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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雪夜抬棺

北风裹挟着雪粒子,噼啪砸在丁一人的棉袄上。他低头哈腰,跟在八仙轿子后头,轿子抬着的那口黑漆棺材,在雪地里压出两道深深沟痕。轿夫们呼出的白气凝成霜,脚下草鞋踩雪的吱嘎声,混着远处林子里猫头鹰的怪叫,让人脊梁骨发寒。

“丁先生,这棺再抬半里地,就交到您手上了。”雇主林老爷裹着貂皮大衣,凑近他压低声音,“您可千万当心,这棺里头……不是普通死人。”

丁一人没接话,只盯着棺头那抹暗红——漆面裂了道缝,渗出的像是血,又像是朱砂。他拇指摩挲着祖传的铜罗盘,盘针突然疯狂打转,指针直指北方。这是“龙脉异动”的征兆,他心里咯噔一下:这棺,怕是压着条“活龙脉”。

轿子停在村口老槐树下,林家人匆匆扔下酬金跑了。丁一人摸出三炷香插在棺前,按规矩念咒:“阴阳两隔,各归各路,棺过界碑,莫扰生人……”香灰刚落地,就诡异地拧成漩涡状。

“丁哥,这活儿太邪乎了吧?”轿夫老刘搓着手,声音发颤,“听说这林老爷爹是挖矿的,在长白山挖出这棺,当天就暴毙了……”

丁一人正要呵斥,远处传来二桃的喊声:“丁哥!我找到活儿啦!”他抬头,看见发小二桃扛着铁锹跑来,脸上冻得通红,“矿上要人挖新坑,说底下有金脉!我爹当年就是死在这矿上,这次我非得挖出点啥……”

丁一人心头一紧。二桃爹当年在矿难中失踪,尸骨无存,二桃一直觉得是矿脉风水有问题。他刚要阻拦,二桃已凑近棺材,伸手摸那道血痕:“这棺……不对劲啊。”

“别碰!”丁一人猛地拽住他,但为时已晚。二桃指尖触到裂缝的瞬间,整口棺突然发出闷响,仿佛有东西在里面挣扎。罗盘指针骤然倒转,雪地上凭空浮现出猩红的符咒。

“走!”丁一人扯着二桃狂奔,身后传来轿夫们的惨叫。回头一看,棺材盖子竟自己掀开了,黑雾裹着八具轿夫的残躯腾空而起,而棺内——空无一物,只有一团蠕动的不明血肉。

“丁哥,这……这他妈是啥?”二桃牙关打颤,铁锹掉在地上。丁一人咬破指尖,在二桃眉心画了道血符:“是‘活棺’,它醒了。现在,我们得找到它真正的葬地,不然整个屯子都得陪葬。”

雪停了,月光下,二人看见远处矿坑方向升起一道诡异的红光——那是龙脉之气,正被某种力量牵引。丁一人攥紧罗盘,明白这口“龙棺”背后,藏着比矿难更深的秘密。而二桃眼中,燃起了改变命运的狂热。

二、二桃的执念

夜色如墨,寒风裹挟着雪粒在屯子上空盘旋,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二桃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尖渗出的血珠在雪地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他跟在丁一人身后,脚下踩着冻硬的土块,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父亲失踪那日的记忆里。远处矿坑方向,红光若隐若现,像是一双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的动向。

“丁哥,我爹……当年就是在那个矿坑失踪的。”二桃的声音颤抖着,仿佛被寒风吹散的枯叶。他停下脚步,望着远处矿坑的方向,眼中泛起一层水雾。丁一人侧头望去,只见二桃的喉结上下滚动,仿佛吞咽着多年的苦涩:“那天他跟我说,矿底挖到了‘龙脉’,土里渗着金粉,连铁锹都挖不动。他兴奋得像个孩子,说这次要是挖出来,就能给我盖新房,娶媳妇……”他的声音突然哽咽,眼眶泛红,双手紧紧攥住铁锹,指节发白,“结果第二天,矿道就塌了。我赶到现场时,只看到塌方的洞口,连他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找到……他们都说他死了,可我不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他猛地转身,眼中燃起执拗的火焰,那火焰里夹杂着痛苦与绝望,仿佛要将一切烧成灰烬。

丁一人沉默地听着,心头像压了一块铅。他记得矿难那日,二桃跪在塌方的矿口前,用铁锹疯狂刨土,指甲血肉模糊,嘴里喊着“爹,你出来啊”。那场景至今仍烙在他记忆深处,如同噩梦般挥之不去。他深吸一口寒气,望着二桃扭曲的表情,深知那执念早已化作心魔,啃噬着他的灵魂。

