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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暴雨与预兆

殡仪馆的冷气在停电后逐渐消散,林厌的手指悬停在尸体眼睑上方,指尖颤抖。他盯着死者青紫的脖颈——这是第七具因暴雨灾害送来的遗体。窗外雷鸣炸响,闪电劈开云层,映出走廊尽头一道扭曲的黑影。

“又来了……”他喃喃自语,强迫自己不去看那黑影。但幻象已如毒藤般缠上意识:暴雨中的十字路口,红色刹车灯刺目闪烁,一辆卡车失控撞向轿车。轿车里,年轻女孩的瞳孔映出卡车司机的惊恐面孔。死亡画面定格在女孩颈骨断裂的瞬间。

林厌猛然抽回手,指甲在尸体脸颊划出细痕。他冲向值班室抓起外套,对讲机里传来陈警官的声音:“市中心发生连环车祸,速派车辆支援!”

暴雨如瀑布倾泻,林厌驾驶殡仪车冲进雨幕。雨刷疯狂摆动,却无法撕开浓密的雨墙。幻象中的十字路口近在眼前,他猛踩刹车,车轮在积水路面打滑。卡车轰鸣声从左侧传来——与幻象分毫不差!

“停下!停下!!”他嘶吼着冲向路口,但卡车已如失控的巨兽撞向轿车。金属撕裂声与女孩的尖叫同时刺穿耳膜。林厌跪在暴雨中,看着轿车残骸里鲜血与雨水交融,女孩的脖颈正如幻象中那般扭曲。

陈警官赶到时,林厌正用颤抖的手合上女孩的眼睑。“你提前知道了?”警官盯着他湿透的衣襟,“刚才你突然停车,差点被卡车撞到。”

林厌点头,喉结滚动:“我……能预见死亡。但救不了。”

殡仪馆内,陈警官翻阅车祸报告,林厌在解剖室擦拭工具。黑影悄无声息地立在门框外,凝视着林厌的后颈。警官突然抬头:“所有死者都有一个共同点——暴雨发生前,他们都买了黑色雨伞。”

林厌的手停在半空。解剖刀上,一滴血珠坠入水槽,荡起涟漪。

二、死亡连锁

暴雨在第二天仍未停歇,整座城市仿佛浸泡在灰暗的汪洋中。殡仪馆的冷气系统早已瘫痪,潮湿的霉味与消毒水气息混在一起,林厌蜷缩在值班室的沙发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解剖刀柄。窗外雨声轰鸣,他眼前不断闪过新的幻象:超市货架倒塌压住老人时,老人手中紧握的黑色雨伞被钢筋刺穿;工地起重机失控砸向工人时,工人的工牌上溅满泥浆,照片边缘露出半截伞柄;公寓楼起火困住孩童的窗口,熊熊烈焰中隐约映出一把黑伞在雨中飘摇……每一幕死亡都伴随着黑色雨伞的影子,伞面的彼岸花纹在幻象中如血痂般蔓延。

“林厌,过来看。”陈警官的声音从隔壁办公室传来,带着一丝沙哑。林厌起身时,瞥见门框边缘残留着一道黑影掠过后的焦痕,像被灼烧过的残迹,焦味刺鼻。他咽了口唾沫,喉咙干涩得发疼。

办公室内,陈警官将多张死亡现场照片摊在桌上,照片边缘因雨水浸泡已微微卷曲。苏小雨正举着录音笔站在一旁,雨衣未脱,湿漉漉的短发贴在脖颈,眼底透着亢奋与一丝不安:“陈队,我调查发现,昨天报道的车祸死者中,有三人曾在暴雨前一周购买过同款黑色雨伞。而且……伞店的销售记录显示,他们都是在同一时间段下单的。”

林厌瞳孔骤缩,照片里果然清晰可见——残骸旁散落着黑色伞骨,伞柄上印着一朵模糊的彼岸花纹,花瓣边缘仿佛被血浸染过。他猛然抓住苏小雨的胳膊,指尖因过度用力泛白:“伞在哪里买的?具体地址!”苏小雨被他的反应惊到,手臂上的肌肤传来刺痛,她这才注意到林厌的瞳孔深处泛着诡异的猩红色,像被某种执念灼烧着。

陈警官拉开两人,眉间褶皱加深:“冷静点!暴雨这么大,现在去危险。”“我必须去。”林厌的声音像绷紧的弦,喉间泛起血腥味,“幻象越来越快,死亡连锁不会停……而且,黑影刚才就在这扇门边。”他指向焦痕,指尖颤抖。

