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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血雾青岩

暮色沉坠,苗疆山峦如蛰伏的巨兽。陆璃踩着腐叶穿过青岩村废墟,指尖的银蛊铃在风中发出断续的哀鸣。她停下脚步,望着满地焦黑的残骸——房屋坍塌如被巨力碾过,断肢与血渍凝固在石缝间,空气中残留着刺鼻的血腥与腐臭味。

“阿璃姑娘,血煞来了三次……全村只剩我这把老骨头。”阿嬷的声音颤抖着从身后传来。她裹着破旧的苗绣衣,右眼被血痂覆盖,手中攥着半块染血的符牌,“这是你母亲留下的,她说若村子遭劫,找您回来。”

陆璃握紧符牌,符纹与她脖颈上的胎记蛊咒隐隐共鸣。母亲临终前的话再度刺痛心头:“苗疆的根,烂透了……去青岩,找到真相。”她深吸一口腥气,银蛊铃骤然作响,铃内黑虫躁动——这是蛊师感知邪气的征兆。

“血煞最后一次出现是何时?”她蹲下身,用蛊刀刮取地面血渍,刀尖立刻泛起紫烟。

“三日前,子夜时分。”阿嬷指向村后山崖,“那东西从地底钻出,浑身缠着血绳,见人便吞,连骨头都不剩……”

话音未落,远处山脊传来异响。陆璃瞳孔骤缩——浓稠血雾正从崖底翻涌而上,月光下隐约可见雾中扭曲的人形轮廓。她甩出蛊刀钉入地面,咒文自掌心绽开:“镇邪蛊,封!”

血雾却诡笑着穿透蛊阵,雾中人形发出沙哑嘶吼。陆璃认出那声音——与族内禁术中记载的“血煞蛊”如出一辙,但记载中早已绝迹的邪物,怎会重现人间?

血雾逼近,阿嬷瘫倒在地。陆璃咬破指尖,将血滴入蛊铃,黑虫狂涌而出,化作屏障。血煞撞上虫群,发出灼烧般的惨叫,却未消散。她意识到,这绝非普通血煞,而是被某种更强大的蛊术催化的怪物。

“退到蛊阵后!”她抽出腰间蛊笛,吹出刺耳音波。血煞身形滞缓,雾中却射出数道血绳缠向她的脚踝。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自树梢跃下,甩出符链劈开血绳。

“用蛊母咒反击!它怕本源之力!”来者白发苍苍,正是莫邪。陆璃咬牙念咒,体内蛊母胎记灼痛,血煞终于被逼退至崖边。但雾中人形发出凄厉长啸,整座山峦突然震颤,地底传来无数蛊虫苏醒的嗡鸣。

“它在召唤蛊巢!”莫邪面色煞白,“必须阻止,否则方圆十里都将成血狱!”

陆璃凝视血煞核心处闪烁的暗红蛊核,那正是她族中禁术的标志。母亲的话、族内诡异的寂静、此刻的血煞……所有线索指向同一真相:有人复活了禁忌,并以血煞为爪牙。

血雾再度凝聚,这次规模翻倍。陆璃与莫邪合力布下三重蛊阵,血煞却撕开前两重,直扑陆璃咽喉。她侧身闪避,蛊笛刺入血煞胸口,却只溅出黑血——这怪物已无实体,唯蛊术可伤。

“以蛊引蛊!”莫邪抛出蛊罐,罐内千年尸蛊与血煞相撞,二者陷入僵持。陆璃趁机将蛊铃按入血煞核心,念出逆蛊咒:“蚀其源,归虚寂!”