“二桃,矿底的东西不是你能碰的。”丁一人压低声音,罗盘在掌心微微发烫,指针疯狂打转,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他抬起手,指尖在夜风中划过一道弧线,指向矿坑方向的红光:“今晚那口龙棺,明显是压着龙脉的镇物。你爹当年或许就是触动了禁忌……”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仿佛喉咙里卡着沙砾。

“禁忌?”二桃嗤笑一声,眼中闪过狠戾,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抽搐,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扯着表情,“我爹死在禁忌里,我现在就要破了这禁忌!丁哥,你帮我抬棺是为了找丁叔,我帮你挖矿,咱们各取所需!”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图纸,图纸边缘磨损严重,像是被反复揉搓过。他展开图纸,借着月光,丁一人看清上面用炭笔勾勒的矿道坐标,线条粗糙却精准,标记处赫然在当年塌方处的正下方!

丁一人瞳孔骤缩,后背沁出一层冷汗。图纸上标记的矿道坐标,竟与罗盘上龙脉异动的方位完全重合!他刚要细看,身后传来一阵沙哑的咳嗽声。回头望去,老把头裹着羊皮袄,拄着烟袋锅慢悠悠走来,羊皮袄上沾着未化的雪粒。他浑浊的眼睛扫过图纸,闪过一丝惊疑,烟袋锅在唇边颤抖:“小伙子,这矿坑啊,可是个吃人的地方。”

二桃脸色煞白,但仍咬牙道:“老把头,那都是封建迷信!我爹就是被这迷信害死的,我现在就要用铁锹挖出个真相!”他的声音在夜风中颤抖,仿佛被某种力量推着向前,铁锹在冻土上砸出沉闷的声响,每一下都像在叩击死亡的鼓点。丁一人心头警铃大作,罗盘指针突然倒转,发出细微的嗡鸣,仿佛地底有什么东西在苏醒。

老把头望着他们的背影,烟袋锅在唇边颤抖,烟灰被风吹散,在月光下凝成一片灰雾:“动了龙脉,是要遭天劫的……”他的声音低沉,仿佛从地底传来,带着一种古老的宿命感。传说中,清末那会儿,有伙皇亲国戚来长白山盗墓,挖出一口龙棺,说是里头镇着一条‘活龙脉’。那棺一开,盗墓的人当场七窍流血而亡,棺中血肉翻涌,化作守棺僵,将盗墓者拖入地底。后来,当地萨满用秘术将龙棺重新封印,埋进山腹,设下九重符咒。若有人再动龙脉,必遭天劫,方圆十里,鸡犬不留……”

二桃浑身一震,握着铁锹的手微微发抖,但很快又咬牙道:“那都是骗人的!我爹不是萨满,也不是盗墓贼,他凭什么要为这口破棺陪葬!”他的声音带着一股近乎疯狂的执拗,仿佛要将所有理智烧成灰烬。丁一人伸手抓住他的肩膀,却发现二桃的体温异常冰冷,像是被寒气侵入了骨髓:“二桃,你冷静点!老把头的话不是空穴来风,那龙棺今晚已经异动,轿夫们都……”

“都死了,对吧?”二桃突然嘶吼出声,眼中血丝密布,“可那又怎样?我爹也死了!死得不明不白!我要是不去挖,这辈子都不会安心!”他猛地甩开丁一人的手,铁锹在冻土上砸出深深的裂痕,裂痕中渗出一缕缕暗红的液体,像是地底渗出的血,“丁哥,你要拦我,就不是兄弟!”

丁一人望着二桃踉跄的背影,心头涌起一阵无力感。罗盘在手中剧烈震动,指针疯狂旋转,发出刺耳的嗡鸣。远处矿坑方向,红光愈发刺目,仿佛地底有烈焰在燃烧。他深知,二桃的执念已如脱缰野马,再难挽回。而老把头留下的那句“天劫”,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他的心里。

三、守棺僵现

矿坑深处,寒气如刀,冻土上凝结的血珠在矿灯下泛着诡异的暗红。二桃攥着铁锹,指甲缝里渗着血,掌心被冻得裂开道道血口。他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出白雾,在矿灯昏黄的光晕中,他仿佛看见父亲的身影在矿道深处若隐若现,那执念如毒藤般缠绕着他的心脏,催使他继续疯狂刨开最后一层冻土。

图纸上的坐标在此交汇,他仿佛能听见地底传来沉闷的嗡鸣,像是某种远古巨兽在沉睡中苏醒。铁锹猛地凿向岩层,一声闷响,碎石飞溅,露出下方一道锈迹斑斑的铁门。门缝里渗出的黑红色黏液腥臭刺鼻,黏液滴落处,冻土竟滋滋作响,冒出缕缕青烟,仿佛被腐蚀般凹陷出诡异的纹路。