三人冒雨抵达伞店时,店门紧闭,雨水在招牌上冲刷出锈迹,铁锈味混着腐臭扑面而来。陈警官踹开木门,店内弥漫着腐霉味,货架上的伞因潮湿已长出青苔。林厌径直冲向货架,指尖扫过每一把黑色雨伞,伞面的彼岸花纹在昏暗的光线下忽明忽暗,仿佛有生命般蠕动。突然,他停在某把伞前——彼岸花纹边缘,有一滴干涸的血迹,暗红发黑,像干涸的毒液。

“这伞有问题。”他声音发颤,喉结滚动。苏小雨举起相机拍摄,闪光灯亮起瞬间,伞面花纹竟诡异地蠕动了一下,花瓣如活蛇般扭曲缠绕,发出细微的“嘶嘶”声。她后退半步,后背撞在货架,伞柄上的铜钉扎进掌心,刺痛让她清醒过来:“这花纹……三年前我母亲失踪时,现场留下的伞上也有类似的图案!”

“幻觉?”陈警官摸向腰间的枪,枪柄在潮湿中泛着冷光。林厌摇头,额头青筋暴起:“不是……是死神在标记猎物。每一把伞,都是通往死亡的邀请函。”

突然,伞店顶棚传来渗水声,一滴浑浊雨水坠落在苏小雨肩头。她刚要擦拭,林厌猛地将她扑倒——天花板轰然坍塌,钢筋混着水泥砸在刚才的位置,溅起的碎石划破林厌的手臂,鲜血与雨水交融。黑影从废墟中浮现,无声凝视着林厌护住苏小雨的姿态。它的黑袍滴着雨水,苍白如纸的脸在阴影中若隐若现,猩红瞳孔像两盏燃烧的血灯。

“快走!”林厌拽起两人冲出伞店。暴雨中,黑影如影随形,黑袍在风中鼓动如蝙蝠翅膀。直到他们逃回殡仪馆,苏小雨瘫坐在墙角,面色惨白,掌心伤口仍在渗血:“那黑影……到底是什么?和我母亲失踪有关吗?”

陈警官调出伞店监控,回放显示:一周前,一名浑身裹在黑袍中的人购买了五十把黑伞,付款时露出半张苍白如纸的脸,瞳孔竟是猩红色。画面突然卡顿,黑袍人抬头看向摄像头,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监控屏幕瞬间炸出一片雪花。

“这不是人类。”林厌盯着屏幕,喉间泛起血腥味,记忆突然闪回童年暴雨夜——母亲车祸现场,也有一把黑色雨伞,伞柄上的彼岸花纹与此刻如出一辙。苏小雨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翻出一张泛黄的旧报纸:“三年前,我母亲失踪前,曾报道过一起‘红衣女子暴雨夜失踪案’,案发现场也有一把黑色雨伞……花纹和现在的一模一样。而且,她失踪前最后一通电话,提到‘伞店’和‘彼岸花’。”

殡仪馆外,雨势骤然加剧,雷声如死神咆哮。林厌望向窗外,幻象中的死亡场景正以更快速度叠加涌现:医院手术室停电、地铁隧道塌陷、桥梁断裂……每一场灾难中,黑色雨伞如诅咒般浮现。他知道,死神编织的锁链已收紧,而黑色雨伞,是打开地狱之门的钥匙。更可怕的是,黑影的视线似乎始终落在他身上,仿佛等待着他做出某个抉择。

三、黑影现身

暴雨如巨兽的嘶吼撕扯着城市,超市的顶棚在狂风中发出金属呻吟。林厌的幻象已化作灼痛的烙印,他扶着潮湿的货架,指尖渗出的冷汗与解剖刀柄的冰凉交融。解剖刀上残留的锈迹在雨水中泛起幽蓝光泽,仿佛浸透了无数亡者的怨念。陈警官举着对讲机嘶吼疏散命令,雨声与人群的尖叫混作一团,苏小雨的雨衣被撕开一道裂口,湿透的短发紧贴脖颈,相机镜头在颤抖中记录下货架东南角罐头的倾斜——那倾斜角度像一道死亡的倒计时。

