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樱花飞舞，素白锦卷，晴暖三月，风姿绰约，摇曳生香。
铺满石头的小道上，长着些许杂草，两边时不时冒出几尊狐狸的石像，尖锐的脸歪着嘴坏笑。
八重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面，摇头晃脑间，耳饰微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嘴里哼着不着调的歌曲。
莫泽双手枕在脑后，眼眸微眯，白色的发丝在阳光下沐浴着金色的光辉，红色的瞳眸闪着光芒。
看着快乐的八重，不由好奇地开口，“八重，你在唱什么？”
八重双爪叉腰，抬起下巴，哼唧道。
“你不知道吗？这是狐斋宫教我的小曲，稻妻的一大特色。”
“这样啊，这大佐的调调，八重桑，有没有兴趣听我高歌一曲。”，莫泽摸了摸鼻子，嘴唇轻抿，眼珠打着转，狡黠地一笑。
“啥？你唱呗。”
八重疑惑地挠挠头，它今年不过几十岁，也没去过那么多的地方，有些听不懂莫泽的一些用词。
大佐以及什么桑。
“这样啊，那在下就献丑了，咳”，莫泽清清嗓子，白散和万叶在一边条件反射地拍拍手。
“a，b，c，d，e，f，g，今天我要唱e小调。”
“收到需要赶快回复的信息，那就考虑看看是不是要回应你，如果说以后都不用对你讲客气......”
“我就等着对你说一句欢迎光临，在无人的海岛上有美丽风景，想有梦里的竹蜻蜓带我去远行......”
少年清脆的歌声，好似山谷中黄鹂的鸣叫，婉转动听，让人沉醉其中，莫泽轻轻哼着，白散吃惊地看向莫泽。
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调子，从来没有听过莫泽唱过。
“莫泽前辈，这首曲子语调轻快，作词深奥，我还是第一次，是哪里的曲子呢？”，万叶眼眸一亮，轻轻问道。
八重也投来询问的目光，虽然词非常简单易懂，但平易近人的小调让人觉得身心舒缓，耳目一新。
“这个嘛”
“......是我梦里的曲子。”，莫泽嘿嘿一笑，“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
像丝绸一样的阳光，穿越晨曦，被旁边的树枝切割着，把光的碎屑不断地洒向染金的地面，晕染在少年的脸颊。
“有时候梦做多了，可就分不清现实了。”，莫泽伸手遮住金色的光芒，语气带着几分感慨，万叶轻笑一声，摇了摇头，红色的瞳眸满是温柔。
“莫泽前辈，虽然我不懂你的事，但是一个人无论活在梦中还是现实，只要他有着清晰的感受，并真正的欢乐过，流泪过，为什么就要否决这一切呢？”
“每个人存在的意义不一样，有人为了追寻世界的真相，不愿活在虚假的谎言之中而废寝忘食，有人闲散一生，即使活在谎言之中，也在遵循规则而活着。”
“梦也好，现实也好，我想最重要的是一个人能不能认清自己，坚守本心。”，万叶看着莫泽的白发缓缓开口道。
几片枫叶在两人的中间飘过，莫泽愣了一下，突然笑出了声，拍着万叶的肩，“你真的。”
“从哪里学来的大道理，明明也不大。”，莫泽眉毛一挑。
万叶摇了摇头，面容温和，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语气温柔，“只是.....一些感悟而已”
“而且莫泽前辈，我今年已经16岁了，不要总拿我当小孩子。”，万叶语气带了一丝埋怨，微微偏头。
“算了吧，我们差了几百岁，你在我面前还不就是个孩子......”，莫泽瞄了一眼万叶，小声说道，不过内心却莫名的划过一丝暖流。
万叶这家伙，意外地每次都能看穿他，每一次。
“行吧，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我，不会是任何人的影子，管他呢，如果这一切是梦。”
“那我就将现实也变成梦境，做提瓦特的大造梦家。”，莫泽伸出双手，哈哈一笑。
万叶嗯了一声，见莫泽终于恢复了点精神，内心松了一口气，似乎是被莫泽的话语逗笑，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如果那样的话，莫泽前辈也要为我造一场美梦啊。”
“好啊，我们一言为定，到时候别说一个小鹿，我可以给你造各种各样的小鹿，魅惑的，阳光的......”，一时间大脑没有运转，莫泽脱口而出。