“爹,我来了……”他嘶吼着,声音在矿坑中回荡,带着绝望与偏执。铁门轰然洞开,一股腐尸般的恶臭扑面而来,浓烈得几乎令人窒息。矿灯光芒扫过棺椁,二桃的瞳孔骤然收缩——龙棺通体乌黑如墨,表面刻满血红的符咒,符咒如活蛇般蠕动,渗出粘稠的血浆。棺盖缝隙处,隐约可见一团蠕动的血肉,不断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仿佛在吞咽着某种活物。棺椁四周,冻土上竟生出一簇簇暗红的苔藓,苔藓表面布满细小的鳞片,闪烁着诡异的金属光泽,仿佛在提醒着闯入者——此地镇压着不可触碰的禁忌。

“这就是龙脉……”二桃喃喃自语,喉结上下滚动,掌心沁出冷汗。他刚要伸手触碰棺身,棺内突然传来一阵指甲抓挠木板的刺耳声,那声音尖锐如刀,直刺耳膜,仿佛无数冤魂在棺内挣扎嘶吼。整个矿坑剧烈震颤,冻土簌簌坠落,头顶的岩层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渗出的水滴瞬间凝结成冰棱,如倒悬的利刃悬在三人头顶!

“快跑!龙脉要暴动了!”身后传来丁一人的怒吼。二桃回头,只见丁一人与老把头举着火把冲入矿坑,老把头烟袋锅中的烟灰早已熄灭,脸上写满惊惧。丁一人手中罗盘疯狂旋转,指针发出刺耳的嗡鸣,表面浮现出一道道裂纹,仿佛被某种力量挤压得即将碎裂。罗盘指针指向龙棺的方向,金光与血光交织,映出三人扭曲的影子。

“晚了……”老把头的声音沙哑如砂纸,望向龙棺的眼神充满绝望。棺内抓挠声愈发急促,符咒骤然爆裂,血浆四溅,溅在矿灯上发出“嗤嗤”的声响,火光瞬间转为幽蓝。棺盖“轰”然弹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腾空跃出,重重砸在二桃面前!

那怪物浑身裹着腐烂的皮肉,七窍流血,眼眶中却燃着两团幽绿鬼火,鬼火忽明忽暗,映照出它扭曲的面容——那分明是二桃父亲的脸!二桃僵在原地,双腿如灌铅般无法动弹。守棺僵猛然扑来,铁钩般的指甲深深刺入他的肩膀,血如泉涌,伤口处竟渗出丝丝黑气,仿佛被诅咒侵蚀。剧痛袭来,二桃惨叫出声,却听守棺僵喉咙里发出“吼吼——”的嘶吼,那嘶吼声中,竟夹杂着父亲临终前模糊的呼唤:“二桃……快逃……”

“符咒!快用符咒!”丁一人飞身扑向棺椁,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符纸瞬间燃起幽蓝火焰。火焰灼烧棺身,守棺僵发出凄厉嚎叫,周身腐肉簌簌掉落,露出下方森白的骨骼,骨骼表面刻满密密麻麻的咒文,咒文在火焰中泛出暗红,如血液在血管中流动。老把头趁机将烟袋锅砸向守棺僵,锅中的烟灰化作黑雾,暂时迷住了它的鬼火双目。黑雾中,守棺僵疯狂挥舞双臂,指甲横扫而过,矿坑岩壁被划出深深沟壑,石屑纷飞如暴雨。

“二桃,快走!”丁一人嘶吼着,将罗盘按在棺椁之上。罗盘指针猛然定住,发出金光,暂时压制住棺内涌动的血肉。但守棺僵嘶吼着挣脱黑雾,鬼火双目再次亮起,转身扑向三人!它的动作僵硬却迅捷,指甲划过空气时,竟带起丝丝黑气,黑气所触之处,冻土瞬间枯萎焦黑。

突然,矿坑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火把照亮了洞口,黑三爷带着一群打手闯入,他望着龙棺与守棺僵,眼中闪过贪婪与惊惧:“果然是好东西!动手,把棺抬走!谁挡住,杀无赦!”

打手们举着火把逼近,却不知危险已至。守棺僵被黑三爷的脚步声激怒,猛然转身,铁钩般的指甲横扫而过,瞬间撕开两名打手的喉咙!鲜血喷溅在冻土上,瞬间凝结成暗红冰晶。惨叫声此起彼伏,打手们慌乱开枪,子弹却如击中铁板,只在守棺僵身上溅起火星。它嘶吼着扑向人群,所过之处,血肉横飞,残肢断臂散落一地,矿坑中弥漫着血腥与腐臭的混合气息。

黑三爷脸色骤变,慌忙后退:“开枪!给我射死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枪声震耳,但守棺僵却如鬼魅般闪避,指甲刺入一名打手的胸膛,生生掏出一颗跳动的心脏,心脏在鬼火映照下,竟泛起诡异的幽蓝光芒。黑三爷踉跄后退,撞在矿坑岩壁上,身后传来丁一人冰冷的警告:“再动,龙脉暴动,你们谁都活不了!”

