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益绣坊的晨雾里,老织机的轰鸣声比往日更悠长。望舒走近时,发现机架上缠绕的光丝正泛着涟漪,像被投入石子的静水。伸手触碰,光丝突然漾开,露出里面嵌着的细碎星语——是宇宙深处传来的波动,化作了可触摸的织纹。
“这些是星核的回声。”顶流举着终端,屏幕上的星图正同步震颤,“所有与掌纹共鸣的星点,都在往地球发送信号,老织机把它们翻译成了织纹。”
张姨端来新染的丝线,丝线在晨光中泛着虹彩,“昨晚染线时,星蜜酒里漂着片星语织纹,我捞起来缠在线轴上了。”线轴转动,丝线上的星语织纹依次展开:有的是超新星爆发的光痕,有的是星云坍缩的轮廓,还有的是遥远星系传来的问候。
船家老周的船载着特殊的“货”靠岸——满舱的贝壳,每个贝壳里都凝着段星语织纹。“星核那边派‘信使’来了。”老周撬开个贝壳,里面的织纹化作缕银光,径直飞向公益绣坊,“它们说,想把宇宙的故事,也织进人间的日子里。”
银光钻进老织机,织机立刻高速运转。梭子在经线间穿梭,将星语织纹与人间织纹交织:雪山的经幡纹路里,融进了星系旋臂的光带;海面的渔歌节奏中,嵌入了脉冲星的节拍;城市的霓虹光影间,织入了暗物质的轮廓。
李医生发来新的检测报告,新生儿的掌纹里,星语织纹的占比在持续增加。“孩子们一出生,掌纹灯就会自动播放对应的星语织纹,像在听宇宙的摇篮曲。”视频里,婴儿熟睡的脸上,映着掌纹灯投下的银河旋臂,恬静又安稳。
公益绣坊的织绣课吸引了越来越多人。望舒教大家用星语织纹绣手帕,有人把超新星的爆发绣在角上,有人将星云的绚丽铺满整块帕子,还有人把星核的掌印纹在中央。绣好的手帕被送往各地,成了传递星语的信使。
傍晚,绣坊的屋顶又聚满了人。望舒展开最新织就的锦缎,锦缎上,星语织纹与人间织纹完美融合,织出幅动态的宇宙生活图景:地球在星轨上平稳运行,周围环绕着无数带着人间气息的星子,有的星子裹着炊烟,有的带着花香,还有的缀着孩子们的笑声。
“听!锦缎在唱歌。”不知谁先喊了一声,众人凝神细听,果然,锦缎的每一次震颤,都发出细微的声响,这些声响交织在一起,竟形成了一段舒缓的旋律,像宇宙在温柔地诉说。
顶流的终端显示,全球掌纹灯都在同步播放这段旋律,每个掌纹灯旁,都有星语织纹在轻轻摇曳,将旋律传遍每个角落。星图上,地球与星核之间的光带越来越亮,像条不断流淌的银河,将两地的故事,源源不断地传递着。
夜深了,公益绣坊的灯次第熄灭,只有老织机还在缓缓运转,将新接收的星语织纹,一点点织进锦缎里。望舒抚摸着织机,能感受到那来自宇宙深处的波动,正与人间的脉搏,渐渐合为同一频率。她知道,星与人间的织声,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