血煞发出滔天哀嚎,血雾开始倒流,凝聚成一颗暗红蛊珠。陆璃将其封入特制蛊匣,山峦嗡鸣渐止。但匣内蛊珠仍在跳动,仿佛沉睡的恶兽随时苏醒。

莫邪擦拭额上冷汗:“这仅是开始。血煞受控于更深的蛊源……黎刹长老,必有牵扯。”

陆璃握紧蛊匣,望向族内方向。她知道,真正的战斗,此刻才拉开帷幕。

二、蛊痕之谜

清晨的苗疆雾气缭绕,陆璃将蛊匣贴身藏好,与莫邪踏着湿滑的山路返回蛊师族领地。族内石寨依旧保持着百年前的模样,雕花门楣上悬着驱邪的铜铃,但寨中弟子行色匆匆,眼神躲闪,仿佛藏着什么秘密。

“黎刹长老近日在族内频繁调动蛊师,尤其是擅长血蛊一脉的弟子。”莫邪低声提醒,白发在风中颤动,“你需小心,他耳目众多。”

陆璃点头,指尖抚过脖颈的胎记蛊咒。自昨夜封印血煞后,这胎记便隐隐发烫,仿佛与族中某种力量产生共鸣。她径直走向族内蛊术档案馆——那里藏有历代蛊师的手记与禁忌秘术,或许能揭开血煞的培育之法。

档案馆石门厚重,陆璃刚触到门环,两名守卫便拦住了她:“叛徒之后,未经长老许可,不得入内。”她瞳孔微缩,掌心已蓄起蛊力,却听见身后传来冷声:“让她进。”黎刹长老缓步而来,黑袍缀满银蛊符文,眼神如毒蛇般盯着她,“陆璃,你母亲留下的烂摊子,该由你收拾了。”

陆璃压下怒火,踏入石门。档案室内,竹简与兽皮卷轴堆积如山。她迅速翻阅,指尖掠过记载“血煞蛊”的残页,字迹却在此处戛然而止,只剩半句:“以蛊母精血饲之,三日化煞……”这与昨夜血煞的特性完全吻合。她正欲深查,忽觉书架后有异动,一道黑影闪过,几卷古籍被悄然抽走。

“谁?”她追至窗边,只见族内弟子阿坤的背影仓皇逃窜。陆璃甩出蛊丝缠住其脚踝,阿坤却转身嘶吼,双眼泛红,周身涌出数只血蛊虫。她认出这是黎刹直属的血蛊弟子特有的征兆。

“叛徒!竟敢窥探禁术!”阿坤疯狂扑来。陆璃以蛊铃震退虫群,冷声质问:“黎刹长老的血蛊秘术,与青岩村的血煞有何关联?”阿坤却僵住,突然七窍流血,倒地身亡。陆璃瞳孔骤缩——这是蛊术反噬,有人远程操控杀了他灭口。

莫邪不知何时现身,面色凝重:“蛊母精血……唯有历代蛊师族长能取。黎刹三年前便掌控了蛊母祭坛。”

陆璃握紧拳,档案残页上的线索与阿坤的死指向同一真相:黎刹以蛊母之力培育血煞,而青岩村不过是他的试验场。她需潜入蛊母祭坛,但那里守卫森严,且布满致命蛊阵。

“祭坛在族后山蛊神崖,每月朔夜守卫最弱。”莫邪递给她一枚古铜钥,“这是你祖父留下的,可暂时压制阵中蛊虫。但记住,黎刹可能在祭坛设了陷阱。”

深夜,陆璃借着月光潜行。蛊神崖陡峭如刃,崖顶祭坛泛着幽蓝光。她以铜钥开启石门,踏入的瞬间,无数蛊虫从石缝涌出,却被钥中咒力逼退。祭坛中央,一座血池沸腾,池中漂浮着与血煞蛊匣中相同的暗红蛊珠,池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蛊痕——正是黎刹的笔迹。

“果然是你。”她咬牙,正欲取池珠,祭坛地面突然塌陷,黎刹的身影从暗处浮现,身后簇拥着十余名血蛊弟子。

“陆璃,你母亲偷走蛊母秘术,害我族蒙羞。如今,你倒是送上门来了。”黎刹甩出蛊鞭,鞭身缠着数百血蛊,嘶啸着扑向她,“血煞只是开端,待我融合蛊母与煞力,苗疆蛊术将唯我独尊!”

