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池泽分开后,侦破组五人再次回到了“老虎之家”。
这次应门的是夏芮华,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依然带着未散的悲伤,看到是他们,默默让开了通路。
夏芮华去请来了淳子夫人。
夫人见到他们,脸上带着忧虑,立刻问起了津久井的事情:“听说......津久井先生也出事了?”
“警察刚才过来,简单问了几句......他们说他的尸体是在阿南唐家的那个旧仓库里被发现的?”她表现的很是震惊。
她们似乎也听警方提到了某种推测,淳子夫人犹豫着说:“警察也暗示了一种可能,说会不会是旺夫他......杀了那个津久井之后,因为后悔而自杀了?”
但她随即和夏芮华一样,都缓缓摇头,淳子夫人轻声却肯定地说,“但我们都觉得旺夫不会做这种事。他不是那样的孩子。”
进入客厅坐下不久,百濑虎雄也大步走了进来。
他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和烦躁,与侦破组打了个招呼后,重重地在淳子夫人身边的沙发坐下。
“这件事真是越来越离奇了!”他揉了揉太阳穴,“连阿兹郎署长现在也是坐立不安,压力很大。”
马天华顺势问道:“百濑社长,警方刚才也询问了你吗?”
“问了很多!”百濑虎雄明显有些不耐烦,“因为案发地点离我这里太近了!他们问了我有没有不在场证明,前天晚上在哪里,在干什么之类的。”
“我当然是在睡觉啊!然后又问我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或者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我都说了我在睡觉,我怎么会知道!”他像是在重复当时对警察的说辞。
马天华追问细节:“你平常一般几点休息?”
“没什么固定时间,”百濑回答,“不过基本上十点左右就准备睡了。我爱人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
“因为我有时会因为工作晚睡,为了不打扰她休息,所以我们一直是分房睡的。”他顿了顿,补充道,
“不过前天晚上睡得比较早,一边看电视一边喝了点酒,然后就觉得特别困,差不多九点半就回自己房间了。”
旁边的淳子夫人轻声证实:“他很少这样,那天应该是真的有点累了。”
马天华看向淳子夫人:“那么夫人呢?”
“我一个人醒着也没事干,所以看他睡了,我也就回房间休息了。”淳子夫人答道。
秋阎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两位都是比较容易入睡,而且睡得比较沉,不容易被吵醒的类型吗?”
淳子夫人看了一眼丈夫,代为回答:“他一向睡得很沉,打雷都未必醒。我的话......因为睡眠一直不太好,有吃安眠药的习惯,所以吃了药之后,通常也睡得很沉。”
百濑虎雄补充道:“警方不只是问了我们,连大井、瑞穗和夏芮华他们都一一询问了不在场证明。”
“结果大家都说自己在睡觉。而且偏偏都是一个人住,所以也没人可以互相证明。”他语气中也有些无奈。
百濑像是想起什么,又说:“他们也问了卫大龙不少问题。大龙那个人啊,真的是个不错的人,豪爽、热心,每次和他相处都很愉快。”
他话锋一转,带着点长辈的感慨,“要是瑞穗也对他有意思就好了。”
马天华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字:“也?”
百濑虎雄看了他们一眼,有些意外:“你们不是朋友吗?难道没看出来?大龙那小子,喜欢瑞穗啊。”
马天华回想了一下卫大龙的表现,似乎提到瑞穗的时候他确实很关心,问道:“瑞穗小姐知道他的心意吗?”
百濑笑了笑,“完全没有发现。瑞穗的眼里,就只有旺夫那个混小子。”
淳子夫人补充道:“因为以前有拜托卫先生帮忙介绍顾客来我们餐厅吃饭,所以瑞穗经常会去他那边送些宣传单。”
“卫先生也经常来我们办公室洽谈,应该就是这个时候,慢慢喜欢上的吧。”
淳子夫人继续说着她的期望:“不管怎么样,如果卫先生真的能和瑞穗在一起,我们是一定会祝福的。不过......”