“黑影在操控重力!”林厌突然嘶吼,喉间腥甜翻涌。他的瞳孔深处猩红蔓延,幻象中的画面骤然清晰:黑影黑袍下伸出无数透明丝线,如蛛网般缠绕着每一件商品,货架的金属骨架在丝线拉扯下发出痛苦的扭曲声。人群中的孩童被罐头砸中头颅,鲜血喷溅的瞬间,黑影的虚影在血雾中凝实,苍白脸庞上的猩红瞳孔如两盏燃烧的血灯。

“快撤到承重墙后!”陈警官拽住一名孕妇冲向角落。林厌却反方向扑向黑影,解剖刀划破空气,刀尖带起一串血珠——那是他掌心灼烧伤口渗出的鲜血。血珠溅在黑影黑袍上,黑袍竟如活物般蜷缩,发出刺耳的嘶鸣:“你的血……是诅咒的钥匙!”

黑影黑袍下骤然伸出枯枝般的利爪,爪尖滴落的黏液在地面腐蚀出焦坑。苏小雨被飞溅的玻璃碎片划伤脸颊,鲜血顺着下颌滴落,她却猛然撕开母亲日记的最后一页,泛黄的纸页上记载着彼岸花诅咒的破解之法:“以血为引,焚其骸骨,断其丝线。”她将纸页点燃,火焰在暴雨中倔强燃烧,火光映出黑影骸骨的轮廓——缠绕骸骨的彼岸花藤蔓上,刻满古老的咒文,藤蔓末端连接的透明丝线如活蛇般扭动,每根丝线都通向一个即将发生的死亡场景。

“烧掉它!烧掉所有丝线!”苏小雨将燃烧纸页掷向藤蔓,火焰吞噬藤蔓的瞬间,咒文发出凄厉的哀嚎,藤蔓上的符号如活虫般蠕动,试图挣脱火舌。陈警官趁机扣动扳机,子弹穿透黑影虚影,却在骸骨上炸出幽蓝火花——子弹竟被骸骨吸收,化为藤蔓的养分。

“物理攻击无效……必须彻底焚毁!”林厌嘶吼着,突然咬破指尖,将鲜血涂满解剖刀。刀刃浸血后泛起诡异的紫光,他劈向骸骨连接的丝线,每斩断一根丝线,远方某处便传来死亡的轰鸣:医院手术室的停电警报熄灭、地铁隧道的塌陷声戛然而止、桥梁断裂的惨呼消散……但更多丝线仍在疯狂生长,黑影骸骨发出沙哑笑声:“你的血能斩断丝线,但我的诅咒已渗入你的骨髓。林厌,你终将成为新的死神。”

苏小雨突然注意到,林厌掌心灼烧的伤口已蔓延至整条手臂,彼岸花纹如毒藤在他皮肤下蠕动。她抓起背包中的防水袋,袋内封存着母亲失踪前收集的彼岸花标本,标本上的花瓣竟在暴雨中渗出黏液。“标本在变异……诅咒在复苏!”她惊恐道,却毅然将标本砸向骸骨,标本黏液与火焰交融,骸骨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叫,藤蔓开始大片枯萎。

陈警官趁机掀开超市应急通道的铁门,暴雨如瀑布灌入,黑影骸骨在雨水中剧烈膨胀,黑袍炸裂,露出内部缠绕着彼岸花藤蔓的骸骨真身——骸骨眼眶中燃烧着两团血焰,脊椎处嵌着一枚古老的铜符,符上刻着“以魂饲花,永生永死”的咒文。铜符在火焰中崩裂,黑影残骸化作黑雾试图逃窜,林厌却扑上前,用浸血的解剖刀刺入骸骨心脏位置:“母亲的血,我的血……都该用来终结你!”

解剖刀贯穿骸骨时,林厌的幻象骤然炸裂——他看见无数亡者灵魂从骸骨中涌出,母亲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黑雾发出最后的哀嚎,化作万千彼岸花瓣消散于暴雨。但林厌掌心伤口却渗出一滴黑雾凝结的血珠,血珠落地时,超市顶棚的渗水骤然加剧,一滴混着黑影残骸的雨水坠入他掌心,伤口瞬间蔓延至全身,彼岸花纹如活蛇缠绕他的四肢。

“黑影没死……它在我体内。”林厌瘫倒在地,声音如破碎的瓷器。苏小雨紧握日记残页,残页上浮现新的字迹:“死神之血,封印彼岸花。但封印者,终成囚徒。”陈警官沉默着调出手机里的化工厂档案,档案照片中,爆炸废墟的焦土上,赫然遍布着与黑影骸骨相同的彼岸花咒文。