陆璃以蛊笛吹出防御音波,血蛊撞上音墙纷纷爆裂。但她寡不敌众,血鞭缠住左臂,蛊毒迅速蔓延。危急之际,莫邪自崖顶掷下符阵,暂时困住黎刹众人。陆璃趁机将池珠收入蛊匣,却听见黎刹癫狂大笑:“你拿走的,不过是诱饵!真正的蛊母核心,早已在我体内——”

话音未落,祭坛深处传来震耳欲聋的蛊鸣。整座崖壁开始崩裂,地底涌出无数血煞雏形,嘶吼着向四面八方蔓延。黎刹的面容因蛊力暴涌而扭曲:“陆璃,你激怒了蛊母!现在,整个苗疆都将沦为血狱!”

陆璃与莫邪被逼至崖边,下方是万丈深渊。她望着匣中两颗蛊珠的共鸣,突然想起母亲遗言:“蛊母之力,需以血脉逆咒封印……”但逆咒会耗尽施术者的生命力。

“阿璃,快!”莫邪以符链缠住崖壁,血煞已逼近身后。陆璃咬破舌尖,将血滴入双蛊珠,念出逆蛊咒:“以母血为引,蚀子煞之魂——”

蛊珠爆发出刺目红光,她脖颈胎记灼痛如焚,生命力飞速流逝。血煞群开始坍缩,化为血雾倒流回祭坛。黎刹却趁机扑来,蛊鞭直刺她心脏。陆璃侧身闪避,鞭刃擦过肩胛,她顺势将蛊匣按入黎刹胸口:“同归于尽,还是收手?”

黎刹惨叫,血煞之力反噬其体,黑袍燃起黑焰。他踉跄后退,坠入崩裂的崖隙。血雾渐散,祭坛恢复寂静,唯余陆璃瘫倒在地,面色惨白。莫邪扶起她,忧心忡忡:“逆咒耗了你十年寿元……黎刹虽重创,但未死,蛊母核心仍在他体内。”

陆璃望着天际渐亮,苦笑:“苗疆的蛊,终究要用人血来洗。”

三、禁地故人

苗疆连绵的山脉深处,一处被古藤缠绕的洞穴隐于雾中。陆璃随莫邪踏入洞口,腐叶与蛊虫尸骸铺满石径,岩壁上刻着褪色的驱邪咒文,依稀可辨是陆璃祖父“陆天行”的手笔。

“二十年前,这里曾是蛊师族最神圣的‘蛊母禁地’。”莫邪拂开藤蔓,露出一道青铜门,门缝渗出幽蓝蛊光,“你祖父为守护蛊母本源,设下九重蛊阵,连族内长老都无法擅入。”

陆璃触到门环,青铜骤然泛起灼热感,蛊铃发出警报。莫邪却递给她一枚玉符:“你祖父临终前给我的信物,能暂时平息阵灵。”

门开启的瞬间,寒气裹挟着蛊鸣扑面而来。洞内石台上,一尊蛊母雕像栩栩如生,双目嵌着千年蛊珠,周身缠绕着血丝般的咒链。陆璃瞳孔骤缩——雕像的面容竟与她母亲有七分相似,胎记蛊咒的位置也完全吻合。

“蛊母并非实体,而是苗疆蛊术之力的化身。”莫邪指向石台旁泛黄的卷轴,“你祖父曾记载,历代蛊师族长需以血脉与蛊母缔约,方能掌控其力。但你母亲……她打破了契约。”

卷轴展开,陆璃指尖颤抖着扫过字迹:

“……璃儿之母,擅取蛊母精血研‘逆生蛊’,遭族议会驱逐。然其离去时,蛊母本源忽现异动,似有灵识附于她胎中……”

“逆生蛊?”陆璃想起母亲临终时枯槁的模样,以及自己脖颈的胎记,“她试图用蛊术逆转某种诅咒,对吗?”

