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检测到高强度同源能量波动!来源:信王朱由检本人!能量强度:赵德柱奏疏的三十七倍!威胁等级:中!】
“明”的警报如同冰水浇头,让张伟瞬间从御座之上挺直了脊背,原本略带疲惫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鹰。他握着朱由检那本《汰冗员疏》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三十七倍!来自信王本人!
这怎么可能?朱由检,他那个历史上吊死煤山的弟弟,那个以勤勉、节俭、甚至有些刻板固执着称的崇祯皇帝,怎么会和这种诡异的能量波动扯上关系?是被侵染了?被操控了?还是……他本身就与那“其他干涉势力”有关?
无数念头在张伟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但他脸上却迅速收敛了惊容,转而露出一丝温和的、带着兄长关怀的笑意,仿佛刚才的失态只是因为疲惫。
“由检有心了。”张伟将奏疏轻轻放在御案上,语气平和,“朕近日忙于政务,倒是疏忽了你这边的进益。看来,你是真的用了心读书,体察民情了。”
朱由检见皇兄没有立刻驳斥他那份在他看来有些“激进”的奏疏,反而出言嘉许,清秀而严肃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躬身道:“臣弟不敢当皇兄夸赞,只是尽人臣本分,思国家之忧。”
“嗯,很好。”张伟站起身,缓步走下丹陛,来到朱由检面前,状似随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却如同最精细的扫描仪,仔细观察着弟弟的每一丝表情和身体反应。“这份奏疏,朕会仔细看。不过,汰冗员、节用度,牵涉甚广,非一日之功,需从长计议。你且与朕说说,你走访京郊,都见到了些什么?百姓疾苦,具体在何处?”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脑海中紧急下令:“‘明’,深度扫描朱由检!分析能量源头、性质,评估其意识是否被操控!”
【深度扫描启动……目标:朱由检。能量源头定位……无法精确锁定,能量场均匀分布于目标生物场外围,似……共生状态?目标意识波动……未发现强制操控迹象,思维逻辑连贯,情绪反应符合其性格特征。能量性质分析……与之前检测到的低频波动同源,但纯度、强度远超,且带有……微弱的生命活性反应?警告:数据分析出现矛盾,数据库无匹配记录。】
共生?生命活性反应?未发现强制操控?
“明”的反馈让张伟的心沉了下去。情况比他预想的更复杂。这能量似乎并非简单的外来附着物,而是与朱由检本身产生了一种奇特的融合?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朱由检并未察觉皇兄瞬间万变的心理活动,他见皇帝垂询,便认真地汇报起来:“回皇兄,臣弟见京郊百姓,赋税沉重,兼有胥吏盘剥,虽丰年亦难得温饱。更有甚者,卖儿鬻女……”他言辞恳切,引经据典,将所见所闻一一道来,充分展现了一个深受儒家思想熏陶的年轻亲王对民生的关切。
他的表现,完全符合历史上那个理想主义、忧国忧民的朱由检。
然而,在张伟的“眼”中,随着朱由检情绪变得激动,他身上那层无形的能量场也似乎随之微微荡漾,如同水波,隐隐强化着他的语言感染力和那份悲天悯人的气质!
这能量,在放大他的特质?或者说……在引导他沿着某种特定的“人设”发展?!
张伟背后沁出冷汗。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幕后黑手的目的就太可怕了——他们不是在制造一个傀儡,而是在“培养”一个符合他们需求的、拥有自主意识的“标杆”!一个在朝野内外拥有巨大声望和道德光环的……“正确”的亲王!
