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军据点被端的第二天，临州街头出奇地安静。往日聚集在市委门口“反映问题”的人群不见了，连网上那些铺天盖地的帖子也少了大半。
“他们在调整战术。”林寒站在指挥部门口，看着空荡的街道，“从强攻转为渗透。”
郑国锋的车悄无声息地滑到跟前，车窗降下：“上车，带你去个地方。”
车子驶向城北的老工业区，最后停在一个菜市场门口。清晨的市场人声鼎沸，小贩的吆喝和居民的讨价还价混成一片生活的交响。
“老板，这菜心怎么卖？”郑国锋蹲在一个菜摊前，手法熟练地掐着菜梗。
“三块五。”满头白发的老摊主抬头看了眼，突然愣住，“您...您是电视上那个...”
郑国锋笑着付钱：“老哥，听说前阵子这边闹得挺凶？”
“可不是嘛！”老摊主来了精神，“天天有人来发传单，说官官相护什么的。后来扫黑办的小同志天天来买菜，挨个跟我们讲案子的进展...”
他指着墙上新贴的通告：“现在大家都明白了，那些闹事的都是金满堂余孽！”
**临州大学食堂里，周海洋正和学生们挤在一起吃饭**
“学长，网上说你们刑讯逼供是真的吗？”一个戴眼镜的男生鼓起勇气问。
周海洋扒完最后一口饭，亮出手机里的一段视频：“这是我们审讯金满堂的全程录像，要看吗？”
学生们立刻围上来。视频里，侦查员把盒饭推给金满堂，而他在交代怎么把赃款转移到海外。
“这...这和网上说的不一样啊！”学生们哗然。
“所以要学会辨别信息。”周海洋收起手机，“想知道真相，欢迎随时来指挥部参观。”
当天下午，临州大学bbS上冒出个热帖：《今天和扫黑组长吃饭了》，详细记录了对话内容，跟帖瞬间过千。
**菜市场深处的棋摊旁，林寒安静地观战**
两个老人正在下象棋，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
“将！”红方老大爷得意地拍下棋子。
黑方老大爷愁眉苦脸时，林寒轻声说：“炮二平五试试？”
几步之后，黑方反败为胜。赢棋的老大爷眉开眼笑：“小伙子厉害啊！哪儿工作的？”
“在政府帮忙。”林寒笑笑，“最近街上那些传言，您老听说了吗？”
“听那些干啥！”老大爷一挥手，“我闺女在开发区工厂，说现在没人收保护费了，工资都按时发！这才是实实在在的！”
棋坛顿时变成座谈会，居民们你一言我一语：
“我儿子开出租的，说现在晚上跑车安心多了！”
“菜市场那个收‘管理费’的刀疤脸，上周被判了！”
“要我说，早该这么整治了！”
**线上战场，新的攻势开始了**
《临州日报》新媒体小编小张紧急汇报：“部长，有十几个大V同时在转发一篇文章，说我们要‘秋后算账’，清算所有和金满堂有过往来的人！”
宣传部长看着后台数据，眉头紧锁：“这是要制造恐慌，挑拨商界和我们的关系。”
“要不要发辟谣？”
“不。”部长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让工商联出面。”
一小时后，临州工商联主席在朋友圈发了张合照——他和郑国锋在企业座谈会的合影，配文：“感谢市委营造法治化营商环境，企业家可以安心谋发展了！”
紧接着，十几位知名企业家陆续发文，讲述被金满堂欺压的往事。建材老板老李的帖子最感人：“被逼得想跳楼时，是扫黑组的同志救了我...”
舆论开始反转。
**菜市场的故事还在继续**
卖猪肉的老王突然扯着嗓子喊：“都来看看！这就是当初来收保护费的混混！”
他指着墙上法院布告的一个名字：“这小子当初把我闺女吓哭过！现在判了十年！”
人群爆发出欢呼。郑国锋对林寒低语：“看见没？这就是民心。”
但危机接踵而至。晚上黄金时段，某知名媒体突然播出暗访报道，镜头里“商户”哭诉：“扫黑后生意更差了，客户都不敢来了！”
“这是金龙商会控制的那个商场！”周海洋一眼认出背景，“里面的商户早就换了一茬！”
林寒立即部署：“通知电视台，明天早间新闻直播采访那个商场的真实商户。要快！”
**深夜的直播间里，一场特殊的对话正在进行**
年轻主播小美邀请了一位特殊嘉宾——曾被金满堂打断腿的摊主老赵。
“...他们用钢管砸我的腿，说这就是不交保护费的下场。”老赵撩起裤管，露出狰狞的伤疤，“现在我每晚都睡踏实觉，因为知道警察就在街对面巡逻。”
弹幕疯狂滚动：
“哭了！这才是真相！”
“之前那些说生意变差的水军呢？”
“支持扫黑！”
小美突然说：“我们连线一位‘特殊观众’。”
画面切到指挥中心，林寒出现在屏幕上：“感谢老赵说出真相。我在此承诺，临州绝不会回到过去那种无法无天的日子。”
直播结束后，网信办监测到一个有趣现象：关于“生意变差”的负面话题阅读量在增加，但支持扫清的点赞和转发数是其十倍。
“民意正在觉醒。”郑国锋看着数据曲线说。
**最后的较量发生在老年活动中心**
几个老太太正在排练合唱，曲目是《团结就是力量》。辅导老师突然接到电话，脸色大变地宣布：“今天的排练取消...”
“为什么取消？”林寒推门而入，“老人家们唱得挺好。”
他走到钢琴前坐下，弹起前奏：“我和大家一起唱。”
歌声越来越响亮，窗外的晚霞映在每个人脸上。辅导老师悄悄溜走时，被门口守着的周海洋逮个正着。
“又是水军？”周海洋问。
“不，”林寒看着老人们投入的演唱，“这次是想从精神上瓦解我们。但他们忘了...”
歌声震天价响，老人们眼含热泪。
“...民心一旦觉醒，就是最强大的力量。”
第二天，老年合唱团自发来到市委门口，用嘹亮的歌声对抗最后的杂音。路过的市民纷纷加入，最终汇成上千人的大合唱。
在《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的歌声中，这场民意引导之战，终于见了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