莫邪点头,眼中闪过痛色:“当年,你母亲发现族内有人暗中以蛊母之力培育邪蛊,试图阻止却被诬陷。你祖父为保她性命,被迫驱逐她,并将禁地封印。而我……因反对议会判决,被贬为‘守墓人’,永不得踏入族寨。”

陆璃握紧卷轴,原来如此——母亲留下的谜题,祖父的妥协,莫邪的隐居,皆因蛊母与族内腐化的权力斗争。她望向雕像,胎记突然灼烫,蛊母咒链竟开始松动,蓝光渗入她体内。

“小心!蛊母在认主!”莫邪甩出符链缠住咒链,却挡不住蓝光侵蚀。陆璃脑海浮现碎片记忆:母亲在月夜以血饲蛊,低吟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她幼时梦中总见一尊流泪的石像。

“它想告诉我什么……”陆璃按住太阳穴,痛感中,雕像底座浮现暗纹——一张地图,标记着苗疆各地红点与一处核心坐标。莫邪瞳孔骤缩:“红点是近年血煞出没的村落,核心坐标……是蛊师族祖坟!”

“黎刹的目标不是统治蛊术,而是祖坟下的‘蛊祖骸骨’!”陆璃猛然醒悟,“他要用蛊母与骸骨融合,成为真正的蛊神!”

话音未落,洞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黎刹嘶哑的笑声穿透岩壁:“陆璃,莫邪,你们终究找到了不该看的秘密!”

数十血蛊弟子涌入,为首的竟是族内二长老,其右臂缠着与黎刹相同的血咒纹。莫邪面色煞白:“叛徒不止黎刹……二长老早与他勾结!”

血蛊如潮涌来,陆璃以蛊笛吹出防御音波,却被二长老的血鞭劈开。鞭刃刺向她咽喉,莫邪以身挡下,血蛊毒瞬间腐蚀其左肩。陆璃咬牙将蛊匣掷出,匣中两颗血珠爆发红光,暂时困住众人。

“快走!祖坟!”莫邪抛出符阵拖延追击,陆璃搀着他冲向地图标记的方向。途中,她瞥见莫邪腰间一块旧铜牌——正是蛊师族长老的信物,背面刻着“天行门下”。

“你曾是祖父的弟子?”她急促问道。莫邪咳出血沫,苦笑:“他教我蛊术,却告诉我‘真正的蛊师,不为权力驭蛊,而是以蛊护众生’。当年驱逐你母亲时,他跪在议会三日,求保留她血脉……”

祖坟地近在眼前,陆璃却僵在原地。坟场中央,黎刹悬浮半空,黑袍残破却涌动着黑红蛊气。他身后,一座古棺被血咒链悬起,棺缝渗出浓稠蛊雾——正是蛊祖骸骨。

“陆璃,你母亲偷走的‘逆生蛊’,其实是为了封印蛊祖诅咒。”黎刹癫狂大笑,“但她失败了!如今,只有我能完成这伟业——用你的蛊母血脉,做最后的祭品!”

血咒链骤缩,古棺轰然开启。骸骨腾空,眼眶燃起幽火,地底涌出无数白骨蛊虫。陆璃脖颈胎记剧痛,蛊母蓝光与骸骨幽火竟产生共鸣——二者本为一体!

“阻止他融合!”莫邪掷出最后一枚符玉,玉爆开的金光暂时定住骸骨。陆璃咬破舌尖,将血滴入蛊匣,念出逆蛊咒:“以母噬子,以源断流——”

蓝光与血珠迸发吞噬之力,骸骨幽火开始坍缩。黎刹却嘶吼着将自身化为血煞形态,撞向陆璃。千钧一发之际,莫邪引爆体内所有蛊虫,形成屏障,血肉与蛊光同灭。

“莫邪!”陆璃目眦欲裂,逆咒却因分心险些溃散。她强聚心神,将匣中所有蛊珠按入骸骨核心,咒文焚刻其上:“蛊祖之魂,归于寂土!”