话音未落,矿坑深处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岩层剧烈震颤,无数冰棱坠落。龙棺内涌出的血肉竟如活蛇般缠绕住棺身,符咒的金光逐渐被血光吞噬。丁一人脸色煞白,罗盘裂纹愈发密集,指针疯狂摆动,指向矿坑更深处的黑暗。

“快走!龙脉要破封了!”老把头嘶吼着,拽起重伤的二桃。三人跌跌撞撞逃出矿坑,身后传来守棺僵的嘶吼与黑三爷打手的惨叫声交织。逃出数里,三人瘫倒在雪地上。二桃肩头的伤口仍在渗血,血水中竟浮出细小的鳞片,他望着矿坑方向,眼中满是悔恨:“丁哥……我错了……我爹他……他是不是被守棺僵附身了?”

丁一人沉默着,罗盘指针仍在微微颤动,指向远方。他深知,龙脉封印已破,守棺僵的诅咒刚刚开始,而黑三爷的势力绝不会善罢甘休。矿坑深处,那声轰鸣并未停止,大地仍在震颤,远处屯子的方向,竟隐约传来房屋倒塌的哭喊声。这场关于龙棺、执念与因果的劫难,才刚刚拉开帷幕……

四、老把头示警

夜色如墨,屯子外的老把头小屋中,火盆里的炭火噼啪作响,映出三人疲惫的面容。二桃趴在炕上,肩头伤口渗出暗红血水,血水中竟浮出细密的鳞片,如黑蛇蜕皮般扭曲蠕动。老把头蹲在炕边,银针挑开伤口,腐肉中渗出缕缕黑气,他眉头深锁,烟袋锅中的烟灰早已熄灭,指尖颤抖着蘸取雄黄粉撒入伤口。

“这诅咒……入骨了。”老把头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丁一人攥紧罗盘,指针仍在微微颤动,指向北方一片密林。他望着二桃扭曲的伤口,喉头滚动:“老把头,您说过守棺僵七日必醒,现在才过两日,二桃他……还有救吗?”

老把头沉默良久,烟袋锅在掌心重重磕了三下,火星溅落在地,瞬间熄灭。他抬头,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救?难。守棺僵是龙脉怨气所化,它附在二桃身上,要么二桃死,要么怨气散。但龙脉已破,怨气只会越来越凶……除非找到萨满禁地的‘镇魂符’,才能暂时封住这邪祟。”

“萨满禁地?”丁一人瞳孔骤缩。老把头起身,从墙柜深处抽出一张泛黄地图,地图边缘沾着暗红血渍,中央标记着一处被黑圈环绕的密林,圈中写着“禁入,生人勿近”四字。他指尖划过地图,声音低沉:“那里是早年萨满祭司镇压邪物的祭坛,镇魂符就藏在祭坛石眼内。但若没有引路人,进去就是九死一生……”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异响,似有重物拖行地面,夹杂着沙哑的嘶吼。老把头脸色骤变,抄起墙上的桃木剑冲向窗边,丁一人举灯紧随其后。窗外雪地中,一道黑影正缓缓爬行,浑身裹着腐肉,眼眶鬼火闪烁——竟是逃出矿坑的守棺僵!它爪痕深深抠入冻土,身后拖出一道血痕,目标直指小屋!

“快退!”老把头嘶吼,桃木剑刺向守棺僵,剑尖触及其腐肉时,竟发出“滋滋”声响,冒出缕缕黑烟。守棺僵嘶吼着扑来,鬼火双目死死锁定二桃所在的方位。丁一人飞身扑向棺椁,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符纸瞬间燃起幽蓝火焰。火焰灼烧守棺僵,它却嘶吼着挣脱,腐肉簌簌掉落,露出下方森白的骨骼,骨骼表面咒文泛出暗红,如血液在血管中流动。

“它追着怨气来了!”老把头咬牙,将烟袋锅中的烟灰泼向守棺僵,黑雾暂时迷住其双目。三人趁机退入小屋深处,老把头掀开地窖木板,露出下方一条潮湿地道:“走!从地道绕去萨满禁地,守棺僵追怨气,不会久留!”

