险了。”
而翊坤宫里,却是一片截然不同的景象。华贵妃正跪在地上,把首饰、银票往箱子里塞,手抖得厉害,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嘴里还念念有词:“怎么办?陛下这么护着那个小太监,丞相肯定要完了,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去辛者库,我不想死……”
宫女小红战战兢兢地帮她收拾衣物,小声说:“娘娘,不如咱们偷偷跑出去吧?找个地方躲起来,再也不回宫里了。”
“跑?怎么跑?” 华贵妃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绝望,“宫门都被禁军守着,陛下肯定早就派人盯着我了,怎么跑?都是那个小太监!都是他害的!要是没有他,丞相也不会倒,我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她越说越激动,抓起桌上的玉簪就往地上摔,玉簪碎成两半,像她此刻的命运。小红吓得不敢说话,只能低着头,继续收拾东西,心里却清楚 —— 华贵妃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
景仁宫的庭院里,小德子正缠着赵虎教他拳脚功夫。赵虎被他缠得没办法,只能教了他几个简单的扎马步动作,小德子学得有模有样,就是扎了没半刻钟,就腿软得瘫在地上,嘴里还喊:“好累!比搬芝麻袋还累!侍卫哥哥,有没有不累的功夫?比如用芝麻饼打人的功夫?”
孙虎忍不住笑了:“小公公,功夫没有不累的,想保护人,就得吃苦。”
高峰坐在廊下,看着小德子的憨态,心里满是踏实。他知道,有皇帝的护短,有侍卫的守护,有景仁宫众人的陪伴,就算丞相再疯狂,也伤不了他分毫。他拿起桌上的《足底按穴浅解》,翻到 “安神调理” 那页,心里默默想着:等丞相和华贵妃被处置了,宫里就能真正安稳了,到时候,他就能专心教宫女们按穴,和大家一起种芝麻、做点心,过平静的日子。
下午,太后派人传高峰去慈宁宫。刚走到宫门口,就看到几个大臣正陪着太后说话,见高峰带着侍卫过来,大臣们都纷纷拱手行礼,眼神里满是敬畏 —— 以前他们只当高峰是个普通的调理太监,现在见皇帝如此护着他,谁也不敢再轻视。
太后笑着招手:“小禄子,过来坐。朕听说你遇到了刺客,没受伤吧?陛下给你派了侍卫,以后就安全多了。”
“谢太后关心,奴才没事。” 高峰躬身行礼,坐在太后旁边的小凳上。
一位姓王的大臣笑着说:“小禄子公公深得陛下信任,真是难得。以后朝堂上要是有什么需要,公公尽管开口,我等定当尽力。”
高峰赶紧摆手:“王大人客气了,奴才只是个太监,不懂朝堂之事,只求能安稳伺候陛下和太后,守护好景仁宫就够了。”
太后笑着说:“你这孩子,就是太谦虚。不过这样也好,不贪权,不恋势,才能长久。” 她顿了顿,又说,“丞相的事,陛下已经安排好了,下月初就会在朝堂上处置他,到时候华贵妃也会被一起处理,你不用再担心。”
高峰点了点头:“谢太后告知,奴才知道了。”
离开慈宁宫时,夕阳正斜照在宫墙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赵虎和孙虎跟在身后,步伐沉稳,引来不少宫女太监驻足观望,却没人敢上前搭话 —— 谁都知道,现在的小禄子,是皇帝心尖上的人,得罪他,就是得罪皇帝。
回到景仁宫,小德子正兴奋地跟刘姑姑说:“刘姑姑!赵侍卫教我扎马步了!我以后也是会功夫的人了!可以保护禄子哥,保护景仁宫,还能保护我的芝麻苗!”
刘姑姑笑着说:“好!以后你就是景仁宫的‘小护卫’了,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胡闹了。”
贤妃走过来,手里拿着刚收到的消息,笑着说:“丞相府已经被禁军围起来了,丞相插翅难飞。华贵妃那边,已经收拾好东西,就等着被处置了。咱们终于可以安心了。”
高峰点了点头,心里松了口气。他知道,这场持续了许久的风波,终于要画上句号了。
夜色渐深,景仁宫的烛火还亮着。小德子趴在桌上,手里拿着画纸,画着他和高峰、赵虎、孙虎一起守护景仁宫的场景,旁边还画了满院的芝麻苗和堆成小山的芝麻饼。高峰坐在案前,整理着给太后调理的方案,旁边放着小德子留给他的芝麻酥。
赵虎和孙虎守在宫门口,目光警惕地盯着四周,月光洒在他们的铠甲上,泛着冷冽的光,像一道坚实的屏障,守护着景仁宫的安稳。
“禄子哥,” 小德子抬起头,眼里满是期待,“等坏人被抓住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办个‘平安宴’?邀请太后、皇帝、皇后娘娘、林昭仪娘娘和三皇子,一起吃芝麻饼,跳养生舞,庆祝咱们平安无事!”
高峰笑着点头:“好,等一切安稳了,咱们就办平安宴,让大家都开开心心的。”
刘姑姑端来刚煮好的芝麻粥,放在桌上:“快喝吧,刚煮好的,还热着呢。两位侍卫大哥,也来喝碗粥暖暖身子。”
赵虎和孙虎道谢后,接过粥碗,坐在廊下喝了起来。殿内的欢声笑语,廊下的安静守护,构成了一幅温馨而安稳的画面。
而翊坤宫里,华贵妃抱着装满首饰的箱子,坐在地上,一夜未眠。她知道,明天等待她的,将是无尽的黑暗。而景仁宫的烛火,却依旧明亮,像黑暗中的一束光,照亮了即将到来的黎明与安稳。
窗外的风,带着春天的暖意,轻轻吹进景仁宫。芝麻苗在风中轻轻摇曳,像在为即将到来的平静日子欢呼。高峰看着窗外,心里满是期盼 —— 期盼那一天早点到来,期盼身边的人永远平安,期盼这份用真心、勇气和信任守护的温暖,能一直延续下去,再也没有纷争,再也没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