骸骨发出震天哀鸣,蛊雾倒流回棺,黎刹的血煞形态崩裂,化为焦黑残躯坠地。祖坟地恢复寂静,唯余陆璃跪在莫邪消散的蛊光前,攥着他留下的铜牌,泪滴入尘。

四、暗夜追踪

月隐星沉的苗疆密林,陆璃踏着腐叶疾行,脖颈胎记蛊咒灼烫如烙。黎刹残躯逃亡时留下的血蛊痕迹在夜色中泛着微光,像一条引向深渊的猩红丝线。她攥紧莫邪留下的铜牌,蛊光渗入掌心,竟在皮肤上浮现出一串古老的追踪咒文。

“莫邪的蛊术……在指引方向。”她低声喃喃,循着咒文指示翻过两座山岭。前方岩壁裂隙中,一座被藤蔓覆盖的地下巢穴隐约可见,洞口血蛊虫群躁动,嘶啸声如泣如诉。

陆璃刚踏入洞穴,便觉蛊力紊乱。洞内石壁上刻满逆生蛊咒,中央祭坛悬浮着一具焦黑残躯——正是黎刹。他眼眶空洞燃着幽火,周身缠绕着数百血蛊虫,正以某种禁术吞噬虫群,残躯竟在缓慢愈合。

“陆璃,你来得比预期早。”黎刹嘶哑的声音从虫群中渗出,“可惜,莫邪的牺牲成全了我。这些血蛊虫是他生前饲养的‘殉蛊’,如今成了我的养分。”

陆璃瞳孔骤缩,蛊笛骤响,音波震碎数只血蛊。但黎刹残躯爆发出黑红蛊光,洞穴石缝涌出更多变异蛊虫——它们半身白骨,半身血肉,行动如鬼魅。她认出这是“蛊祖骸骨”残留的诅咒之力,黎刹竟已初步融合!

“你封不住蛊祖的魂,它只是蛰伏。”黎刹癫笑,残躯腾空扑来,白骨爪撕开空气。陆璃侧身闪避,爪痕在地面蚀出焦坑。危急之际,她脖颈胎记蓝光迸发,竟自发凝成一道蛊盾,挡下攻击。

“蛊母之力……果然在你体内!”黎刹嘶吼,虫群如潮涌上。陆璃咬破指尖,将血滴入蛊盾,蓝光骤然暴涨,化作无数光刃劈向虫群。变异蛊虫触到蓝光便蜷缩溃散,但她面色惨白——蛊母力量抽取生命力远超预期。

“你的寿元还剩多少?”黎刹突然冷笑,残躯爆出血雾,“莫邪的逆咒已耗你十年,再强行驭蛊母,今夜便是你的死期!”

血雾中,三只巨型血煞蛊凭空凝形,形如人面蛛身,口喷腐蚀蛊气。陆璃以蛊匣抛出双珠,红光与蓝光交织成网,暂时困住血煞。但她余光瞥见洞穴深处——一尊巫医打扮的老者正以骨杖操控蛊阵,祭坛上摆着莫邪的旧铜牌!

“黑巫一脉!”她认出老者服饰,苗疆禁术的传承者,与蛊师族宿敌。老者桀桀大笑:“黎刹不过是我们‘蛊神祭祀’的棋子,真正的计划,是用你体内的蛊母,唤醒蛊祖完整魂魄!”

陆璃心一沉,分神之际,血煞蛊冲破光网,毒丝缠住她右腿。腐蛊迅速蔓延,她强忍剧痛,将蛊母蓝光灌入伤口,硬生生灼灭毒丝。但体内生命力如烛火摇曳,胎记咒文开始龟裂。

“陆璃,投降吧。”黎刹残躯逼近,白骨爪抵住她咽喉,“以你的血脉献祭,我们便能重塑蛊祖,统御苗疆。”

千钧一发之际,洞外忽传来震耳蛊铃!数十名蛊师族弟子破门而入,为首竟是族内三长老,其袍上缀着与莫邪铜牌相似的符纹。

“叛徒黎刹,勾结黑巫,残害同族!”三长老甩出符链缚住黎刹残躯,弟子们以阵咒压制变异蛊虫。陆璃愕然:“你们……为何相助?”

