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在废品站新挂的招牌上——“轮回资源回收中心”。陈凡站在招牌下，看着工人们将最后一批分类好的金属料装车，这批货将要送往赵磊父亲的公司。
老林走过来，手里拿着刚打印出来的出货单，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悦：“小陈，这批货按你的分类方法，比市场价多卖了一万二！”
陈凡接过单子仔细查看，点点头：“比预期还好。特别是那批钛合金，价格还在涨。”
“这都是你的功劳啊！”老林用力拍着陈凡的肩膀，“要不是你坚持要精细分类，这些宝贝就当普通废铁卖了。”
这时，林晓雪拿着账本从办公室出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爸，陈凡，我刚算完这个月的账...净利润比上个月翻了一倍还多！”
这个数字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老王正好推门进来，听到后差点把手里的茶杯摔了：“多少？我没听错吧？”
“没错！”林晓雪把账本递过去，“光是赵叔叔公司这一单，就占了利润的一半。”
老王翻着账本，手都在发抖：“我的老天...这比我以前自己干的时候，半年赚得还多！”
陈凡却保持着冷静：“这只是开始。我们要用这个案例，开发更多企业客户。”
正说着，赵磊的电话打了过来。陈凡接起电话，听到那头激动的声音：
“凡子！我爸对你们赞不绝口！说他做生意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么做废品回收的！”
陈凡笑笑：“是赵总给的机会。”
“不只是机会，”赵磊语气认真，“是你们真做得专业。对了，我爸想请你们吃个饭，顺便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
这个邀请让陈凡有些意外。他看向老林，用眼神征求意见。
老林连连点头：“去！必须去！这是大好机会！”
约定的饭店在市中心，是家装修典雅的高级餐厅。陈凡特意穿了件干净的衬衫，但站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服务员领他来到包间，赵父已经在了，旁边还坐着几位气质不凡的中年人。
“小陈来了！”赵父热情地起身迎接，向其他人介绍，“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陈凡，轮回资源的负责人。”
几位客人显然没料到所谓的“负责人”这么年轻，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位是李总，做机械加工的；这位是王总，电子厂的；这位是张总，塑料制品厂的。”赵父一一介绍。
陈凡不卑不亢地和每个人握手问候。落座后，李总率先开口：
“老赵把你们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说你们做废品回收做出了新高度。年轻人，跟我们说说，你们的‘新高度’在哪？”
这个问题带着明显的考较意味。陈凡从容地回答：
“李总，我们做的不是传统的废品回收，而是资源精细化运营。比如贵厂产生的金属边角料，如果精细分类，价值能提升百分之三十到五十。”
王总感兴趣地前倾身体：“具体怎么说？”
陈凡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几份样品和资料：“比如这些看似普通的金属屑，里面可能混着工具钢、高速钢、不锈钢。如果统统按最便宜的碳钢价格卖，损失很大。”
他展示了几张对比照片：“这是我们为赵总工厂做的分类前后对比。同样一批货，分类前卖五万，分类后卖了八万二。”
几位老总传看着照片，表情渐渐认真起来。
张总推了推眼镜：“听起来不错，但分类需要人工，成本也不低吧？”
“这正是我们的优势。”陈凡说，“我们研发了一套快速分类方法，效率比传统方法高三倍。而且分类后多卖的钱，远超过人工成本。”
他拿出一份详细的成本效益分析表：“以张总您的塑料厂为例，如果实行精细分类，每年至少能多创造二十万的收益。”
这个数字让在座的人都震惊了。赵父得意地笑了：“怎么样，我没夸张吧？”
李总沉吟片刻：“年轻人，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我们怎么相信你们能做好？”
陈凡早有准备：“我们可以先做一个小批量的试单。如果效果达不到预期，所有损失由我们承担。”
这个承诺彻底打动了在场的老板们。一顿饭下来，陈凡拿到了三份试单合同。
回废品站的路上，赵父特意让司机绕道送陈凡。在车上，他意味深长地说：
“小陈，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帮你吗？”
陈凡摇摇头。
“因为我从你身上，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赵父望着窗外的霓虹，“敢想敢干，不服输。但这个时代，光有冲劲不够，还要有头脑。你两者都有。”