毕竟之前他做的每一场梦，万叶都和鹿野院平藏绑在一起，虽然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但是命中注定的人总会在提瓦特的星空下相遇，哪怕只是擦肩而过。
“小鹿？”，万叶有些疑惑，脑子里第一反应是当初想要追捕他的一个侦探，两人只见过几面，不过万叶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
“呀，没说，我说给你做鹿肉。”
看着万叶懵懵的表情，莫泽也瞬间反应了过来，这里的两人应该还没什么交集，大意了啊？
光顾着和万叶说话，一时间都忘了白散和八重，话说八重这么不说话了，它不应该吐槽几句，大骂莫泽不知天高地厚吗？
莫泽脚步一顿，才发现身边哪还有八重和白散的影子，突然内心一紧，着急地返回，“糟了，万叶，我们俩光顾着聊天，把他们忘记了”
“没事吧，莫泽前辈，刚刚白散前辈只是突然抓住了神子大人的手，好像有事和她说，其他也没什么异常啊。”
万叶挠了挠头，在莫泽唱歌的时候，白散前辈的身躯突然晃了一下，气息一瞬间变冷，但又很快恢复正常，没什么其他的变化。
他只是以为白散前辈有什么事要和八重前辈说，倒也没有多大在意，毕竟白散前辈性格温柔，围绕在他身边的风总是轻松的，以及香甜。
“他和八重有事谈，这才是最大的问题啊！”，莫泽额头流下汗，内心有着猜测，第一个目标是八重，甚至都没和他打招呼，不会是散兵吧。
因为如果是流浪者，肯定得先对着他一顿嘲讽，然后顺便骂几句八重，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散兵。
此刻的散兵还不知道真相，看见八重，肯定第一反应就是送她下地狱，毕竟仇恨一切的种子还在少年的心底埋藏。
“万叶，手给我。”，莫泽深呼吸一口气，对着万叶伸出手，万叶没有犹豫立马抓住，虽然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莫泽前辈突然怎么着急。
但是转念一想，莫非是怕白散前辈移情别念？不可能吧，不会真吃醋了吧？万叶意味深长地看着莫泽。
莫泽眉头一皱，丝丝雷光在脚底升起，瞬间移动。
“万叶，在哪个位置？”
“左边”，万叶感受着风的气息，突然察觉到一丝冰冷的寒意，身体莫名地颤抖一下。
熟悉的，而又陌生的气息，是白散前辈？
不对，不是。
眼看着一大一小的身影越来越近，白散眼眸闪着轻蔑，眉宇间充满寒意，一只手掐住八重的脖子，小狐狸翻着白眼，似乎下一秒就要断气了一样。
“散兵，住手”，莫泽走上前，一把握住散兵的手腕，但是对方的劲却一点都没有减少，脸色平淡，似乎对莫泽的到来一点都不惊讶。
“放手”，散兵眉头紧促，眼眸幽暗地望着莫泽，淡淡地开口，视线微移，看见了后面的万叶，神色更加冰冷。
几分相似的面容，让他不由想到一名背叛者。
不过没关系，一个一个来，先从八重开始，终有一日，背叛者皆会在深渊中挣扎，永无天日。
“他不是那个八重”，莫泽稍微用了点力，看着散兵一字一句道，散兵不屑地笑了一声，打趣地望着莫泽，尤其是在看到那一头白发。
眼神忽然闪了闪，“哪个重要吗？”
“对于我而言，她无论怎么变？只有被冠以八重之名，和背叛者就毫无区别。”散兵抬起下巴，盯着莫泽的眼眸，微微开口。
“......你要阻止我吗？”
“如果我说.....是呢”，莫泽话语冷淡，他和散兵从来都没有什么好谈的，因为对方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偏执而又疯狂。
最重要的是强迫了他一次，用极端的手段。
没想到莫泽的话语如此直接，散兵一愣，突然笑了一起，紫色的眼眸低垂，凑到莫泽的耳边，压低声线，“还在生气？”
“......没有”，莫泽偏开头，趁着散兵松懈，一把夺过八重，就在他想离开时，却被散兵一把抓住手臂。
“难得见面，怎么见了我就躲？”
“你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散兵右手捏住莫泽的下巴，然后微微划过少年红润的唇角，语气低沉，莫泽不耐烦地拍打掉散兵的手。
“别总是动手动脚，我们也不是很熟”，莫泽偏开头，散兵面无表情，“不是很熟？”
“那你认为还需要什么，才能让我们更熟一步？”，散兵眼眸阴暗，本就不佳的心情因为少年的拒绝覆盖上了一层厚重的阴霾。
为什么总是用这种拒绝的眼神看着他呢？
为什么就不能乖乖的听话？
宠物就该有宠物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