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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青岩诡影

七月流火,苗疆深山雾气蒸腾。林夏背着帆布包,踩着湿滑的石板路,终于抵达了地图上标注的青岩村。村口石墙上斑驳的符咒在暮色中泛着幽光,仿佛某种古老的警告。

她此行的目的是寻找失踪的导师——民俗学家周明远。三个月前,周教授发来最后一条消息:“青岩村有黑巫复生迹象,速来。”随后音讯全无。林夏攥紧手中的旧笔记,扉页上潦草写着:“黑巫秘术,以蛊为媒,噬魂控魄。”

村寨静得诡异。林夏敲响第一户人家的木门,许久才传来颤巍巍的脚步声。门缝里探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老妇人浑浊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她:“外乡人?”

“我是周明远的学生,来调查……”话音未落,老妇人突然用力关门,木栓撞击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林夏皱眉,注意到门缝边缘黏着一只干瘪的蜈蚣,腹部嵌着细小的符纹。

她决定去村中心的祠堂。穿过歪斜的竹楼时,一阵阴风掠过,檐角悬挂的铜铃突然叮咚作响。林夏抬头,瞥见二楼窗口闪过一道黑影,像是披着斗篷的人形,转瞬即逝。

祠堂大门虚掩,林夏推开时,腐木吱呀声惊飞了檐下的乌鸦。内堂烛火摇曳,供桌上摆满陶罐,罐口封着朱砂符咒。她凑近查看,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姑娘,这里不是外人该来的地方。”

转身望去,一位白发老妪拄着竹杖站在门槛处,斗笠下的眼睛如深潭般沉静。林夏认出她是村中巫蛊师,村民称她“阿嬷”。阿嬷的目光落在陶罐上,冷冷道:“这些蛊罐镇着村子的命脉,动了,会招来不干净的东西。”

林夏亮出周明远的照片:“我是他学生,教授失踪前说村里……”阿嬷瞳孔骤缩,竹杖重重敲地:“他来过?那老东西不该多管闲事!”语气陡然转为阴森。

夜色渐浓,林夏被安排在祠堂旁的客房。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床榻时,她发现枕下压着一张泛黄的符纸,图案与村民门缝的蜈蚣符相似。正欲细看,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阿黎,村中青年,气喘吁吁地闯进来:“快跟我走!阿嬷不对劲,村里人在发病!”林夏抓起背包,随他奔向村西。茅屋中,一名中年男子蜷缩在地,皮肤上布满黑斑,喉咙发出虫豸般的嘶鸣。阿黎掀开他衣领,露出脖颈处蠕动的凸起——皮下竟有活物在游走。

“是控魂蛊。”阿黎压低声音,“阿嬷说这是黑巫的手段,可最近她总在深夜去后山……”林夏想起祠堂的陶罐,突然意识到符咒的封印正在松动。

两人正欲离开,茅屋外传来竹杖点地的声响。阿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斗笠阴影遮住了表情:“阿黎,带外人看这些,是想让村子灭门吗?”她的语气不再慈祥,竹杖顶端渗出诡异的紫雾。

阿黎挡在林夏身前:“阿嬷,您明明会解蛊,为什么不救他们?”阿嬷冷笑:“救?黑巫的债,只能血偿。”紫雾逼近时,林夏突然嗅到腐臭味,符纸在掌心发烫——周教授笔记中记载的破邪符!

她撕开符纸,金光迸裂,紫雾瞬间消散。阿嬷后退两步,斗笠掀开一角,露出额头狰狞的蝎形刺青:“原来周明远教了你些皮毛……但这点本事,还不够在黑巫的地盘上活着。”