她微微叹了口气,“我最希望的,其实还是文亲能和瑞穗在一起。我觉得他们俩很相配。”
“而且,日置先生和大井先生都为公司效力过,他们的儿女如果能在一起,共同继承和发展公司,我觉得这样才是最完美的结局。”
马天华想起卫大龙对百濑夫妇的评价,说道:“大龙也说,百濑夫妇人都很不错,会照顾瑞穗小姐,看来日置先生也能放心了。”
百濑虎雄却摆了摆手,语气变得务实了些:“他太看得起我了。我也不是个过度热情的人。”
“就算没有我,瑞穗也继承了她父亲留下的股份,同时公司运营也需要她的资金支持。文亲这边的情况也类似。”
淳子夫人的思绪似乎飘回了更艰难的岁月,她轻声说了一句:“说起来......我们公司当初,还是靠大井先生的保险金才得以存活下来的。”
“他为了筹集资金病倒,结果用自己的性命拯救了公司,这实在太讽刺了。”
秋阎立刻抓住这个信息,问道:“大井先生过世后,大概有多少保险金?”
百濑虎雄看了她一眼,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些直接,但还是回答了:“确实有不少,但也没有外界想象的那么夸张。”
马天华推测:“受益人是文亲和公司吗?”
“当然,”百濑点头,“这里面也包括了文亲后来的教育保险等费用。”
秋阎继续追问,语气平静却步步紧逼:“那么,日置先生呢?公司也为他购买了保险吧?”
百濑虎雄的眉头皱了起来,“你们这问题......未免也太现实了。公司当然为重要的合伙人购买了保险。至于他私下为瑞穗保了多少,那是他们的家事,我并不清楚。”
秋阎没有停止,转向大井文亲的职位问题:“文亲先生如果是继承了他父亲的遗产,为什么现在还只是在公司担任秘书和司机这样的职位呢?”
百濑虎雄似乎被问得有些烦躁,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这种事和案子也没什么关系吧?不过你们想知道,告诉你们也无妨。”
“大井虽然参与了核心经营,但他最初和我们并不完全属于对等合伙关系。所以后来公司改组为股份有限公司时,让渡给文亲的股份并不是很多。”
“但基于他父亲是在工作时过劳死,我认为给出的条件已经很优厚了。另外,”他强调道,“文亲并不是单纯的司机。我一直是把他当作左右手培养,带在身边。”
“因为经常一起出门,所以一直是他开车而已。就像前几天我去参加火车遇难者的追悼会,也是把公司暂时交给他管理,一个人去的。”
“直白地说,他就是公司下一任负责人。”
秋阎又将问题引向瑞穗:“那么瑞穗小姐呢?日置先生是公司真正的合伙人吧?没有考虑过让瑞穗小姐继承负责人职位吗?”
百濑虎雄叹了口气:“如果她有这个意愿,当然很好。但瑞穗对经营公司并不是很感兴趣,她更希望去大城市生活吧。”
“老实说,我挺担心她的。等这件事告一段落,我怀疑她会提出让我们收购她的股份,然后离开。但......我也不能不让她走吧。”
淳子夫人轻声附和,怜惜道:“如果瑞穗真的离开的话,他一定会很寂寞的。”
马天华确认道:“你是说文亲吗?”
“是的。”淳子夫人点头,“他很希望能和瑞穗一起,共同照顾公司。”
马天华看向百濑夫妇:“所以,两位也是希望他们能在一起,共同经营公司,是吗?”
“对,”淳子夫人语气肯定,“他们原本就是青梅竹马。只是......或许瑞穗并没有往那方面想吧。”
侦破组几人想起之前大井因为瑞穗晚归而“吃醋”打电话的事情。
现在看来,或许那并不仅仅是普通朋友或工作伙伴的关心,而是大井确实抱有特殊感情,只是瑞穗并未察觉,或者没有回应。
百濑虎雄补充了一句:“文亲以前也交过女朋友,但维持的时间并不长。”
淳子夫人压低了声音,有些同情地解释道:“他不太相信女人。或许是因为他母亲的原因吧。在他和他父亲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母亲离开了他们。”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和其他人说过。文亲曾经哭着对我发过脾气。可能后来在学校里,也有女生对他说过什么难听的话......”
“之后他对我说过,除了我以外,他不相信任何女人。”
这时,百濑虎雄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对了,你们之前不是说想再去车屋看看吗?我还得回酒店处理点事情。”
“你们想看的话,自己过去就可以了。”随即便匆匆离开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