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含面色阴沉，道：“所以你们杀了她。”
女人听了这话，干脆坐在地上：“我也不想啊！我跟吴大姐平时也会说几句话，我是真的觉得她挺好的，但是姓王的就是不肯留她，我们又能说什么？”
方野青听了，心下又涌上了一股难过。
“她口中说的，应该是她男人的事，她男人在城里做建筑工人被人害死，这件事又被当成意外处理了，她逃出去应该是想给她男人讨回公道。”
女人听了，瘫坐在地上，不说话了。
周含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继而道：“你们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男人见事已至此，只好实话实说：“我们把人杀了以后，照旧知会了白姑一声，然后我们就把吴大姐的尸首放到原本是天坑的那片空地上，第二天就被人带走了。”
方野青听到了白姑的名字，立刻问道：“这个白姑是谁？你们是怎么跟她认识的？”
“这个……这个我真的不敢乱说，那个白姑邪乎的很，我怕我说了她不会放过我。”男人一脸惊慌，看起来真的是怕极了那个叫白姑的女人。
周含道：“那你就这么肯定我会放过你？”
说着，周含站直身子，手上重新用力，男人又开始嚎叫起来。
“我说！我说！”男人哭叫道，“我真的也不是很清楚，有一次我们拦下了一辆车，弄到了天坑那边，刚准备下手呢，这个白姑就突然出现，几下就把我们打趴下了，本来她是想杀我们的，后来又问我们这个天坑里面是怎么回事，我们就把一切都告诉了她，然后……”
方野青急切道：“然后怎么样？”
“然后这个白姑就不杀我们了，并且让我们以后把杀掉的人的尸体全都放到天坑这里。”
方野青皱眉沉思。
看来白姑是看上了天坑这里的风水，再加上这些村民害死的人做阵眼，来制造阵法。
可是，在这里制造阵法要干什么呢？
“还有呢？你们跟她还有什么接触？”方野青继续问道。
男人低头痛苦道：“从那以后，我们就没见过白姑了，后来我们以为她终于管不着我们了，就自作主张处理了一批人，然后就突然有几个身上穿着红色长袍的人出现在我们村子里，对我们又是威胁又是吓唬，我们这才不敢违背她，再以后，白姑就时不时地派人来看着我们。”
方野青道：“只是看着你们？”
男人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也……也帮了我们一些。”
“帮你们躲避警察的搜查？”
男人见方野青猜出来了，才认命地点了点头。
方野青心中又开始翻涌怒火，继而问道：“你们有没有听过血姑的名字。”
男人下意识地摇头，过了几秒钟，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又抬起头看向了方野青。
“好像……好像是听过。”
“说。”周含简短道。
男人舔了舔又开始发干的嘴唇，看了一眼自己老婆，道：“如果我说，你们是不是能放过我？”
周含冷笑了一声，道：“能。”
男人振作了一下，道：“这件事别人都不知道，因为我也是在那些人私下里说话的时候，不小心听到的。”
方野青打断他：“你直接说就行了。”
男人点点头，道：“那也是去年年底的事，那个时候又有几个穿着红衣服的人来我们村，他们每年都要来，在天坑那里拿一些奇奇怪怪的工具不知道捣鼓些什么，我当时想跟他们搭上话，就拿了点吃的想着给他们送过去，没想到，就听见了他们的话。”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又看了看方野青跟周含。
“具体说了什么，我也忘了，但是大致的意思是，他们是背着血姑出来的，并且这件事如果被血姑知道了后果会很严重，恐怕连白姑也保不住他们。”
方野青原本以为白姑和血姑是同谋，此时却有些拿不准了。
看样子，白姑在这里做的这些勾当好像还是瞒着血姑的，对方根本不知情？
“就这些？没别的了？”方野青抬头看向男人。
“还有的，还有的。”男人忙不迭道，“后来他们还继续说，我听他们话里的意思，好像是不太服这个叫血姑的女人，他们觉得血姑不够果决，也不够心狠，说什么为了让真正的神归位，只能让白姑领导他们。”
“真正的神”？
方野青再一次听到了这个词。
“我听他们越说越玄乎，害怕被他们发现，就赶紧跑了，所以就听到这些。”
所以，他见到的吴翠翠，毫无疑问就是别人假扮的。
可是，假扮吴翠翠做什么呢？
谁又会假扮她呢？
周含看着沉思着的方野青，道：“看来，你的麻烦也不少。”
方野青苦笑道：“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麻烦。”
说完，他看了一眼忐忑不安看着两人的男人，又看了一眼周含。
眼神里的意思很清楚。
难不成周含真的要放了这两个人？
这两个人可不是什么好人，手里过的人命也不知道有多少条。
周含给了他一个安定的眼神。
就在下一秒，警车的铃声远远地响了起来。
男人和女人听见，脸上顿时害怕起来。
周含慢悠悠地放开他们：“好了，我放过你们，你们走吧。”
两人顿时瘫坐在地上。
这下，他们插上翅膀也走不了了。
-
方野青在这里的事情也算是了结了，最终也算是有了一些新线索。
白姑。
这个人跟血姑有牵扯，而且看起来，白姑在整件事中反而才是起主导作用的那个。
方野青整理着思路，没有拍拍屁股走人。
警察到达以后，把村里仅剩的几个人都抓走了，方野青和周含为了配合警察调查，也在派出所里待了很久。
令方野青意外的是，王川好像也跟他父母离开了。
这次的事在警局内似乎引起了轩然大波，光是方野青就看到了不少样子长得像大人物的人。
等两人离开派出所以后，方野青帮着周含料理了他母亲的后事，就要离开了。
周含骑着他那辆摩托车，把方野青送到了火车站。
两人并肩站在站台上，沉默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