林夏握紧符咒残片,意识到自己已卷入一场千年秘辛。后山深处,黑巫祭坛的篝火隐约闪烁,而阿黎脖颈上,一道与病患相同的黑斑正在悄然蔓延……

二、蛊虫之谜

林夏在昏沉中惊醒,窗外乌鸦的叫声如泣如诉,仿佛被某种不可见的力量操控着。她摸向枕边,那张泛黄的符纸早已化为灰烬,唯有掌心残留的朱砂痕迹灼灼发烫,像是被某种邪恶力量烙下的烙印。墙角传来压抑的呻吟,阿黎蜷缩成一团,脖颈上的黑斑如藤蔓般蜿蜒至耳后,皮肤下蠕动的黑影清晰可见,喉间不时发出虫豸般的嘶鸣,时而夹杂着痛苦的呜咽:“救我……阿妈说过,她不会让蛊虫伤我……”

林夏的心猛地揪紧。阿黎的异常表现让她意识到,这黑斑绝非普通蛊毒。她翻出周明远的笔记,泛黄的纸页上,导师潦草的字迹透着焦灼:“控魂蛊,以尸骸为巢,蚕食宿主魂魄,三日成蛊,七日噬心。宿主初时如傀儡,继而癫狂自噬,最终化为蛊虫宿主,永困幽冥……”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在“七日噬心”四个字上颤抖。阿黎的抽搐愈发剧烈,指甲在泥墙上抓出斑驳的血痕,泥屑中竟渗出细小的黑虫,如蚁群般向墙角汇聚。

“必须找到解蛊之法。”林夏咬破嘴唇强迫自己镇定,血珠滴在笔记上,晕染开导师的字迹。她瞥见阿黎颤抖的手腕,那里隐约浮现一道淡青的蝎形胎记——与阿嬷额头的刺青轮廓惊人相似。这发现让她后背发凉,但此刻无暇深究。阿黎突然嘶吼着扑向墙角,双目泛青,指甲如兽爪般抓向自己的咽喉:“蛊虫在吃我的脑子!快杀了它!”

“我带你去禁地。”阿黎在剧痛中突然睁眼,眼底泛起诡异的青芒,那眼神与昨夜发病的村民如出一辙。他咬破舌尖,剧痛让他恢复清明:“阿嬷的巫蛊阁藏着古籍,或许有解法。但若被发现……她会用噬魂蛊让我们生不如死。”话音未落,窗外传来竹杖点地的笃笃声,林夏心头一震——那节奏与祠堂铜铃的预警之音一模一样。

夜色如墨,两人避开祠堂巡逻的守卫,潜入后山。潮湿的雾气中,阿黎脖颈的黑斑渗出黏稠黑液,腐臭气息令人作呕。林夏攥紧符咒残片,掌心冷汗浸透纸页。转过一处嶙峋石壁,一座石砌阁楼赫然显现,门扉上刻满蝎形图腾,图腾缝隙间嵌着干涸的血痂,在月光下泛着暗红。门缝处渗出幽幽紫光,仿佛某种邪恶力量正在内部孕育。

“这是阿嬷禁地,连我都只能在外围徘徊。”阿黎颤抖着推开铜门,阁内烛火自动亮起,绿焰摇曳如鬼火。层层木架上堆满陶罐与竹简,罐口封着朱砂符咒,符纸边缘爬满细小的虫尸。林夏翻找古籍,指尖触到一本泛黑的册子,封皮烫金篆字:《黑巫秘术·蛊经》。翻开扉页,一张干瘪的蜈蚣标本赫然钉在纸上,腹部符纹与村民门缝的蛊虫一模一样,蜈蚣眼球竟嵌着两颗琥珀,在烛光下流转着诡异的幽光。

“控魂蛊的母蛊……需以活人血饲,每月换宿主。”林夏念出声,冷汗浸透脊背。阿黎突然惨叫,黑斑如活虫般在皮肤上蠕动,他抓起古籍狠狠砸向地面:“都是骗人的!阿嬷明明说能控制蛊虫,为什么我……”话音未落,阁楼铜铃骤响,脚步声从地底传来,夹杂着竹杖敲击地面的笃笃声,以及阿嬷沙哑的冷笑:“外乡人,盗取禁术,该用你们的魂魄来祭蛊神!”