三长老叹息,展开一卷族史残页:“莫邪临终前以血蛊传信,揭露二长老与黑巫的勾结。你祖父当年预见族内腐化,暗中培养我们‘清蛊一脉’守护蛊母。”

老者黑巫见状,骤然引爆祭坛蛊阵。洞穴崩塌,陆璃被三长老符盾护住,却瞥见黎刹残躯在乱石中挣脱,抓走祭坛上莫邪的铜牌,遁入暗隙。

“追!”陆璃不顾蛊母反噬,蓝光裹体冲出。密林深处,黎刹残躯正将铜牌按入一尊血池,池中涌出无数新生血煞。他癫狂大笑:“陆璃,你祖父的遗物,正是唤醒蛊祖的关键!”

血煞群扑来,陆璃以蓝光凝成蛊剑劈斩,但池血不断再生。她猛然想起铜牌背面的“天行门下”咒文,咬破舌尖将血滴入剑刃,念出祖父遗言中的逆蛊咒:“以天行之名,断邪蛊之根!”

蛊剑迸发金光,斩断血池与黎刹的蛊力联结。残躯发出凄厉嚎叫,黑巫老者却趁机将铜牌掷入池心,池中血浪冲天,一尊巨大蛊祖虚影渐凝,眼眶幽火与陆璃胎记蛊咒产生共鸣。

“蛊母与蛊祖同源……必须彻底封印!”三长老抛出族内禁器“九蛊锁”,锁链缠住虚影。陆璃强聚最后蛊力,将自身蓝光与锁咒融合,念出终极咒文:“以血为媒,以魂为契,蛊祖归寂,永镇幽冥!”

虚影嘶吼着坍缩,血池化为焦土。黎刹残躯终成灰烬,黑巫老者却借血遁术逃窜。陆璃瘫倒在地,胎记蛊咒裂痕蔓延至锁骨,生命力近乎枯竭。三长老扶起她,忧心忡忡:“蛊母反噬……你需要真正的‘逆生蛊’方能续命。”

夜风中,陆璃望着莫邪铜牌上残留的血咒痕,深知这场蛊术之战,远未终结。

五、逆蛊封印

苗疆阴云密布,陆璃倚在清蛊一脉的秘寨石屋内,锁骨处的蛊咒裂痕已蔓延至心口,每一次呼吸都牵扯出蚀骨痛楚。三长老端来一碗凝露般的蛊药,叹道:“此药只能暂缓蛊母反噬,逆生蛊才是根本解法。但你母亲的手札……二十年前被族议会焚毁了。”

“焚毁?”陆璃指尖颤抖,想起莫邪临终前的话,“母亲若留下线索,必不会轻易被毁。”

三长老目光闪烁,从暗格取出一枚锈蚀铜匣:“当年我暗中藏了手札残页,但……内容残缺。”匣内泛黄纸页上,潦草写着:“逆生蛊需‘蛊母真血’为引,辅以‘三生蛊草’与‘幽冥蛊髓’,于月蚀之夜炼成。”

“蛊母真血我有,但后两物……”陆璃蹙眉。三长老指向寨外山脉:“三生蛊草生于蛊母崖顶,幽冥蛊髓藏于黑巫‘冥渊潭’,二者皆险境重重。且月蚀之夜只剩三日。”

“必须分头行动。”陆璃强撑起身,蛊笛悬于掌心,“我去取三生蛊草,你们夺幽冥蛊髓。”三长老欲劝阻,她却咬牙道:“若我死于蛊母反噬,你们更无胜算。”

蛊母崖顶,狂风裹挟毒瘴肆虐。陆璃攀上陡壁,藤蔓突然活化为蛊蛇,嘶啸着缠向她脚踝。她以蓝光蛊盾劈开蛇群,却见崖顶石缝中,三生蛊草泛着幽绿荧光,却缠绕着祖父设下的“九蛊锁阵”。

“阵眼在西南第三株草茎。”她忆起祖父的蛊阵典籍,以蛊笛吹出解咒音律。锁链渐散,蛊草却骤然喷出毒雾,陆璃闪避不及,右臂被蚀出焦痕。她咬牙摘取草茎,忽闻崖底传来黑巫咒语声——十余血煞蛊正攀岩而上!