暴雨在窗外化作疯狂的交响乐,三人知道,黑影的蛰伏只是风暴前的喘息。而林厌皮肤上蔓延的彼岸花纹,正隐隐浮现出与母亲车祸现场黑伞相同的诅咒图腾——命运的锁链,已将他与死神的永生囚笼彻底熔铸。

四、真相与牺牲

城南废弃化工厂的锈铁大门在风中发出呜咽,仿佛被无数亡魂的哀嚎撕扯。林厌掌心彼岸花纹的灼痛愈发剧烈,皮下蠕动的黑线如活蛇啃噬骨髓。苏小雨攥着母亲日记残页,纸上的字迹在阴风中泛出血色光泽,笔迹深处隐约透出母亲临终前颤抖的指纹。陈警官的手枪上了膛,金属摩擦声在空旷的厂房内格外刺耳,他后颈的疤痕在冷汗中泛红——那是三年前卧底时被彼岸花教烙下的“献祭印记”。

三人踏入厂区,腐臭裹挟着彼岸花的腥甜扑鼻而来,空气粘稠如血。厂房墙壁上爬满暗红藤蔓,藤蔓末端绽放的彼岸花如鲜血凝成的灯笼,花瓣上刻着古老的咒文,每一道符文都流淌着黑雾。林厌突然捂住头颅,幻象如海啸般涌来——他看见无数黑影在藤蔓间穿梭,黑袍下伸出枯枝般的利爪,将活人拖入地底实验室。惨叫声在锈蚀的管道中回荡,混着化学药剂的刺鼻气味,仿佛地狱的哀嚎被囚禁在钢铁牢笼。

“地下有东西!”林厌嘶吼着冲向厂房深处,解剖刀在掌心伤口渗出的血珠浸染下泛起紫光,刀刃边缘竟浮现出母亲解剖刀上特有的锈斑纹路,仿佛血脉的记忆在苏醒。苏小雨举起相机,闪光灯照亮地下入口的瞬间,一具缠绕着彼岸花藤蔓的骸骨赫然显现,骸骨眼眶中燃烧着两团幽蓝火苗,正是黑影残骸的碎片。藤蔓在闪光灯下剧烈收缩,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陈警官突然按住林厌肩膀,声音低沉如铁:“小心,地底有邪教祭坛。三年前爆炸后,我潜入废墟时发现,所有尸体的心脏都被掏空,嵌入了彼岸花种子。”他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化工厂爆炸后的废墟,焦土中嵌着与骸骨相同的咒文铜符,铜符边缘沾着未干的血迹。“我当年卧底调查彼岸花教,他们用活人献祭滋养诅咒,黑影……不过是他们造出的死神傀儡,而林厌你——”他顿了顿,目光如刀,“是下一个容器。”

三人顺着铁梯潜入地下,实验室的玻璃罐中浸泡着畸形胎儿,罐壁刻着“以魂饲花”的符文。每个胎儿的脐带都连接着一根彼岸花藤蔓,藤蔓在福尔马林中如活蛇扭动。苏小雨在档案柜中找到母亲的实验记录,泛黄的纸页上溅着褐色斑点,像是干涸的血迹:“彼岸花诅咒源自战国巫术,需集齐九十九位自愿献祭者的魂魄,方可让死神永生。黑影每吞噬一魂,便强大一分。而林厌的母亲……她是第九十九个。”

突然,实验室警报骤响,彼岸花藤蔓从墙壁涌出,缠住林厌脚踝。藤蔓表面渗出黏液,黏液触地即腐蚀出焦坑,散发着一股腐尸般的恶臭。黑影的虚影在地下穹顶凝聚,黑袍下传出沙哑笑声:“你们找到了真相,但太迟了。林厌,你母亲的魂魄正滋养着我的永生之火,而你的血……将完成最后的献祭!”黑影利爪刺向林厌咽喉,爪尖滴落的黏液在地面腐蚀出骷髅形状的坑洞。

陈警官开枪射击,子弹却被藤蔓挡下,弹壳坠地时溅起一串火星。苏小雨猛然撕开日记最后一页,露出夹层中一张符咒:“以血为引,焚其本源,断其九十九魂!”她将符咒按在伤口渗血的掌心,鲜血与符咒交融,迸出炽烈火光。火光中,符咒上的古字如活虫般蠕动,组成一句新的预言:“封印者必囚,囚者必醒。”

