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信言带着萧文馨去到后院柳老夫人的院子。
柳老夫人也听着婢女的汇报，就见柳信言牵着一个女子来了。
柳老太太起了身。
柳信言叫道：“祖母，今日带她来您这里走走。”
柳信言跟谁都不亲厚，也是打小没养在身边的原因。今日见他牵着一个姑娘的手，柳老太太其实很欣慰，叫人端了椅子来。
萧文馨之前跟这个老太太无理过，一时也有些尴尬，坐了椅子便不说话。
柳信言道：“祖母可还记得那叫徐琉玉的？”
柳老夫人点头，明白孙儿来意，道：“知晓，你母亲有遗言，你若是喜欢公主，便叫她做小。”
柳信言道：“不要任何人做小。”
“这……？”柳老太太看了眼萧文馨。
萧文馨面无表情不说话。
柳老太太问：“可是皇家有规矩？”
萧文馨道：“皇家没有驸马不能纳妾一说。”
柳老太太再看向柳信言，柳信言道：“孙儿只要一个女子足矣。”
柳老太太懂了，随后道：“这事儿麻烦，那姑娘二十二了，等你都等成了老姑娘，再回了，对你的名声不好。你这才坐上庄主的位置还没坐稳，这事儿就不能操之过急。依我的意思，叫她做小如此对你才是最好的，你们俩也一起商议看看，怎么才对得起那姑娘。”
柳信言点头道：“我知道了。”
随后走到萧文馨身边，又伸出手，萧文馨会意，主动牵上。
两人来时什么样，走是什么样。待到无人处，柳信言道：“抱歉，我还未想出如何应对，所以带你一道来问祖母。”
“我知晓你不懂这些。我可以帮你问问母后。”
柳信言点头，道：“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先送你回去。”
“好，我等母后一道。”
两人走到前头，云绾儿和萧晏之已经等了一会儿，两人牵着手，居然见到长辈也没松开。
萧晏之皱眉，云绾儿揽着萧晏之胳膊走在前头道：“我可以看作是坦荡荡。”
萧晏之道：“孤还未同意呢。”
“他说了不通世俗，所作之事出于本心。他若是懂，难道还会在你面前招你嫌弃不成？”
萧晏之道：“以后会变本加厉。”
云绾儿道：“这是恋爱的必然进展。他是男人，又不是和尚。”
“你就这么舍得？”
“我只想要女儿开心，别的不重要。”
萧晏之败了，败给了云绾儿。她说的好像都对。
萧晏之沉默，将云绾儿送回住处，后面的人牵着手沉默跟着，直到将人送到住处才松开。
云绾儿道：“白天你们忙，就晚上一道吃饭。”
萧晏之不说话，还是柳信言点的头。
云绾儿先对柳信言道：“你们回吧，你做什么不懂便问他，他懂的很多。”
柳信言点头。
云绾儿随后对着萧晏之道：“你也是难得外出，在柳氏能待多久你心里也有数，他很多不懂的，你都教了他，省得他以后吃亏。”
萧晏之不开心，随后道：“孤知晓。”
两人一起走回去，两个男人之间，没有什么话好说的，回去一路无言。
云绾儿问绵绵道：“你对他了解几分？”
萧文馨道：“在慢慢了解，并不全。”
“你父皇还没同意，你就跟他牵手，也不怕你父皇生气。”
萧文馨没想那么多，赶紧问：“那父皇生气了吗？”
“你说呢？”
萧文馨撇嘴道：“我没想那么多。”她不懂，柳信言牵着她，她就由他牵着。想是柳信言也没想到这些。
道：“他带我见了他的祖母。”
云绾儿问：“那老太婆。”
萧文馨点头。
“说了什么？”
“说了那表妹之事，柳老夫人说那姑娘二十二了被耽误这么大，悔婚于他名声不好，最好叫她做小最好。”
“柳信言怎么说？”
“他说这辈子一人足矣。”
云绾儿听着就头疼。
萧文馨道：“他一时也不知如何解决，我想问问母后可有主意？”
云绾儿道：“叫我想就是给那女子重新找个男人，叫那女子主动上门退亲。”
嗯？这主意好。
萧文馨点头道：“还是母后高明。”
“回去睡吧。”
隔天，萧晏之跟着柳信言下巡，柳氏炼铜的地方，是在很大的山洞，山里烧炉，热得不行，场地也大，不过看到好些铜制工艺品，很是不错，都是手艺匠人。
这么大个炼铜之地，好在不做铜钱，不然真不得了。萧晏之越看越不放心。
好些人过来对着柳信言叫庄主。
柳信言都应着，萧晏之教他见几个管事，萧晏之帮着问话，几句话下来也能知晓谁有二心，谁向着谁。
到了下午，萧晏之坐在柳信言身边。教他怎么处理事务，顺便教他怎么看人，如柳信言以往待在天目山极少出山的，对社会半点不熟，就如孩童学步，需一点一点教起了。
萧晏之有种教着自己孩子的错觉。
好在柳信言话不多，不然真别扭，萧晏之不习惯。
下午云绾儿和柳信言来的有点早，直接进了两人办事之地，萧晏之好似很习惯，柳信言也听的认真，云绾儿和萧文馨就随便找了地方坐。
萧晏之的语气沉，又缓，逐字逐句说话，很难会叫人分心，柳信言只感觉自己从未认识过这个世界，师父教功夫教大义，而皇上教的是认识人心。
萧晏之道：“似这般进帐出账没有段数，无法叫人知晓是否有人暗中手脚，进和出都得没有严格把控，有披露就有贪没，于他们就等于肥差，更不会轻易放手。人心有为权有为利，要你命左不过都是私心，这里定然有文章，这就要改，还得重新规划……”
柳信言点着头，却没有方向。
很晚才事了，叫了人摆饭，一桌子人吃饭，萧晏之还在说着话，“吃饭也有门道，你可跟下头的管事的一道吃几顿饭，能留的人留着，不能留的换了，还有你人手不够，也得马上培养起来。这些人可以是下头办事的人中间，由你亲自给他们机会……”
柳信言点着头。
云绾儿道：“你说这么多，他也一下子学不了那么多。”
柳信言道：“多说无碍，他日遇到不懂便可问。”
萧晏之道：“孤在这里可待不了多久。”
云绾儿无语，态度不能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