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庭宇和初楹并肩从尚书房出来,两人正低声讨论着今日夫子所讲的典籍。
快到景阳宫时,发现宫门外有许多陌生的带刀侍卫,比平日多了数倍不止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升起不祥的预感。
刚踏进宫门,两名侍卫便上前,动作还算客气,语气却不容置疑:“杨公子,奉皇上旨意,即刻送您回杨府”
杨庭宇心头一沉,眉头紧锁:“送我回府?为何?我姨母呢?”
那侍卫垂首,语气平板无波:“卑职只是奉命行事,公子莫要为难,皇贵妃凤体无恙,但皇上口谕,杨公子不得延误”
初楹心知有大事发生,她强自镇定,迅速从袖中掏出一袋银子,悄悄塞到侍卫手中。
语气恳切低声道:“行个方便,让表哥进去与母妃道个别,片刻就好,绝不会让你难做”
那侍卫掂了掂手中颇有分量的钱袋,面色稍缓,略微迟疑后低声道:“那就请杨公子,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耽搁久了,实在无法交代”
“多谢”初楹感激地点点头,立刻拉起还有些发愣的杨庭宇,“表哥,快,去看母妃”
两人快步走入内殿,只见皇贵妃呆坐在窗边软榻上,面色惨白如纸。
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逐渐沉落的夕阳,泪水无声地不断滑落,连他们进来都恍若未闻。
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与平日里简直判若两人。
“姨母!”杨庭宇见状,心如同被狠狠揪住,几步冲到榻前,蹲下身,焦急地握住她冰凉的手,“您怎么了?发生何事了?您别吓宇儿!”
皇贵妃仿佛没有听见,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与震惊之中,只是眼泪流得更凶了。
一旁的碧月红着眼眶,哽咽着对初楹和杨庭宇低语:“公主……是、是杨副将……被指控意图谋反,证据确凿……皇上已经下旨,将整个将军府圈禁,杨副将也被押解进京了……杨家,杨家如今……”
“谋反?!”杨庭宇霍然起身,脸上血色尽褪,声音因震惊而拔高。
“不可能!我大哥忠心耿耿,天地可鉴!这怎么会……这绝不可能!”
他转向皇贵妃,声音带着哀求,“姨母,您说句话啊!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初楹虽心中同样惊涛骇浪,却比杨庭宇更快稳住了心神。
她上前一步,轻轻按住激动不已的杨庭宇的手臂:“表哥,冷静点,我知道你不信”
她又看向皇贵妃,柔声劝慰,“母妃,您还怀着龙嗣,千万要保重身体啊!无论发生什么,身子最要紧啊”
见皇贵妃依旧神情恍惚,初楹当机立断,对碧珠吩咐道:“碧珠,快去请太医,就说母妃心悸受惊,需要安神汤药!要快!”
太医很快赶来,诊脉后开了安神宁神的方子。
初楹和杨庭宇亲自伺候皇贵妃服下汤药。
药力作用下,皇贵妃终于力竭,昏睡过去,只是即便在睡梦中,眉宇间仍紧锁着化不开的哀愁。
看着姨母睡下,杨庭宇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无力与愤怒。
初楹对他使了个眼色,两人默默退出内殿。
沉默良久,杨庭宇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转过头,目光紧紧锁住初楹,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头、重若千钧的问题:“表妹,你相信吗?相信我和我哥,我们杨家,会谋反?”
初楹没有丝毫犹豫,仰头看着他,眼神清澈而坚定,斩钉截铁地回答:“不信!我绝不相信!舅舅是国之柱石,杨家满门忠烈,戍守边关,保家卫国,怎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这定是有人精心策划的陷害!”
看着她毫不犹豫、全然信任的眼神,杨庭宇的眼圈骤然红了,声音更咽。
“可是……他们说的证据……龙袍……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啊!我父亲、母亲、我哥哥,还有杨家上下百余口……他们该怎么办?姨母在宫中,又被软禁,腹中还有孩儿……我们杨家,难道真的要……”
巨大的压力让他几乎语无伦次。
初楹看着他这般模样,心头一酸,那股想要安慰他、支撑他的冲动超越了所有礼教规矩。
她上前一步,伸出双臂,轻轻地、却又无比坚定地抱住了他。
杨庭宇身体猛地一僵,感受到怀中少女的温暖和那细微却坚定的力量。
初楹将脸轻轻靠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传来:“表哥你听着,无论如何,我相信你,相信杨家,你在宫外,虽被圈禁,但要留意一切蛛丝马迹,或许……或许能有转机”
“我在宫里,会拼尽全力照顾母妃,确保她和龙嗣平安”
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夜色中她的眼睛亮得惊人,一字一句,如同立下誓言:“我就在这宫里,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和杨家,洗刷冤屈,你一定要平安,我们……都要坚持下去!”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初楹的脑海中,清晰地响起了一个只有她能听见的、毫无情绪的机械音:
【系统提示:目标人物杨庭宇好感度达到100,攻略任务成功】
【奖励发放中……恭喜宿主获得绝世武功、十万大军】
初楹心中一震,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杨庭宇并未察觉初楹瞬间的异样,反手紧紧回抱了她一下,虽然很快便克制地松开,但那短暂而有力的接触,让两人的心中都有了坚持下去的力量
“表妹……”他低声唤她的名字,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彷徨无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茧而出的坚毅和承诺。
“谢谢你,有你这番话,我杨庭宇,纵然前路是刀山火海,也绝不会退缩半步”
这时,守在宫门处的侍卫不得不上前再次催促,语气已带了几分焦急:“杨公子,时辰不早了,再不走,卑职等实在无法向皇上交代”
杨庭宇最后深深看了初楹一眼,那目光复杂,最后只留下两个字:“等我”
说完,便不再犹豫,转身毅然随着侍卫向宫外走去,步伐沉稳决绝,消失在她的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