林厌却在这时瞳孔骤缩——他预见到自己的死亡:黑影吞噬他后,化作滔天黑雾席卷城市,无数亡魂在雾中哀嚎。母亲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嘴角带着一丝解脱的微笑。他咬破舌尖,将鲜血喷向黑影骸骨,嘶吼着:“母亲的诅咒,我来终结!你想要的永生……我偏要它湮灭!”鲜血在骸骨上腐蚀出焦坑,骸骨发出凄厉哀鸣,黑袍开始崩解,露出内部缠绕着彼岸花藤蔓的骸骨真身——骸骨脊椎处嵌着一枚古老的铜符,符上刻着“以魂饲花,永生永死”,铜符表面刻满自愿献祭者的名字,林厌母亲的名字排在末位,字迹泛着诡异的金芒。

但黑影骸骨中骤然涌出九十九道魂魄,每张人脸都刻着痛苦与绝望。魂魄群中,林厌母亲的虚影在颤抖,她伸手想要触碰林厌,却被黑影的咒文锁链束缚。苏小雨点燃符咒掷向魂魄群,火焰吞噬魂魄时,黑影却趁机扑向林厌心脏。千钧一发之际,陈警官掏出一枚古老的铜钉——正是三年前爆炸中未被发现的邪教圣物,铜钉刺入黑影骸骨核心的瞬间,骸骨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叫,咒文锁链开始崩裂。

“林厌,现在!”陈警官嘶吼。林厌将解剖刀深深刺入自己掌心,鲜血如瀑涌出。他高举染血的刀刃,刀刃紫光暴涨,斩向黑影骸骨:“以我之血,封汝永生!母亲,我来接你回家!”刀刃劈开骸骨,黑影发出最后的哀嚎,九十九魂魄在血光中消散,化作万千萤火虫飞向穹顶,母亲的虚影在萤火中微笑着消散。骸骨化作万千彼岸花瓣,被刀刃紫光焚尽,唯余铜符坠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但林厌的伤口却如黑洞般吞噬鲜血,他瘫倒在地,皮肤上的彼岸花纹开始褪色,瞳孔中的猩红缓缓熄灭。他的嘴唇动了动,用最后的力气在苏小雨掌心写下血字:“母亲魂魄……在黑影骸骨核心。帮我……超度。”话音未落,他猛然呕出一口黑血,血泊中浮现母亲的身影,虚影抚过他的脸颊,消散于紫光中。

救护车抵达时,林厌已陷入昏迷,皮肤上的彼岸花纹彻底消失,唯余掌心一道淡疤,疤痕形状竟与解剖刀上的锈斑纹路相同。苏小雨攥着日记,纸页上浮现新字迹:“封印者沉睡千年,待彼岸花再绽,诅咒复生。然血刃锈痕不灭,宿命永续。”陈警官望着远处月色,手机收到一条匿名信息:“彼岸花教未亡,新傀儡已在培育。城南化工厂地下三层,有圣书残页。”

暴雨后的城市渐归寂静,但化工厂废墟的彼岸花根茎仍在暗处蠕动,根茎末端渗出黏液,黏液在地面绘出一张扭曲的地图,指向城市东南方的某座古墓。而林厌的昏迷,成了封印与诅咒永恒的囚笼,亦或是……新轮回的序章。苏小雨将母亲的日记与解剖刀收进背包,背包侧袋里,一张未显影的胶片微微发烫,胶片上隐约浮现林厌掌心淡疤的纹路。

终章:雨过天晴

三年后的盛夏,一场暴雨冲刷过城南废墟。化工厂遗址的钢筋水泥间,新生的彼岸花倔强地破土而出,花瓣上的咒文却不再渗出黑雾,而是泛着淡淡的银光,仿佛被某种力量驯服。苏小雨站在废墟边缘,相机挂在胸前,镜头对准一簇绽放的彼岸花。她掌心的旧伤早已愈合,唯有背包侧袋里那张未显影的胶片,仍像一枚未引爆的炸弹,沉默地灼烧着她的神经。

远处传来警笛声,陈警官从锈迹斑斑的铁门后走出,制服袖口沾着泥渍。他后颈那道彼岸花教的“献祭印记”已淡成一道浅痕,眼中却仍藏着未熄灭的火焰。“地下三层找到了。”他声音沙哑,递给苏小雨一本泛黄的古书,书页边缘残留着黑焦,“圣书残页,记载着‘死神永生’的仪式,但关键部分被撕毁了。”