地道中,丁一人背起虚弱的二桃,腐臭的血水不断滴落,在地道墙壁上留下暗红印记。二桃昏迷中仍喃喃呓语:“爹……别走……”老把头举灯在前引路,地道墙壁上刻满褪色的符咒,他边走边道:“当年你爹丁老三,就是在这条道里运出龙棺残片……他说龙脉怨气太凶,单靠守棺僵压不住,必须找萨满设阵。”

丁一人心头一震,罗盘指针突然剧烈颤动,指向地道前方。地道尽头豁然开朗,竟是一处废弃的祭坛,石台上刻满咒文,中央嵌着一枚幽蓝石眼,石眼内封着一道泛黄符咒,符咒表面渗出丝丝寒气。老把头颤声道:“这就是镇魂符,快取!但记住——符咒离眼,祭坛封印会破,邪物必出!”

丁一人刚欲伸手,祭坛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火把照亮了地道口,黑三爷带着数名打手闯入,他望着祭坛与镇魂符,眼中贪婪更盛:“好个老狐狸,原来藏在这儿!动手,抢符咒!”

打手们举枪逼近,老把头却猛然将镇魂符从石眼抽出,符咒离眼的瞬间,祭坛剧烈震颤,石台咒文骤然爆裂,涌出无数黑气。黑气中,传来无数冤魂的哀嚎,守棺僵的嘶吼声从地道外逼近!老把头将符咒按在二桃伤口,黑气暂时被压制,但符咒光芒迅速黯淡。

“快走!祭坛破了,封印的邪物要醒了!”老把头嘶吼着,拽着丁一人冲向地道另一出口。身后,守棺僵扑入祭坛,黑气与冤魂哀嚎交织,黑三爷的打手们瞬间被黑气缠住,惨叫声此起彼伏。逃出地道,三人跌跌撞撞奔向密林,身后祭坛方向传来一声震天轰鸣,整片大地剧烈震颤,无数冻土裂开,涌出暗红岩浆,如地狱之门开启!

老把头瘫坐在地,望着岩浆肆虐的方向,烟袋锅坠地,声音颤抖:“晚了……龙脉彻底暴动了。守棺僵未死,镇魂符只能压三日……三日之后,若找不到彻底解法,二桃……和整个屯子,都得葬送在怨气里。”

丁一人攥紧罗盘,指针指向密林深处,那里黑雾弥漫,隐约传来兽吼与异响。他望向昏迷的二桃,眼中闪过决绝:“三天……足够。老把头,带我们去萨满禁地,解咒之法,我必须找到。”

夜色中,三人身影没入密林,身后岩浆红光映天,守棺僵的嘶吼声在风中回荡,如死亡的丧钟敲响……

五、龙脉图谱

萨满禁地深处,密林如墨,古木枝桠交错如鬼爪,将月光撕成碎片。丁一人背起二桃,腐血在肩头浸透衣衫,老把头举着火把在前开路,火光照亮石壁上褪色的萨满符咒,符咒纹路如活蛇般微微蠕动,渗出暗红黏液。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密林中心一座石台——台座刻着九只狰狞兽首,兽口大张,似在吞噬天地怨气。

“这是萨满祭坛的‘九兽吞煞阵’。”老把头声音沙哑,火把映出他额头的冷汗,“解咒之法就在阵眼,但必须献祭……活人血。”

话音未落,石台下方传来一阵低沉的兽吼,地面震颤,九兽首口中突然喷出黑雾,雾气凝聚成九头巨型虚影,兽眼燃着幽蓝鬼火,獠牙滴落涎水,涎水触地即腐蚀出深坑。老把头挥桃木剑斩向兽影,剑锋刺入虚影时,黑雾反噬,剑身瞬间爬满裂纹。

“快!用血引阵!”老把头嘶吼,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阵眼凹槽。丁一人咬牙割开手腕,鲜血注入凹槽,阵眼红光骤亮,九兽首齐声咆哮,兽影消散,石台中央升起一尊青铜鼎,鼎内封着一张泛黄卷轴——龙脉图谱!

图谱展开,墨迹如血,绘着蜿蜒龙脉贯穿群山,脉上标注着七处红点,每点旁写着“镇魂桩”三字。丁一人瞳孔骤缩:“龙脉不是单脉,而是七脉交汇!守棺僵镇压的只是主脉,余脉未封,难怪怨气不绝!”

老把头指尖抚过图谱,声音颤抖:“这图……和你爹留下的残页一模一样。他当年说,龙脉是古时萨满以活人祭炼成的‘地脉锁’,锁住的是……某种更邪的东西。”

突然,密林外传来一阵枪响,火把光影晃动,黑三爷带着打手现身。他手中攥着一枚从祭坛夺来的黑玉符,玉符表面刻满咒文,咒文渗出黑气缠绕其周身,他狂笑:“老东西,龙脉的秘密终于到手了!这玉符能号令守棺僵,再加上图谱,整个龙脉的怨气都是我的!”