“黎刹余孽!”陆璃掷出蛊匣,红光炸碎数只血煞,但更多蛊虫涌来。她脖颈胎记蓝光暴涌,化作光刃横扫,却觉生命力如沙漏倾泻。危急之际,一道符链自崖下甩来,缠住血煞群。清蛊一脉弟子现身,为首女子甩出药粉驱散毒瘴:“三长老命我们接应,黑巫主力已攻向冥渊潭!”

陆璃与弟子们突围下山,途中瞥见一血煞蛊尸骸中嵌着半枚铜牌——正是莫邪之物,背面刻着扭曲的“冥渊”二字。

“黑巫在用莫邪遗物追踪我们!”她瞳孔骤缩,加速赶往冥渊潭。潭畔已沦为战场,三长老率众与黑巫老者对峙。潭水沸腾,幽冥蛊髓悬浮中央,却被老者以血咒链禁锢。

“交出蛊髓,否则陆璃必死!”老者桀桀大笑,潭底涌出白骨蛊虫。三长老掷出九蛊锁,锁链缠向蛊髓,老者却引爆潭边蛊阵,毒雾弥漫。陆璃强驭蓝光冲入雾中,以蛊笛定住老者咒语,脖颈胎记裂痕却骤然崩裂,血珠滴入潭水。

异变陡生!潭水竟与蛊母蓝光共鸣,幽冥蛊髓主动飞向陆璃。老者嘶吼:“她血脉已融蛊母,能夺蛊髓灵性!”

陆璃抓住蛊髓,剧痛却贯穿全身——髓内封印着蛊祖残魂,正试图侵蚀她心神。她咬破舌尖,将三生蛊草与自身血滴入髓中,念出母亲手札残咒:“以生逆死,以母镇子——”

幽冥蛊髓迸发紫光,与蓝光交融成漩涡,吞噬蛊祖残魂。陆璃周身裂痕暂缓,但面色惨白如纸。老者趁机扑来,白骨爪刺向她心口,三长老却以符阵引爆潭水,浪涛将老者震退。

“逆生蛊还差最后一步!”陆璃踉跄站稳,将蛊髓、蛊草与蛊母真血汇入蛊匣,匣内光纹骤亮,逆生蛊雏形渐凝。但黑巫老者嘶啸着召来巨型血煞蛛,蛛网缠住蛊匣。

“毁了它!”老者癫狂。陆璃以最后蛊力将匣掷向蛛网,三长老与弟子们以命相护,符咒、蛊刃齐发。蛛网碎裂瞬间,逆生蛊爆开金光,渗入陆璃体内。

她锁骨裂痕开始愈合,但眸中闪过蛊祖残魂的幽火。老者见状狞笑:“逆生蛊炼成了,但你已染蛊祖诅咒!终将成为我们的傀儡!”

陆璃闭目凝神,蛊母蓝光骤然压制幽火,她睁开眼,冷声道:“诅咒?或许……是新的武器。”

黑巫老者愕然,潭边地底忽涌出清蛊一脉埋伏的蛊阵,锁链缚住老者。三长老掷出封印符,将其困入铜棺:“押回族寨审判!”

陆璃望着莫邪铜牌上残留的血咒,蛊笛轻颤。天际月蚀初现,她知黑巫未尽,蛊祖未死,但此刻,她有了新的力量,与未尽的使命。

终章:残影余烬

月蚀之夜的蛊祖祭坛,血色蛊光与幽蓝咒纹交织如炼狱。陆璃立于残破石阶,脖颈胎记裂痕隐现,蛊笛悬于掌心。清蛊一脉弟子列阵四周,三长老手持族史残卷,面色凝重:“黑巫主谋终现身——族议会前任大长老,与蛊神祭祀勾结二十载。”

祭坛深处,黑袍老者现身,面容枯槁却透出邪异蛊力。他甩出骨杖,地面涌出数百白骨蛊虫,嘶啸声震裂岩壁。“陆璃,你母亲逆生蛊的秘密,终究要献祭于蛊神。”老者癫笑,祭坛中央浮现一尊巨型蛊祖虚影,眼眶幽火与陆璃体内残魂共鸣。

“你以为,蛊祖会任你驱使?”陆璃咬破指尖,将血滴入蛊笛,音波震散虫群。她脖颈蓝光暴涌,却骤然被蛊祖虚影吞噬,周身裂痕剧痛蔓延。“逆生蛊……在反噬!”

