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夫人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然后抬手一下子敲在了赵悦棠的头上，“啪嗒”一声，特别的响，光是听着，就觉得疼。
果不其然，赵悦棠惨叫一声以后，立刻捂住了被打的额头。
“让你来找你妹妹玩，你就是这样子来找你妹妹的，这要是出血了可怎么好！”赵二夫人看着赵悦棠，满脸的气恼。
若是旁人家，一个庶出的女儿家被主母这么责骂，只怕这会儿早就跪在那里不知所措了，可赵悦棠却还能捂着头狡辩：“我只是想看看妹妹脸上的伤怎么样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赵二夫人伸手拎住赵悦棠的耳朵，直接把人从床上拽下来：“你还狡辩，赶紧给我下来！”
赵悦棠被赵二夫人耳提面面的教训了一顿以后，憋着嘴站在一旁就不说话了，只是目光还是落在成如堇的脸上。
赵二夫人亲自给成如堇换药，她的伤已经好了大半，都已经长出粉嫩色的肉芽了，只是在这个时候，越是要小心，伤口愈合的时候容易瘙痒，这个时候要是挠破了，就更容易留疤。
“这么深的伤口，肯定很疼吧！”赵二夫人一边小心翼翼的上药，一边心疼地说道。
成如堇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赵悦棠，见她满脸的愧疚，然后笑着说道：“现在已经不疼了的！”
“肯定很疼的，刚才碰到的时候，你都倒吸气了！”赵悦棠低声说道，“之前肯定更疼了！”
成如堇看着他们的眼里，真的都是满满的心疼，便赶紧说道：“不疼的，真的不疼的！”
见成如堇这么说，赵二夫人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眼里还是满满的心疼，好不容易换好了药，或许是担心自己会忍不住掉眼泪，她便赶紧走了！
“我母亲，是个很心软的人！”赵悦棠在成如堇身边坐下。
成如堇没想到赵悦棠会这么说，便有些奇怪地看向她。
赵悦棠被成如堇看得不好意思，便挠了挠头：“我是庶出的女儿，若是生在别人家，也是要小心翼翼地低头做人的，毕竟不是所有的嫡母都跟母亲这样，温柔又心软的！”
“舅母一定待姐姐很好吧！”成如堇看着赵悦棠，轻声说道。
赵悦棠眼睛一亮，随后立刻点了点头：“母亲待我和两个哥哥是一样的，从来不会因为我是庶出就苛待我，吃的用的，一应都是最好的，整个杭州，就算是很多嫡女，都很羡慕我的！”
“我也很羡慕姐姐啊！”成如堇看着面前的赵悦棠，微微笑着。
赵悦棠看着她很久，然后握住了她的手：“你祖母划伤你的脸，对你非打即骂的事情，我小娘同我说了，她说，母亲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伤心了好久，母亲是真的心疼你的，我也是！”
赵悦棠说这番话的时候，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生怕她不相信自己。
“我知道的！”成如堇笑了笑，然后掀开被子的一角，“那你还要不要跟我一起睡？”
赵悦棠眼睛一亮，随后立刻脱鞋上床，然后一把抱住成如堇：“小如堇，明天我们出去玩吧，下雨天的西湖可好看了！”
“可是很冷哎！”成如堇有些抗拒。
“我让人给马车里面铺上厚厚的褥子，再给你准备好几个汤婆子，好不好？”赵悦棠抬头，眼巴巴地看着她。
成如堇无奈，只好答应。
第二天天刚刚亮的时候，赵悦棠就来找她了，看着她用完了早膳，换了药，才拉着她往外跑。
外头依旧在下雨，淅淅沥沥的，从四面八方飘过来，成如堇站在廊下，看着明明有遮雨的地方，但还是湿了的地砖缘，忽然明白，为什么这里的回廊那样的长。
这样的雨，就算是撑了雨伞，只怕也是要浑身湿透的。
“大堂哥说，他也没去过西湖，今日父亲不在，也没人考教他的学问，他跟我们一起去看看烟雨朦胧的西湖！”赵悦棠说完，还瑟缩了一下，“这话说的，真是酸溜溜的！”
成如堇被逗笑：“这叫风雅，到你嘴里就成了酸溜溜的了！”
赵悦棠挑眉：“父亲就从来不说这些，他总是忙着政务，每日里有干不完的活，每年一到雨季，就是他最忙的时候，哪有功夫附庸这些风雅！”
成如堇看着赵悦棠，忽然有些恍惚：“是啊，哪有功夫，附庸风雅！”
“我父亲是个好官！”赵悦棠回头看向成如堇，“他与那些只会之乎者也的读书人可不一样！”
“我知道！”成如堇看着赵悦棠，眼睛雪亮雪亮的。
赵悦棠得到了心满意足的答复，就又变得很欢快，拉着成如堇就往外走。
马车上真的按照赵悦棠说的，铺了厚厚的褥子，放了好些个汤婆子，还架了一个炉子，在上头煮些热茶。
赵昱儒见到出来的成如堇，便笑了起来：“我原本以为，你不愿意出门的！”
“她是不愿意啊，被我强拉出来的！”赵悦棠笑着说道，“我们先去看看西湖，等我哥他们下学了，咱们一起去茶楼吃茶！”
坐在马车上，没多久，成如堇就被炉子烤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她热得上不来气，就开了马车上的窗子，绵软潮湿的风吹在脸上，忽然就觉得整个人的燥热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胭脂，上好的胭脂，这位姑娘，来盒胭脂吧！”
“酥糖，刚出炉的酥糖！”
成如堇看着外头的烟雨，还有那些在雨里叫卖的小贩，与她在京城里看到的场景大不相同。
“好看吗？”赵悦棠凑到成如堇耳边，笑着问道。
成如堇回头看了一眼赵悦棠，然后笑了笑：“和京城很不一样！”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自然是不一样的！”赵昱儒骑着马跟上来，然后看着坐在马车里的成如堇，笑着说道，“江南人娇俏，连带着这屋子地砖，瞧着都温婉许多！”
成如堇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天空，明明下着雨，天空瞧着去也不是阴黑的，而是带着淡淡的烟青色，瞧着尤其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