苏小雨翻动书页,指尖突然触到一张夹在书中的照片:林厌昏迷时被送进救护车的画面,他掌心淡疤在闪光灯下清晰如烙印。她瞳孔骤缩,喉间哽住千言万语。陈警官瞥见照片,目光沉了沉:“三年前,我们以为他死了。但医院档案显示,他的生命体征……从未真正消失,像是被某种力量冻结了时间。”

暴雨后的云层裂开缝隙,一缕月光斜斜照在废墟中央。苏小雨猛然抬头,只见锈蚀的钢铁架上,一道人影静静伫立。月光下,那人黑发垂落,瞳孔中的猩红褪尽,唯有掌心淡疤泛着微光——林厌醒了。

他转身望向两人,嘴角扬起久违的弧度,声音却带着未苏醒的沙哑:“抱歉,让你们久等了。”解剖刀锈痕在他掌心浮现,刀刃紫光流转,却不再带着吞噬一切的暴戾,反而如月光般温润。苏小雨攥紧相机,眼眶发热:“你……真的回来了?”

林厌缓步走近,脚下彼岸花藤蔓自动退让,露出泥土下埋藏的铜符残片——正是三年前他劈开黑影骸骨后坠地的圣物。铜符上的咒文已黯淡,唯有一行新刻的字迹清晰可辨:“血刃锈痕不灭,宿命永续,然光可破暗。”

“封印并未完全成功。”林厌俯身拾起铜符,指尖划过母亲的名字,“黑影的诅咒被锁在我体内,但彼岸花教的根……还在。”他望向城南东南方,目光穿透雨幕,“那座古墓,今夜会有异动。”

苏小雨与陈警官对视,陈警官掏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一条匿名新信息:“古墓坐标确认,新傀儡将于月蚀之夜觉醒。”暴雨后的天空再次聚拢乌云,月光被遮蔽的瞬间,林厌瞳孔深处泛起一丝猩红,却又被掌心锈痕的光压制下去。

三人奔赴古墓,墓穴石门刻满彼岸花纹,藤蔓如蛇般缠绕着入口。苏小雨用相机闪光灯照亮墓室,墙壁上浮现九十九个凹槽,每个凹槽中嵌着一枚刻着名字的铜钉——正是黑影吞噬的魂魄。中央祭坛上,一具黑袍人形被锁链束缚,黑袍下渗出黑雾,正是彼岸花教培育的新傀儡。

“用血刃斩断锁链,我以魂魄为引,重铸封印。”林厌将解剖刀抵在掌心,锈痕骤然发烫,刀刃紫光暴涨。苏小雨撕开背包,取出那张三年未显影的胶片,月光穿透胶片时,画面终于显现:林厌母亲在实验室留下的最后影像,她微笑着将一枚铜钉按在胸口,铜钉上刻着“以爱破咒”四字。

“这是母亲留给你的解法!”苏小雨嘶吼。林厌将铜钉嵌入血刃凹槽,刀刃光芒化为银白,劈向傀儡锁链。锁链崩断的瞬间,傀儡黑雾暴涌,林厌却将血刃刺入自己心脏,鲜血与银光交融,形成一道光茧裹住黑雾。九十九个魂魄凹槽发出共鸣,母亲的虚影从光茧中浮现,双手抚过黑雾,将其化作万千萤火消散。

古墓坍塌声中,林厌单膝跪地,血刃锈痕渗入掌心,瞳孔猩红彻底熄灭。苏小雨冲上前扶住他,颤抖着触摸他颈侧脉搏:“你成功了?”

“诅咒锁在我体内,但不会再有黑影。”林厌喘息着,望向墓穴外初晴的天空,“彼岸花教的圣书残页,必须彻底销毁……这是母亲最后的愿望。”

陈警官举起汽油瓶浇在圣书上,火舌吞噬书页时,残页中飞出无数黑蛾,黑蛾触角却泛着银光。苏小雨举起相机连拍,闪光灯中,黑蛾化为灰烬,唯余一页焦纸飘落,纸上仅剩一行字:“血刃锈痕不灭,宿命永续,然光可破暗。”

雨过天晴,城南废墟的彼岸花褪去银光,花瓣随风散入泥土。林厌掌心淡疤渐隐,他接过苏小雨递来的解剖刀,刀刃锈痕如星河流转。三人身影消失在晨曦中,唯有远处传来彼岸花新芽破土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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