清蛊一脉弟子以符阵压制虚影,三长老嘶吼:“蛊祖残魂在夺她心智!快助她凝神!”陆璃闭目,忆起母亲手札残页:“逆生蛊非续命,乃‘以生魂缚死魂’之器……”她猛然睁眼,蛊笛迸发金光,逆生蛊力灌入虚影,竟将蛊祖残魂反向锁入自身!

“不可能!”老者狂怒,引爆祭坛蛊阵。毒雾、血蛊如洪流席卷,陆璃却以蛊母蓝光为盾,周身裂痕竟在金光中愈合。她腾空跃向虚影,念出终极咒文:“蛊祖魂,逆生缚——以我血为囚,以天行之名,镇!”

虚影嘶吼着坍缩,化作黑茧困于陆璃体内。老者见状,召出终极血煞——人面蛛身的巨型蛊兽,口喷腐蚀蛊气。陆璃掷出蛊匣,三生蛊草与幽冥蛊髓爆开紫光,与蓝光交融成漩涡,吞噬血煞。但蛊匣碎裂,她面色惨白——逆生蛊封印蛊祖,亦在抽取她生命力。

“你的寿元,还剩多少?”老者冷笑,白骨爪刺来。陆璃侧身闪避,蛊笛劈开爪痕,却觉体力不支。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符链缠住老者爪臂——竟是莫邪铜牌上的咒文自燃,迸发金光!

“莫邪的遗咒……”三长老愕然。铜牌中涌出莫邪残影,嘶哑声道:“陆璃,逆生蛊需‘殉蛊’为引……我早将魂缚于牌中,助你最后一击。”

陆璃泪目,攥紧铜牌,将莫邪残魂与自身蛊力融合。蛊笛骤响,音波震碎祭坛,老者白骨爪溃散。她腾空扑向老者,蛊光凝成刃,刺入其心口:“以殉蛊之名,断邪蛊之根!”

老者发出凄厉嚎叫,黑巫骨杖碎裂,蛊祖虚影终成灰烬。祭坛坍陷,陆璃瘫倒在地,蛊笛坠入尘埃。三长老扶起她,忧心忡忡:“蛊祖虽封,但你体内逆生蛊……”

陆璃闭目,感应体内蛊力流转。蛊祖残魂被逆生蛊锁于灵脉,竟不再噬主,反化为一股可驭之力。她睁开眼,轻声道:“母亲留下的,不是诅咒,是‘共生’之法。蛊祖魂,已成我的蛊。”

清蛊一脉众人惊诧,她却抚过锁骨裂痕——金光流转,伤痕渐愈。天际月蚀消散,晨光初现,陆璃望向远方苗疆山脉,蛊笛悬起,音律如誓。

“黑巫未尽,蛊祸不绝。但这次……”她转身,眸中蓝光与金光交织,“我会守住这片土地,以蛊母之名,以天行之道。”

秘寨深处,被俘的黑巫老者突然癫笑:“蛊神祭祀未止!蛊祖真身,将于三年后血月复生……”三长老欲封其口,老者却自爆蛊魂,化作血雾渗入地缝,留下一枚刻着“冥渊”二字的铜符。

陆璃拾起铜符,蛊光渗入,浮现出一张地图——指向苗疆边境,一处被遗忘的“蛊神冢”。她攥紧铜符,蛊笛轻颤:“新的战场……开始了。”

三日后,族议会厅。陆璃以蛊母之力重塑族规,清蛊一脉掌权,废除禁蛊令,推行“以蛊护民”之策。她将莫邪铜牌悬于议事堂顶,牌上咒文金光不灭,如守夜明灯。

夜风拂过,陆璃立于蛊祖祭坛废墟,掌心逆生蛊光微闪。远处,蛊神冢方向传来隐约蛊虫嘶鸣。她闭目,蛊笛悬于唇边,音律如潮,似在召唤,亦在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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