陈凡真诚地说：“谢谢赵总赏识。”
“别叫我赵总了，叫赵叔吧。”赵父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干，我看好你。”
回到废品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让陈凡意外的是，院子里还亮着灯，老林、老王和林晓雪都在等他。
“怎么样？”三人异口同声地问。
陈凡把三份合同放在桌上：“谈成了。三个试单，如果做得好，都是长期大客户。”
老林拿起合同，手都在发抖：“这...这一单就够我们干三个月了！”
老王激动地直搓手：“太好了！太好了！”
林晓雪却注意到陈凡眉宇间的疲惫，轻声说：“你先坐下歇歇，我去给你热饭。”
饭后，陈凡召集所有人开会。院子里拉了几个大灯泡，工人们围坐在一起，听陈凡讲解新合同的要求。
“这三家企业的废料类型不同，处理方式也要调整。”陈凡在白板上画着示意图，“李总厂里主要是金属屑，要用磁选加人工分拣；王总那边电子废料多，要特别注意贵金属提取；张总的塑料废料种类杂，要按熔点和用途细分。”
黄毛举手问：“陈哥，金属屑那么细，怎么分啊？”
“问得好。”陈凡拿出几个筛网，“先用不同目数的筛网分级，再用磁选分离铁质和非铁质。非铁部分用比重法进一步细分。”
虎哥挠挠头：“听起来很复杂啊。”
“开始可能会慢些，但熟练了就快了。”陈凡鼓励道，“而且这批货利润高，大家的奖金也会更高。”
听到奖金，所有人都来了精神。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废品站像上了发条一样高速运转。三家企业陆续送货过来，院子里堆满了各种废料。
陈凡几乎住在了车间里，手把手教工人们新的分类方法。老林负责协调车辆调度，老王盯着质量把关，林晓雪则把账目理得清清楚楚。
最让人感动的是，就连以前最吊儿郎当的黄毛手下，现在都干得特别认真。因为他们发现，只要按陈凡教的方法做，收入就能翻倍。
周五下午，最后一批试单货物发出。结算时，连见多识广的老王都惊呆了：
“这三个试单的利润...赶上我们以前干半年的了！”
老林看着账本，眼眶湿润：“我干了十八年，从没想过能有今天。”
陈凡却已经在规划下一步：“这只是试单。如果客户满意，后续的单子会更大。”
就在这时，赵磊兴冲冲地跑来：“凡子！好消息！我爸那几个朋友都对试单结果特别满意，决定跟你们签长期合同！”
这个消息让整个废品站沸腾了。工人们自发地鼓起掌来，黄毛和虎哥更是激动地把陈凡抬起来抛向空中。
晚上，废品站破例提前收工，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庆功会。老林买来啤酒和熟食，大家围坐在一起，气氛热烈。
“我提议，”老林举起酒杯，“这第一杯，敬小陈！没有他，就没有咱们的今天！”
所有人都举起酒杯，目光聚焦在陈凡身上。
陈凡站起身，诚恳地说：“这杯酒应该敬大家。没有每个人的努力，再好的想法也实现不了。”
他环视着一张张朴实的脸庞：“记得我刚来的时候，连塑料瓶都分不清。是晓雪手把手教我，是林叔王叔给我机会，是各位兄弟支持我。要说感谢，应该是我感谢大家。”
这番话让在场的人都动容了。林晓雪看着他，眼睛闪闪发亮。
老王感慨地说：“小陈啊，你不但有能力，更难得的是有良心。我老王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就是跟你合作！”
庆功会持续到深夜。送走众人后，陈凡和林晓雪在院子里收拾。
月光下，林晓雪轻声问：“陈凡，你现在开心吗？”
陈凡望着院子里整齐堆放的废料，点点头：“很开心。不是因为这些订单，而是因为我们正在做有意义的事。”
“什么意义？”
“你看这些废料，”陈凡指着一堆分类整齐的金属，“在别人眼里是垃圾，但在我们手里，它们获得了新生。我们不是在收废品，而是在创造价值。”
林晓雪若有所思：“就像你一样。在别人看来，你来这里是屈才。但实际上，你在这里找到了真正的自己。”
这句话说到了陈凡心坎上。他转头看着林晓雪，发现月光下的她格外动人。
“晓雪，谢谢你。”他轻声说，“一直以来的支持。”
林晓雪的脸红了，低下头：“这有什么好谢的。”
两人相视一笑，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深夜，陈凡在笔记本上记录这一周的收获。在页末，他特别写道：
“真正的成功，不是赚了多少钱，而是带领更多人一起改变命运。在这个被轻视的行业里，我们正在书写新的可能。”
合上笔记本，他望向窗外。废品站在月光下安静地沉睡，但那台新设备的存在，让整个院子都充满了无限生机。
他知道，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随着更多企业的合作，他们的舞台会越来越大。而那些被世人视为垃圾的废品，正在他们手中焕发出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