枪声骤起,子弹擦过丁一人耳际,老把头飞身扑倒二桃,桃木剑横扫,剑气劈开一名打手。丁一人护住图谱,却觉怀中二桃体温骤降,其伤口鳞片竟渗出黑气,双目泛起幽绿鬼火——守棺僵怨气在玉符感应下再度苏醒!

“二桃!”丁一人嘶吼,却见二桃猛然挣脱,嘶吼着扑向黑三爷。黑三爷高举玉符,咒文光芒大盛,二桃竟如提线木偶般跪在其面前,鬼火双目映出黑三爷扭曲的面容:“好个容器,待我借这肉身,操控守棺僵吞噬龙脉七镇!”

危急之际,老把头抄起青铜鼎砸向黑三爷,鼎内封印的残魂爆发,黑雾缠住玉符,咒文光芒黯淡。丁一人趁机将图谱塞入怀中,拽起二桃冲向密林深处。身后,黑三爷怒吼:“追!活捉他们,我要整个龙脉做我的长生祭!”

密林尽头,一道断崖横亘眼前,崖下是翻涌的暗红岩浆,岩浆中隐约浮现无数扭曲人脸,人脸齐声哀嚎,如地狱倒悬。丁一人举灯眺望,图谱在火光下映出断崖下方一处标记——第七镇魂桩的位置!他咬牙道:“老把头,跳崖!第七桩就在岩浆下,只有封住它,才能断主脉怨气!”

三人纵身跃下,崖壁藤蔓刮破衣衫,二桃突然嘶吼着挣扎,指甲深深抠入丁一人肩头,血如泉涌。老把头掏出烟袋锅,锅中药粉洒向二桃伤口,暂时压制怨气,却叹道:“这法子撑不过一刻……下去后,必须速战速决。”

坠入岩浆池,热气灼人,丁一人展开图谱,第七桩坐标与池底岩纹重合。他咬破舌尖喷血入岩缝,岩缝涌出清水,暂时熄灭岩浆。三人潜入水底,却见镇魂桩乃是一尊青铜棺,棺身刻满咒文,棺盖缝隙渗出缕缕黑气。老把头将青铜鼎按在棺顶,鼎内残魂与咒文共鸣,棺身震颤,黑气渐散。

“封桩!”丁一人嘶吼,将图谱贴在棺身,图谱墨迹渗入咒文,第七桩红光骤亮。刹那间,整条龙脉传来轰鸣,主脉方向怨气如龙卷般溃散,守棺僵嘶吼声戛然而止!

但黑三爷的枪声却从崖顶传来:“封了七桩又如何?主脉怨气已入我玉符,你们永远不知道……龙脉锁住的,究竟是什么!”

枪声如雨,老把头为护丁一人中弹坠入岩浆,丁一人抱住二桃浮出水面,崖顶黑气中,黑三爷高举玉符,符中竟浮现出一张狰狞人脸——人脸与丁父失踪前最后一封信上的图腾一模一样!

“爹……”丁一人喃喃,图谱在手中燃烧,火光映出人脸冷笑。岩浆池中,第七桩封印完成,但龙脉图谱最后一角却浮现一行血字:“锁破之日,真龙现世,生者皆祭。”

六、黑三爷现身

屯子外的老槐树下,月光被乌云吞噬,夜色如墨。丁一人背靠树干,怀中二桃体温冰冷,伤口鳞片已蔓延至脖颈,鬼火双目时明时暗。他攥紧怀中的图谱残页,罗盘指针疯狂颤动,指向村口——那里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冻土被踏出裂痕。

火把骤亮,黑三爷现身。他身披黑袍,玉符悬于胸前,符中幽光映出狰狞人脸。身后,守棺僵如傀儡般跟随,腐肉裹着森白骨,咒文在骨骼上如血蠕动。十余名打手举枪环绕,枪口对准丁一人。黑三爷冷笑,声音如毒蛇吐信:“丁家小子,交出图谱残页,我留你全尸。”

丁一人瞥向二桃,其指甲已化作利爪,喉间发出非人的嘶吼。他咬牙道:“残页在我手里,但你先告诉我——龙脉锁住的‘真龙’,到底是什么?”

黑三爷仰头狂笑,玉符幽光暴涨,守棺僵猛然扑向丁一人。腐爪撕裂空气,丁一人飞身闪避,桃木剑刺入守棺僵胸口,却如刺腐泥,黑雾反噬,剑身寸寸断裂。他借势滚向二桃,却见二桃双目鬼火骤亮,竟挣脱其束缚,嘶吼着扑向守棺僵——两具邪物相撞,黑雾与怨气交织,地面冻土炸裂!

