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养心殿,朝会的钟声刚过,文武百官按序列队,却见皇帝身边多了个熟悉的身影 —— 三皇子穿着一身浅蓝色朝服,端端正正地站在龙椅侧下方,眼神里带着几分紧张,又藏着一丝期待。
“今日起,三皇子旁听朝堂议事,学习处理政务。” 皇帝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各位卿家若有合适的政务,也可给三皇子讲讲,让他多学学。”
百官纷纷躬身应道:“遵旨。” 三皇子也连忙学着大臣的样子,微微躬身,目光却悄悄扫过站在武将派一侧的高峰,见高峰朝他递来一个鼓励的眼神,心里的紧张才稍稍缓解。
朝会开始,先是户部尚书奏报江南税收情况,提到 “江南近年收成较好,但百姓缴纳的赋税仍按旧制,部分富户偷税漏税,贫户却因赋税过重难以维持”,请求皇帝商议税收改革之策。
皇帝看向百官:“江南税收关乎朝廷财政,也关乎百姓生计,各位卿家有何看法?”
宰相率先开口:“臣以为,应加重富户赋税,减免贫户赋税,同时加强对税收的监管,防止偷税漏税。”
户部尚书却摇头:“富户人脉广,若加重赋税,恐引发不满,甚至暗中抵制;贫户赋税减免过多,朝廷财政又会受影响,此事需谨慎。”
文武百官各抒己见,有的主张 “按土地面积征税”,有的提议 “按家庭人口征税”,争论不休。三皇子站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手里紧紧攥着衣角 ——“税收” 二字对他来说,只知道是百姓交给朝廷的钱,可怎么平衡朝廷需求和百姓负担,怎么解决富户与贫户的差异,他完全摸不着头绪。
朝会结束后,三皇子没有回贤妃宫,而是径直去了景仁宫。高峰刚处理完太医院送来的幽冥阁毒药清单,见他进来,笑着起身:“殿下怎么来了?今日旁听朝会,可有收获?”
“禄子哥哥,我好多地方都听不懂。” 三皇子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刚才户部尚书说江南税收的事,大臣们说的‘按土地征税’‘按人口征税’,我都不明白,还有他们说的‘平衡朝廷和百姓’,到底怎么才算平衡啊?”
高峰倒了杯温水递给三皇子,思索着怎么用简单的话解释清楚。他看向桌上用来称量药材的小天平,眼睛一亮:“殿下见过物理天平吧?左边放朝廷的需求,右边放百姓的负担,税收就是中间的砝码。要是砝码都加在右边,百姓负担太重,就像天平右边沉下去,百姓活不下去,说不定会闹事;要是砝码都加在左边,朝廷没钱办事,像天平左边沉下去,边防、赈灾、官员俸禄都成问题,国家也会乱。”
三皇子顺着高峰的目光看向天平,若有所思:“那是不是要让天平两边差不多重,税收既够朝廷用,百姓也能承受?”
“殿下说得对,但还得考虑不同地区的情况。” 高峰拿起两颗大小不同的石子,分别放在天平两端,“就像江南和西北,江南收成好,百姓手里有钱,就像这颗大石子,能多承担些砝码(税收);西北常年干旱,收成少,百姓穷,就像这颗小石子,得少放些砝码,甚至要从朝廷这边匀些粮食(救济)过去,才能让两边都稳。”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富户和贫户,富户有很多土地和钱财,就像天平上的大铁块,能多压些重量(多交税);贫户只有几亩薄田,甚至没田,就像小棉絮,压不住重量(少交税或不交税)。要是不管这些,都按一个标准征税,就像给铁块和棉絮加一样的砝码,肯定会失衡。”
三皇子恍然大悟,拍了下手:“我明白了!税收改革,就是要先分清哪些地方、哪些人能多交税,哪些需要少交甚至减免,然后制定不同的标准,还要盯着那些富户,不让他们偷税漏税,这样朝廷有钱,百姓也能好好过日子!”