石壁骤然闭合,两人跌入暗室。潮湿霉味中,林夏借手机光亮看清四周——石壁上嵌满透明琉璃罐,罐中蠕动着各色蛊虫:血红的尸蚕在腐肉间翻涌,青鳞的影蛾振翅时洒落磷粉,还有数十只瞳孔泛着幽光的控魂蛊幼虫,它们的触须如蛛网般缠绕在罐壁,发出细密的嘶鸣。墙角一具白骨格外醒目,颅骨上嵌着九枚黑钉,钉身刻满咒文,白骨掌心握着一枚青铜铃铛,正是操控铜铃的枢纽。

“这是黑巫的育蛊巢。”阿黎声音嘶哑,指尖已开始发黑。他突然指向白骨:“看那铃铛!和阿嬷祠堂的镇魂铃一模一样……难道她一直在用活人养蛊?”林夏强忍恐惧,用显微镜观察幼虫结构,笔记中记载的线索在脑中浮现:“幼虫畏阳,遇光则僵……但若以尸油混朱砂封罐,可暂缓其噬魂!”

她撕下衣角裹住琉璃罐,趁阿黎引开追兵,将朱砂粉末撒入罐隙。蛊虫发出尖啸,黑液渗出罐壁,腐蚀地面嗤嗤作响。突然,地底传来轰隆声——阿嬷的咒语激活了机关,石壁缝隙渗出腥红液体,水位迅速淹没至脚踝。液体触肤瞬间,林夏感到一阵灼痛,水中竟漂浮着无数细小的蛊虫胚胎,如黑沙般蠕动。

“出口在东南角!”阿黎嘶吼着劈开石门,林夏却瞥见墙角一罐特殊的蛊虫:通体银白,双目如琥珀,在烛光下泛着冷冽辉光,与其他幼虫截然不同。她不顾危险捞起罐子,罐底刻着一行小字:“影蛇之蛊,母胎所饲,控此可驭群蛊。以血祭之,则见真容。”指尖触到罐壁,银蛊突然剧烈震动,发出清脆如铃铛的嗡鸣。

水位已至腰际,阿黎突然僵立,黑斑蔓延至脸颊,皮肤下凸起数道狰狞的虫痕。林夏将银蛊罐塞入背包,拽着他跃入石门。身后传来阿嬷的咒骂与蛊虫爆裂的腥臭,而林夏掌心银蛊微微发烫,仿佛某种古老力量正在苏醒。逃至村东溪边,阿黎瘫倒在地,皮肤下的蠕动终于停止。

林夏翻开笔记对照银蛊特征,猛然意识到一个惊人的真相:影蛇并非人名,而是黑巫头目的代号——历代头目皆以母胎蛊虫为印记,操控万千子蛊。而周明远失踪前,或许已找到了影蛇的母蛊所在……她抬头望向溪面,水中倒映着一张人脸:阿黎耳后的黑斑竟浮现蝎形轮廓,与阿嬷额头的刺青如出一辙。林夏攥紧银蛊罐,寒意彻骨——黑巫的秘辛,远不止控魂蛊那么简单。阿黎的异常,阿嬷的矛盾,影蛇的千年阴谋,正如同这张人脸的水中倒影,扭曲而深不可测……

溪水中突然泛起涟漪,远处山巅浮现一轮血月,月光浸染下,无数黑影从密林涌出,如潮水般向村寨逼近。林夏瞳孔骤缩——那赫然是成群结队的蛊虫,它们的触须在空中交织成网,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嗡鸣。阿黎突然颤抖着指向血月:“看那月亮……边缘有蝎尾纹!是影蛇的召唤令……黑巫祭典要开始了!”

三、暗影追踪

血月高悬,林夏攥紧怀中的银蛊罐,罐内蛊虫发出细微的嗡鸣,仿佛在呼应山间涌动的蛊虫潮。阿黎脖颈的蝎形印记已蔓延至锁骨,青黑纹路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光,他踉跄着跟在身后,指尖不住颤抖:“它们来了……我能听见蛊虫的呼唤,像无数根针在刺脑子。”

两人沿着蛊虫迁徙的路径疾行,腐叶堆中蠕动的黑影如黑潮般向西北方汇聚。林夏将银蛊罐贴在耳边,虫鸣声竟逐渐与远处山涧的流水声形成某种诡异的共鸣。她突然驻足,指向山壁上一处嶙峋的裂隙:“听,水流声里有节奏——是黑巫的引蛊咒!”