“真龙?”黑三爷舔舐玉符,符中人脸扭曲蠕动,“是萨满用九千童男童女炼成的‘地脉龙魂’,锁在龙脉七桩之下。只要破桩取魂,以活人血祭,便能长生不死!你爹丁老三当年窥得秘法,却逃了……如今,这秘密归我了!”

枪声骤起,子弹擦过丁一人耳际。他掏出一枚从老把头遗物中找到的铜铃,铜铃表面刻满咒文,猛力摇晃,铃声如刀,割裂黑雾。守棺僵与二桃同时僵直,鬼火双目颤动。丁一人嘶吼:“老把头说过,铜铃能震邪魂!二桃,清醒!”

铃声激荡,二桃喉间发出痛苦呜咽,鳞片竟短暂褪去,他猛然抱住守棺僵,两人滚入火把照亮范围外的阴影。丁一人趁机冲向村口,罗盘指针指向屯子祠堂——那里曾是丁父闭关之处!

黑三爷怒喝,玉符光芒大盛,守棺僵挣脱二桃,腐爪抠入地面,冻土隆起如龙脊,整条龙脉残存怨气被玉符吞噬,其黑袍鼓胀,面容扭曲膨胀,如肉瘤堆叠:“叛徒之子,受死!”

怨气龙卷席卷而来,祠堂石墙轰然倒塌。丁一人跃入祠堂废墟,火光映出密室石门——门缝渗出缕缕黑气,门中央刻着“丁”字,字旁写着血咒:“非血脉者,入即焚。”他咬破指尖按在血咒上,石门轰然开启,密室中赫然摆着丁父的遗物:青铜箱、古籍残卷,以及一尊刻着九兽吞煞阵的玉玺。

黑三爷追入密室,玉符光芒与密室黑气相撞,竟发出凄厉哀鸣。他狂笑:“丁老三的藏宝处!箱内必是弑龙阵图!”

丁一人飞身扑向青铜箱,箱锁却需用血启。他割开手腕,鲜血注入锁孔,箱内卷轴展开,图上是龙脉全貌,七桩位置标注着血色符文,符文中央写着“弑龙需祭,亲子之血”。

黑三爷扑来,腐爪抠向卷轴。危急之际,二桃嘶吼着撞入密室,鳞片覆盖全身,竟化作半人半僵的怪物,利爪劈向黑三爷。玉符光芒骤黯,黑三爷惨叫:“你这叛徒傀儡!”

两人缠斗,丁一人咬牙将卷轴贴在玉玺上,玉玺咒文与弑龙阵共鸣,龙脉全图浮现在密室墙壁,七桩位置红光闪烁。他嘶吼:“弑龙阵需亲子血,但爹没写……这血,也可以是仇人之血!”

猛然,丁一人掏出一瓶黑三爷曾用来控制守棺僵的“尸油”,油中混入自己鲜血,泼向阵图。阵图血光暴涨,整条龙脉震颤,七桩封印处涌出金光,直刺天际。黑三爷玉符轰然炸裂,其面容溃散如腐泥,哀嚎:“不……我的长生……”

守棺僵嘶吼着扑向丁一人,二桃飞身挡在前方,鳞片爆裂,黑血如泉涌。丁一人将铜铃按在其额间,铃声震魂,二桃双目鬼火渐熄,嘶哑道:“快……弑阵……”

丁一人咬破舌尖,血喷入阵图核心,金光如刃,劈向龙脉主脉。主脉深处传来一声震天龙吟,龙脉彻底崩裂,金光吞噬守棺僵,其腐肉寸寸化为灰烬。黑三爷残躯坠地,玉符碎片渗出血咒,血咒中浮现丁父字迹:“贪长生者,终为祭品。”

密室石壁崩塌,丁一人抱住虚弱的二桃,弑龙阵金光散去,龙脉怨气尽消。但天际尽头,乌云中隐约浮现一双猩红巨眼,巨眼俯瞰大地,如沉睡真龙即将苏醒。丁一人攥紧残卷,卷末写着:“锁破,真龙出,唯弑龙阵可镇……阵启者,需承龙怨。

终章、守龙人

天际猩红巨眼撕裂乌云,龙吟震天,地脉如被巨手撕扯,冻土崩裂,黑雾翻涌,邪物自地缝涌出,如潮水般扑向屯子。丁一人背扛昏迷的二桃,在废墟间踉跄前行,罗盘指针早已崩碎,唯有弑龙刃在怀中散发着幽蓝冷光。刃柄残留着二桃的骨屑,每踏一步,刃身便渗出缕缕黑气,似与地底龙怨共鸣。