“殿下说得太对了!” 高峰赞许地看着他,“而且还要派人去江南实地调查,看看富户有多少土地、多少钱财,贫户的收成到底怎么样,根据实际情况制定赋税标准,这样才公平,也能让百姓信服。”
三皇子兴奋地站起身:“那我明天朝会,就把这个想法说给父皇听!禄子哥哥,多亏你给我讲清楚,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殿下能自己琢磨明白,才是真的学会了。” 高峰笑着说,“明天朝会要是紧张,就想想咱们今天说的天平,慢慢说,父皇和大臣们都会听的。”
第二天朝会,再次讨论江南税收改革时,皇帝见三皇子欲言又止的样子,笑着问道:“皇儿可有想法?不妨说说看。”
三皇子深吸一口气,按照昨天和高峰讨论的思路,大声说道:“父皇,儿臣以为,税收改革要像物理天平一样,平衡朝廷和百姓。江南收成好,可富户和贫户差异大,应先派人去江南调查,按富户的土地、钱财多少定高些的赋税,按贫户的收成定低些的赋税,甚至减免;同时派官员监督税收,防止富户偷税漏税,这样既不耽误朝廷财政,也不让百姓负担太重。”
殿内顿时安静下来,百官都惊讶地看着三皇子 —— 没想到这个之前只懂兵法的皇子,竟然能说出如此有条理的税收建议,还能用 “物理天平” 的比喻把道理讲得通俗易懂。
皇帝眼里闪过一丝欣慰,看向宰相:“宰相觉得三皇子的建议如何?”
宰相躬身道:“殿下的建议甚妙!先调查再定标准,既公平又贴合实际,还考虑到了富户与贫户的差异,比臣等之前的想法更周全!”
户部尚书也点头:“殿下说得对!之前臣只考虑到财政和百姓的表面平衡,却忽略了实地调查的重要性,殿下的建议提醒了臣,臣愿意带人去江南实地调查,制定详细的税收改革方案。”
其他大臣也纷纷称赞三皇子的建议合理,皇帝笑着说:“好!就按三皇子说的办,户部尚书负责带人去江南调查,制定方案后再奏报朕。皇儿,你这次提出的建议很好,以后要多思考,多提想法。”
三皇子激动地躬身:“谢父皇!儿臣一定好好学习,多为父皇分忧!”
朝会结束后,三皇子特意留下来,走到高峰身边,压低声音兴奋地说:“禄子哥哥,父皇和大臣们都认可我的建议了!多亏你昨天给我讲的天平道理,不然我肯定说不出来。”
高峰笑着说:“这都是殿下自己思考的结果,我只是帮殿下理清楚思路。以后殿下遇到不懂的政务,还可以来问我,咱们一起讨论。”
接下来的日子,三皇子每天都按时去养心殿旁听朝会,遇到不懂的地方,就趁休息时间找高峰请教。有时是 “如何处理地方官员的贪腐问题”,高峰就用 “筛子滤沙” 比喻 “严查贪腐,留下清廉官员”;有时是 “如何安抚受灾百姓”,高峰就用 “积水疏流” 比喻 “及时发放救济,引导百姓恢复生产”。
在高峰的辅助下,三皇子对政务的理解越来越深,提出的建议也越来越有见地。有一次讨论西北边防问题,三皇子提出 “让边防军和当地百姓合作耕种,既解决军粮问题,又能让百姓多些收入”,不仅得到皇帝的认可,还让林将军赞不绝口:“殿下这个想法好!既巩固了边防,又安抚了百姓,比单纯从内地运粮更划算!”
贤妃得知三皇子的进步,特意邀请高峰来贤妃宫赴宴。席间,贤妃握着高峰的手,感激地说:“小禄子,真是多亏了你。之前我还担心殿下不懂政务,现在看到他能提出这么多好建议,我心里也踏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