裂隙深处透出幽蓝磷光,石缝间渗出暗红黏液,腐臭中夹杂着奇异的甜香。阿黎掏出匕首劈开藤蔓,一道向下倾斜的潮湿隧道赫然显现,隧道壁上嵌满发光的蛊虫,如星河倒悬。林夏借手机光亮看清地面——密密麻麻的虫蜕与干涸的血迹交织成路,尽头隐约传来低沉的吟唱声,夹杂着金属碰撞的铿锵。

“是影蛇的祭典前哨。”林夏咽下喉头的腥甜,符咒残片在掌心灼烧。阿黎却突然僵立,眼中青芒骤现,喉间发出非人的嘶鸣。林夏急忙掐住他后颈穴位,符纸按上蝎形印记:“清醒!你现在是蛊虫的宿主,必须听我指挥!”阿黎痛哼一声,眼底青芒稍退,却嘶哑道:“我……我听见阿嬷的声音,她在祭坛等我……”

隧道骤然陡峭,两人攀附湿滑石壁下行。林夏的背包被石棱刮裂,银蛊罐滚落,虫鸣声陡然尖锐。罐底铭文在磷光下浮现变化:“血祭母蛊,见影蛇踪;逆鳞三刻,魂归幽冥。”她心头一震——激活银蛊竟需以宿主之血献祭!阿黎却突然扑向银蛊,指尖渗血触上罐身,蝎形印记泛起红光:“我来!我的血……或许能引出阿嬷的真面目!”

银蛊罐发出刺耳鸣响,罐身浮现扭曲的符文,幽光中投射出一幅虚影:血池中央矗立着青铜祭坛,祭坛顶端盘踞着一道人影,周身缠绕着数百条黑蛇般的蛊虫。那人影面具上嵌着九枚血玉,额间蝎纹与阿黎的印记如出一辙。林夏瞳孔骤缩:“影蛇……不,这面具与周教授笔记中的古巫神画像一模一样!他是在复活传说中的‘蝎母’!”

虚影突然剧烈晃动,祭坛下方浮现另一道熟悉的身影——阿嬷跪在血池边缘,手中高举着一颗跳动的心脏,正是失踪的村民陈伯!她嘶哑吟唱:“以怨魂饲母蛊,以活心启幽冥,蝎母重生,黑巫永昌!”阿黎嘶吼着扑向虚影,却被林夏死死拽住:“冷静!这是蛊虫投射的记忆残影,现在祭坛还没开启完全!”

隧道尽头豁然开朗,一座地下石殿映入眼帘。殿内青铜柱上缠绕着铁链,锁着数十名昏迷的村民,他们身上爬满控魂蛊幼虫。石殿中央,一座缩小版的青铜祭坛正在升起,祭坛凹槽内流淌着暗红液体,正是村民们的鲜血。阿黎突然僵立——祭坛后方,阿嬷正将陈伯的心脏按入凹槽,面具下的双眼泛着疯狂:“外乡人终究会引来叛徒……阿黎,你的蝎纹该觉醒了。”

林夏猛然掷出符纸,朱砂火焰灼烧蛊虫,铁链发出“咔啦”声响。阿黎趁机劈断锁链,却被阿嬷甩出的噬魂蛊击中肩膀,黑斑瞬间蔓延至整条手臂。阿嬷冷笑:“忘了告诉你,你体内的蝎纹蛊,本就是影蛇为复活蝎母准备的容器。杀了你,我就能成为新任祭司!”她抬手召唤蛊虫潮,石殿穹顶骤然破开,无数影蛾振翅而下,磷粉如毒雾弥漫。

千钧一发之际,林夏将银蛊罐按在祭坛凹槽,阿黎咬破舌尖喷出精血。银蛊发出龙吟般的嗡鸣,祭坛符文骤然逆转,血池倒涌,阿嬷的咒语被硬生生截断。她惨叫着踉跄后退,面具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半张布满蝎纹的脸:“不可能!逆转咒文需要蝎母真血……你们哪来的力量?”