“皇兄?您……”朱由检说完,见皇帝久久不语,只是目光深邃地看着自己,不由得有些不安。
张伟回过神来,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重新挂起温和的笑容:“由检所见,皆是实情,朕心甚慰。你能有此仁心,乃大明之福。这份奏疏,朕留下了,会慎重考虑。你且先回去,多读书,多走走,看看,有什么想法,随时可来与朕说。”
他需要时间!需要弄清楚这能量的本质和目的!在搞清楚之前,绝不能打草惊蛇。
“臣弟告退。”朱由检虽然觉得皇兄今日有些奇怪,但能得到认可,他还是十分高兴,恭敬地行礼后退了出去。
看着朱由检离开的背影,张伟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变得无比凝重。
“明,持续监控信王朱由检,记录其一切行为、言论及能量场变化。尝试建立能量场变化与其行为、情绪的关联模型。”
【指令已确认。监控目标:朱由检。建模启动。】
“另外,调取朱由检自天启七年朕……朕落水病愈以来,所有公开及非公开的言行记录,与能量波动出现的时间点进行交叉比对。”
【数据库调取中……时间轴比对进行……发现关联点:目标能量场首次检测到微弱活性反应,大致时间为天启七年五月(即宿主穿越苏醒后约两个月)。随后活性反应与强度随目标参与政务讨论、发表政见频率提升而逐步增强。】
天启七年五月……正是他穿越后站稳脚跟,开始清理魏忠贤羽翼的时候!朱由检身上的能量,是那个时候开始出现的?并且随着他参与政务而增强?
一个可怕的推测浮现在张伟脑海:难道这“干涉势力”,是在他这个“变量”出现,并开始改变历史走向后,选择了朱由检作为某种……“平衡机制”或者“备用方案”?
如果他这个“修正因子”失败了,或者偏离了“他们”预期的轨道,那么一个被精心“培养”、拥有巨大声望和“正确”思想的信王,岂不是取代他的最佳人选?
甚至……不需要他失败,只需要他在与某些势力斗争时两败俱伤,这位“完美”的信王就能顺势而上,延续大明国祚,但届时的大明,还是原来那个大明吗?还是已经成为“他们”精心调控下的试验场?
想通了这一点,张伟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头顶灌到脚底。
他面对的,不仅仅是朝堂上的政敌,也不仅仅是辽东的野猪皮,甚至不仅仅是高维的观察者,还有这种无形无质、却能潜移默化塑造人心的恐怖力量!
“皇爷,徐光启徐大人求见,说是……‘军器监’有了些新进展。”王承恩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徐光启?新进展?
张伟心中一动。科学,或许是目前唯一能稍微触及这诡异领域的方法?
“宣他进来!”
徐光启快步走入,脸上带着科研人员特有的兴奋,他甚至没注意到皇帝异常凝重的神色,献宝似的呈上一个小巧的、由水晶和铜件构成的简陋仪器。
“陛下,臣根据陛下之前提及的‘光谱’、‘波动’之概念,与工匠反复试验,造出了此物!虽简陋,但可初步观测到不同光源下的色散现象,或可称之为‘窥光镜’!臣猜想,既光有波动,那陛下所言之‘异常能量’,是否亦有其独特之‘波’?或可借此镜原理,尝试探测?”
张伟看着那粗糙的、连望远镜都不如的“窥光镜”,心中百感交集。在这个蒙昧的时代,徐光启能凭借他一点模糊的提示走到这一步,已是惊才绝艳。但这简陋的工具,想要探测那可能涉及高维度的能量,无异于痴人说梦。
然而,这终究是一个方向,一把可能撬动未知的钥匙。
他接过那“窥光镜”,沉声道:“徐先生,此物甚好。朕另有一事,需你秘密研究。”
他压低声音,将关于那种无形能量可能影响人心、放大特质的猜测(隐去信王具体信息),以“疑似前朝余孽或妖人邪术”的名义,告知了徐光启。
“……朕需要一种方法,或许不限于光学,任何可能的物理、化学手段,去探测、乃至……隔绝这种影响。”张伟的目光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此事,关乎国本,比之火器,更为紧要!”
徐光启听完,脸上的兴奋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严肃和……一丝面对未知的敬畏。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躬身道:“臣……明白了!臣必竭尽所能,穷究此理!”
看着徐光启领命而去时那坚定的背影,张伟紧紧握住了手中那简陋的“窥光镜”。
科学的火种已经播下,尽管微弱,但这是人类理性对抗未知最有力的武器。
而他,必须在这张无形之网完全收拢之前,找出破局的关键。
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这个他试图拯救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