“黑三爷的残部在祠堂后山设了伏……”丁一人喘着粗气,喉间已渗出血丝——弑龙阵的反噬如千万虫蚁啃噬经脉。前方,祠堂残垣后火光骤亮,黑三爷的打手举枪列阵,枪口对准二人。但火光之外,更恐怖的嘶吼此起彼伏——守棺僵残躯竟被黑雾重聚,化作三头腐尸,獠牙滴落涎水,涎水触地即腐蚀出深坑。

“丁家小子,弑龙刃在你手里,但没我的玉符残片,你镇不住真龙!”黑三爷嘶哑的声音从腐尸群后传来,其面容溃散如烂泥,却以玉符碎片续命,黑袍鼓胀如毒囊,“交出刃,我让你死个痛快!”

丁一人咬牙将二桃藏于断墙后,掏出一枚老把头临终塞给他的烟袋锅,锅中药粉倾洒地面,药粉遇血即燃,化作一道火墙阻隔腐尸。他嘶吼:“你忘了丁家血咒——弑龙刃认主,非血脉者,触刃即焚!”

话音未落,黑三爷狂笑,掷出玉符残片。残片如活蛇缠向丁一人,刃身黑气骤然暴涨,竟挣脱其手,悬于半空。丁一人瞳孔骤缩——刃身浮现丁父虚影,虚影指间血咒闪烁:“弑龙者,需承怨,以血为祭!”

天际龙吟愈发凄厉,地缝涌出岩浆,岩浆中浮现无数扭曲人脸,人脸齐声哀嚎,如地狱倒悬。丁一人猛然咬破舌尖,血喷向弑龙刃,刃身血光暴涨,斩断玉符残片。黑三爷惨叫,残躯如腐泥溃散,三头腐尸亦被刃光劈成灰烬。

“二桃,助我!”丁一人嘶吼,跃向镇龙祭坛。祭坛石壁刻满萨满咒文,咒文在刃光下泛起金光,石壁中央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中渗出真龙魂气——魂气如刀,割裂虚空。

二桃自断墙后踉跄爬出,鳞片已覆满脸颊,鬼火双目却清明如炬。他撕开衣襟,露出胸膛渗血的鳞片,嘶哑道:“铸刃时,我骨中已融龙怨……丁哥,带我入祭坛,以半僵之躯,引龙魂!”

丁一人泪目,却咬牙将二桃扛入祭坛缝隙。缝隙闭合刹那,龙魂气暴涌,整片天地陷入赤红。祭坛内,真龙虚影盘踞,龙首如山,鳞甲如黑铁,魂眼猩红如血日。二桃嘶吼着扑向龙首,鳞片爆裂,黑血与龙魂交织,竟暂时困住龙首。

“丁哥!刺魂眼!”二桃嘶吼,声音已被龙怨撕裂。丁一人攥紧弑龙刃,刃身血咒与自身血脉共鸣,他跃起刺向龙眼,刃尖入眼刹那,龙魂爆发出震天哀鸣,哀鸣如刃,割裂所有邪物——腐尸消散,黑雾退散,地缝闭合。

但龙怨反噬亦至,弑龙刃崩碎,刃片嵌入丁一人经脉。他坠地,皮肤渗出龙鳞,双目泛起猩红,却强撑起身,将最后一枚丁父留下的镇魂钉按入祭坛核心。镇魂钉入地,龙魂消散,天地重归寂静。

二桃瘫倒在地,鳞片褪去,面容如常,却再无生气。丁一人颤抖着抚过其脸,嘶哑道:“说好一起守屯子……你食言了。”

祭坛石壁泛起金光,金光中浮现丁父虚影,虚影指间血咒闪烁:“弑龙者,承怨而生,守龙而死。一人,你爹我以自身为祭,延龙怨三十年,终由你了结。此后,龙脉永镇,但你需化守龙人,镇于祭坛之下……”

金光渐熄,丁一人皮肤龙鳞固化,双目猩红不灭。他抱起二桃,踏入祭坛核心,石壁闭合,封印永固。屯子废墟中,幸存者跪地叩首,却见祭坛石缝渗出缕缕黑气,黑气缠绕丁一人身影,化作一道盘踞的龙影——龙影俯瞰大地,如沉睡,亦如守护。

自此,屯子再无龙怨,亦无人见过丁一人。唯传闻每逢雷雨夜,祭坛方向便有龙吟低啸,如守龙人与地脉同息。而二桃坟前,总有一柄无刃剑柄插在冻土,剑柄渗出的黑气,似与地脉龙怨,永恒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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