林夏瞥见祭坛底部浮现的暗纹——正是周教授笔记中缺失的那页,用蛊虫尸液绘制的反向咒阵。她嘶吼:“周明远早就料到影蛇会复活蝎母!这祭坛是陷阱,用来吞噬你们的力量!”话音未落,血池突然沸腾,一道黑影从池底破出——竟是周教授的残躯,胸口嵌着一枚发光的虫核,虫核表面刻着林夏的名字。

“林夏,用你的血激活母蛊核!”周教授的声音从虫核中传出,残躯轰然爆开,化为漫天符咒。林夏咬破指尖按上虫核,银蛊罐与母蛊核共鸣,金光刺破血雾。阿嬷的咒文瞬间反噬,她面具碎裂,露出一张爬满蛊虫的脸,凄厉尖叫:“影蛇大人……救我!”

石殿穹顶轰然坍塌,蛊虫潮如黑雨倾泻。林夏拽起阿黎冲向祭坛后方暗门,身后传来阿嬷的最后嘶吼:“你们逃不掉的……蝎母的诅咒已种下,三日之内,必取你们魂魄献祭!”暗门闭合瞬间,林夏瞥见门缝外——血月之下,一座巨型青铜祭坛正在缓缓升起,祭坛顶端,一道缠绕着千蛊的身影正睁开猩红的双眸。

四、背叛与真相

石殿坍塌的轰鸣声中,林夏拽着阿黎冲出暗门,身后蛊虫潮的嘶鸣如附骨之疽。月光下,阿黎脖颈的蝎纹已蔓延至整张脸,青黑纹路间渗出黏稠黑液,他挣扎着嘶吼:“别碰我!它们……它们在啃我的脑子!”林夏咬破指尖,将符血按在他额间:“清醒!还记得周教授的虫核吗?里面可能有解法!”

两人踉跄逃向山巅,腐叶间蠕动的蛊虫群如黑毯铺展,林夏借银蛊罐的微光辨认方向。罐底铭文在月光下浮现新字:“蝎母重生,需宿主血祭;逆鳞破咒,以蛊引蛊。”她突然驻足,攥紧虫核——母蛊核表面她的名字正渗出暗红血痕,仿佛与某种力量产生共鸣。

“这虫核需要你的血为引。”阿黎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眼底青芒暴涌,指尖已化为兽爪般的黑甲。林夏愕然抬头,却见阿黎的脸开始扭曲,半张人脸与半张蝎首诡异交融:“抱歉……我控制不住它了。影蛇的蛊在吞噬我的魂魄……”他骤然扑向林夏,却被她甩出的符咒钉住手腕,朱砂火焰灼烧蝎纹,发出焦臭的嘶鸣。

“你不是阿黎!”林夏后退半步,符纸在掌心簌簌作响。阿黎痛哼着跪倒在地,蝎首渐退,露出布满泪痕的脸:“我是……但也不是。阿嬷在我出生时就种下了蝎纹蛊,说是‘保护我的印记’。后来家族被灭,她带我逃到这里,却让我成了影蛇的傀儡……”他颤抖着掀开衣襟,胸膛上赫然纹着一张地图,正是村寨下方的地脉走向,与祭坛位置完全吻合。

林夏瞳孔骤缩。虫核突然发出刺目金光,投射出一幅虚影:二十年前,一名黑袍人将婴儿阿黎交给阿嬷,黑袍人面具上的九枚血玉与影蛇如出一辙。阿嬷跪地接过婴儿,嘶哑道:“用他的蝎纹培育母蛊,待血月重现,蝎母将重生。”虚影闪烁,画面转至周教授潜入禁地的场景,他拾起一张残破的族谱,族谱上“黎氏”一栏被血咒覆盖,周教授喃喃:“原来阿黎是黑巫后裔……这或许就是突破口。”

“周教授早就知道我的身份?”阿黎嘶吼着揪住胸口,蝎纹再度暴涌。林夏急忙将虫核按在他额间,金光与蝎纹碰撞,迸发出无数符文碎片,碎片中浮现周教授的留言:“阿黎,若你看到这画面,说明蛊毒已侵蚀你的魂魄。记住——你的血脉不是诅咒,而是钥匙。用银蛊罐汲取祭坛地脉之气,逆转蝎母重生咒,方能自救。”

突然,山巅狂风骤起,血月被乌云遮蔽。林夏心头一震——这是黑巫祭祀前的“蔽月之兆”。阿黎的蝎纹开始渗血,他踉跄着指向西北方:“祭坛……就在那里!我能感应到母蛊的呼唤,但这次……是它在召唤我。”远处传来竹杖敲击地面的笃笃声,阿嬷的冷笑从山雾中渗出:“叛徒终究逃不过蛊神的掌心。阿黎,回来完成你的使命吧。”

林夏咬破舌尖喷出精血,激活银蛊罐。罐中蛊虫发出龙吟般的嗡鸣,地脉之气如金线般从罐口涌出,与阿黎胸膛的地图纹路产生共鸣。她嘶吼:“现在!用你的血脉连接地脉,逆转祭坛!”阿黎咬破手腕,将血淋在银蛊罐上,蝎纹与金线交织成网,骤然罩向西北方山峦。山体轰然震动,一座巨型青铜祭坛从地底升起,祭坛四周地脉裂缝中涌出无数蛊虫,如黑潮般向祭坛汇聚。

阿嬷的身影自山雾中浮现,面具已碎裂大半,露出爬满蛊虫的脸:“愚蠢!以为逆转地脉就能阻止蝎母?这不过是影蛇大人的开胃菜!”她抬手召唤蛊虫潮,林夏却掷出符纸,符咒化作火网截断虫潮。阿黎趁机冲向祭坛,蝎纹暴涌至极限,他嘶吼:“我的血,我的命……都是你们的棋子,但我绝不当祭品!”

祭坛中央的母蛊巢轰然开启,一颗巨大的血茧悬浮半空,茧内传来影蛇的狂笑:“阿黎,回归你的本源吧!蝎母需要你的魂魄!”阿黎却将银蛊罐按在血茧上,地脉金线涌入茧内,血茧发出凄厉尖叫。林夏掷出虫核,核内她的血名骤然发亮,与金线融合成一道符文,刺入影蛇面具。

面具轰然碎裂,露出一张布满蝎纹的脸——竟是失踪多年的黑巫族前任祭司,他癫狂大笑:“蝎母重生已成定局!你们不过是加速了仪式!”话音未落,祭坛地脉突然倒转,金线反噬血茧,阿黎的蝎纹开始渗血,血滴融入地脉,化作无数符文锁链缠住血茧。他嘶哑道:“周教授说得对……我的血,能封印蝎母。”

血月重现,祭坛轰然坍塌。林夏拽起虚弱的阿黎跃下山崖,身后传来影蛇的最后嘶吼:“你们以为赢了?蝎母的诅咒已种下,三日之后,蛊神将重生……”山雾散去,林夏瞥见阿黎胸膛的地图纹路已黯淡,却渗出新的金色符文——那正是逆转祭坛的咒文。

五、祭坛危机

地脉裂缝中涌出的黑烟如毒蟒般盘踞山巅,血月被乌云撕扯成碎片,林夏攥紧银蛊罐,罐内母蛊的嗡鸣已近乎嘶吼。阿黎脖颈的金色符文仍在渗血,他踉跄着攀上祭坛残骸,指尖触到青铜柱上蚀刻的咒文:“这祭坛……是活体封印。蛊神的魂魄被锁在地脉深处,但逆转仪式只是暂时压制,它正在苏醒。”

突然,地底传来沉闷的轰鸣,祭坛青铜柱开始渗出暗红黏液,黏液触地便化作蠕动的蛊虫。林夏甩出符纸,朱砂火焰灼烧虫群,却如杯水车薪。她翻开周教授的残破笔记,泛黄纸页上赫然写着:“蝎母诅咒非蛊神本源,实为‘引魂咒’——三日血月,地脉倒转,蛊神将借宿主之躯重生。”

“必须找到地脉中枢!”林夏咬破指尖,将血滴入银蛊罐,虫鸣骤响,罐身投射出一道光路,直指祭坛下方幽深裂隙。阿黎却突然僵立,金色符文开始扭曲成蝎纹,喉间发出影蛇的嘶哑笑声:“来不及了……蛊神已啃穿封印,你们的挣扎不过是延长痛苦。”

林夏掷出缚魂索缠住阿黎手腕,符咒贴在他额间:“别让他夺你的魂魄!”两人跃入裂隙,潮湿石壁上布满蚀刻的巫祭图,壁画中一名九首蝎尾的巨神正吞噬无数人影,每颗头颅都嵌着血玉,与影蛇面具上的纹路一模一样。裂隙深处传来粘稠的喘息声,仿佛有庞然大物在泥浆中蠕动。

“地脉中枢在蛊神骸骨之下。”林夏借银蛊罐微光辨认符文,石壁突然渗出蛊虫,如黑雨倾泻。阿黎嘶吼着甩出金色符文,符文化作光刃劈开虫群,但蝎纹却在他脸上蔓延更快。他痛哼着揪住胸口:“它在啃我的记忆……我快分不清自己是谁了!”

裂隙尽头,一座由骸骨堆砌的祭坛赫然显现,祭坛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的血茧,茧内九首蝎神的虚影若隐若现,每颗头颅都在滴落腐液。影蛇的狂笑从茧中渗出:“林夏,你以为封印蛊神就能破解诅咒?错了!阿黎的魂魄才是钥匙,而你的血……能助我彻底唤醒神躯!”

突然,血茧裂开一道缝隙,无数蛊虫涌出,化作黑影扑向阿黎。林夏掷出符阵,朱砂火焰困住虫群,却转瞬被腐液熄灭。阿黎的金色符文开始崩裂,蝎纹吞噬了他的左眼,他踉跄着后退,喉间发出双重声音:“杀了我……否则蛊神会借我重生!”

林夏咬破舌尖喷出精血,激活银蛊罐。罐中母蛊发出龙吟,地脉之气如金线暴涌,缠住血茧。她嘶吼:“周教授说过,蝎母诅咒是引魂咒,真正的封印在骸骨祭坛!阿黎,用你的金色符文切断地脉与蛊神的连接!”阿黎嘶吼着扑向骸骨祭坛,符文暴涌,刺入地脉裂缝。骸骨轰然震动,血茧发出凄厉尖叫,九首蝎神的虚影开始扭曲,头颅一颗颗爆裂成黑烟。

影蛇的嘶吼从虚无中传来:“你们以为赢了?蛊神的魂魄已渗入地脉,三日血月未尽,它必将重生!”突然,整座山峦开始崩塌,地脉裂缝中涌出无数蛊虫,如黑潮吞没祭坛。林夏将虫核按在阿黎额间,核内她的血名骤然发亮,与金色符文融合成一道锁链,刺入地脉中枢。

地脉中枢轰然炸裂,金光与黑烟交织成漩涡。阿黎的蝎纹开始崩解,化作无数光点涌入漩涡。他嘶哑道:“我的魂魄……能暂时封印蛊神,但你必须毁掉地脉中枢!”林夏掷出银蛊罐,罐中母蛊与地脉之气融合,化作一道符文巨剑,劈向中枢。骸骨祭坛轰然坍塌,蛊神的最后嘶吼回荡山谷:“你们封印不了我……血月再临,我将归来!”

血月骤然黯淡,乌云散去。林夏瘫倒在废墟中,阿黎的身躯已透明如光,他笑着抚过林夏的脸:“抱歉,没能陪你走下去……但记得,金色符文能指引你找到彻底封印蛊神的方法。”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化作星尘,消散在月光下。

林夏攥紧手中残留的金色符文,符文中浮现一幅地图——指向村寨下方被遗忘的“巫神冢”。她望向远方初升的朝阳,喃喃:“还没结束……蛊神的诅咒,我必须彻底终结。”

血色终章

巫神冢的入口隐于村寨地底深处,林夏借银蛊罐的微光破开封印,踏入的瞬间,腐臭与寒意如毒针扎入骨髓。石壁上蚀刻的巫祭图泛着血光,描绘着无数生灵被献祭的场景,而中央祭坛上,一尊九首蝎尾的巨神石像正滴落黏液,每颗头颅的血玉眼中都闪烁着幽蓝蛊火。

“你终究还是来了。”沙哑的声音从石像裂隙渗出,蛊神的虚影在祭坛上方凝聚,九首嘶鸣如地狱哀嚎,“阿黎的魂魄只能困我一时,血月再临,我的魂魄将借这地脉重生。而你……你的血名早已刻在巫神谱上,本就是我的祭品。”

林夏攥紧银蛊罐,罐中母蛊嗡鸣如龙吟。她掷出符纸,朱砂火焰在石壁上炸开,却如石沉大海。蛊神虚影大笑,石像裂隙中涌出无数蛊虫,化作黑潮扑向她。林夏咬破指尖,将血滴入罐中,金色符文骤然发亮,与罐内地脉之气融合,化作一道光刃劈开虫群。

“你以为封印我就能结束?”蛊神嘶吼着,九首头颅开始爆裂,腐液如暴雨倾泻,每一滴都化作新的蛊虫。林夏踉跄后退,石壁符文突然渗出黑烟,将她困在咒阵中。她翻开周教授的残破笔记,泛黄纸页上浮现最终线索:“巫神冢核心,藏有‘逆魂蛊’——以宿主血脉为引,可逆转神魂,永锁地脉。”

“你的血脉……是钥匙。”蛊神的声音渗入林夏脑海,剧痛如万蚁啃噬。她突然想起虫核中自己的血名,想起父母失踪前研究的黑巫秘典——原来她的身世,早已与蛊神纠缠。她咬破舌尖喷出精血,激活银蛊罐,罐中母蛊与金色符文交融,迸发出刺目金光。

“那就以我的血,为封印献祭!”林夏嘶吼着跃向祭坛,将银蛊罐按入石像心脏。金光如熔岩灌入石像裂隙,九首蝎神的虚影发出凄厉惨叫,头颅一颗颗爆裂成黑烟。地脉开始剧烈震动,巫神冢石壁渗出鲜血,如活体般蠕动。

突然,祭坛下方传来熟悉的喘息声。林夏愕然低头,却见阿黎的残魂从地脉中浮现,金色符文环绕着他半透明的身躯:“用我的残魂……加固封印。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林夏泪如雨下,却咬牙将精血再度注入银蛊罐。罐中金光暴涌,与阿黎的残魂融合成一道符文锁链,刺入蛊神石像心脏。石像轰然崩塌,蛊神的最后嘶吼回荡墓穴:“你们封印不了永恒!血月轮回,终将归来!”

血月骤然黯淡,乌云散去,朝阳之光穿透墓穴裂隙。林夏瘫倒在废墟中,银蛊罐已化为粉末,掌心仅余一缕金色符文。阿黎的残魂微笑着消散,化作星尘融入地脉:“别怕……我会在地脉深处守护你,直到血月不再。”

林夏攥紧金色符文,望向远方初升的朝阳。她知道,蛊神的诅咒虽被永锁,但黑巫的阴影仍未消散。她站起身,将周教授的笔记收入怀中,走向村寨外的山路。山风拂过,她衣襟上残留的符咒微微发亮,仿佛某种使命正在苏醒。

三年后,某民俗档案馆内。

一名女子将一卷泛黄手稿放入密室,手稿封面写着《滇南蛊事·终章》。她轻抚手稿上的血玉印记,嘴角泛起苦笑:“阿黎,这故事该有个结局了……但有些守护,永远不会结束。”

窗外血月悄然升起,她掌心的金色符文突然发亮,如萤火般飞向夜空。远处山峦深处,地脉之气微微涌动,仿佛有古老的低语在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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