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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空荡荡的地面上，一个首相、一头恶魔，相对而视，都在地上挣扎，两者心里都在瞬间，就升起同病相怜的感触，但相对于恶魔的恐惧，那首相大人就是发自骨髓的惊骇了。
“发抖？害怕？这只恶魔在害怕？”
这样的情形，不要说趴在地上的首相，就是那名女性黑水骑士也看出什么了。
“这不可能！”首相愣了几秒钟，终于从口中嘶吼出来，血肉骨骼的损伤，也让他的声带受损，说话的声音显得十分沙哑，而在这沙哑中，更有一种面对未知恐怖的无助。
要知道，这张面具，是他从一个有如神魔一样的人物手中得到的，在他看来，那个人就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人了，也正是因此，他才会竭力完成对方的交代，只是为了让月光银行成为联合银行的组成部分，可没有想到，这样人物留给他的底牌，现在看来，似乎有了些问题。
“那面具的力量，我是亲眼所见的，就算是凯特女士的那个科学怪人都不是对手，差点连差分机的计算能力都直接破开了，怎么其中隐藏的恐怖大恶魔，居然会害怕？”
那头恶魔的威能，首相可以说是亲身领教的，但正因如此，他才越发觉得情况和自己所想的有些不同了。
但这样的恶魔，面对孙道，连出手都不敢，只在刚登场的时候威风了一下，跟着就是逃跑。结果逃跑都没有用，被按在地上摩擦，畏惧到发抖的程度。也算是让人大开眼界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终于，他意识到情况恐怕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了。
“我总觉得。你应该知道不少东西，不妨说一说，把你知道的都说一下。”孙道一边说，一边一脚踩在那虚化恶魔的身上，直接在一声惨叫中，将一头恶魔踩得崩溃，变成最纯粹的信息流，四散开来。但未及消散，就被孙道一下子抓取过来，在手中凝结成一团信息球，然后被他吸收进去。
脚边，首相已然是肝胆俱裂，嘴唇颤抖着，根本说不出话来了，而且随着恶魔的消散，一些缠绕在他心头的心灵迷雾也清晰许多，一下子就让这位王国首相清醒过来。随后却回忆起前来这里前，那恶魔诱惑他的种种画面。
“说什么有他撑腰，什么都不怕。有人违逆，必须要斩杀，什么月光之王在上，整个世界没有人是对手，结果来到这里，我都还没说完话，那恶魔就已经授首，太可笑了，我这是被他给欺骗了啊！”
他突然回过神来。口中诉说着种种，最后化作一声哀求：“诺德。不对，弗斯先生。你要相信我，我虽然是血族，但一直生活在人类中，对人类并无恶意，而且这盎格萨兰能发展到如今的程度，与我们血族的努力，也是分不开关系的，只要我们合作……”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要让我再重复了。”孙道却眯起眼睛，声音转为冰冷，直接打断了对方的求饶，“这个面具，还有你知道的，有关月光之王的消息，都告诉我！”
“居然是直冲月光之王，那位神灵一样的存在而来？”首相先是一愣，跟着暗自叫苦，那月光之王的力量何等强大，结果眼前这位摆明了是和对方不对付，这种层次的人争斗，他如果牵扯进去，稍不小心，就会成为卷入风暴中的小白鼠，死无葬身之地。
明白了这些，他除了哀叹之外，却不敢有半点隐瞒，一五一十的说道：“大约在两年前，我刚刚从前代长老的手上，继承了首相的职位，就有一位自称是月光之王的人，找了过来。”
“等一等，”边上，凌勇却一脸惊奇的表情，仿佛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你说什么？从前代长老处继承首相职位？难道说，前一代的首相，也是吸血鬼？或者说，有更多的首相，是吸血鬼？另外，据我所知，首相的职位并不是传承关系，而是通过上议院的老爷们选举产生的，为什么，你会用到继承这个词？”
尽管凌勇从前根本不被首相看在眼里，可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对方的问题，他却不敢不回答，于是就道：“所谓的选举，其实就是用规则约束人群的手段罢了，目前王国上下的共识，就是给民众灌输一些概念，然后用财产、土地和爵位等等硬性指标，来圈定议员的范围，防止贱民混入上层圈子，同样的，只要利用金钱和权势，也可以不断继承上一代的权力，从而相辅相成，实际上，我们血族也靠着血液传播的方法，控制了很大一批贵族。”
这些要点，不需要说得多么通透，凌勇这三十多年来，也早已经熟悉了很多的权势惯性，自然明白背后的逻辑，也就不再追问了。
首相顿了顿，看了一眼孙道的脸色，然后继续道：“月光之王找到我后，展露出了超凡力量，那根本不是凡人能够拥有的，并且让我成为了他的信徒，然后他就离开了，只是给我留言，说是那位月光行长是他的选民，让我配合选民行事，后面的事，就是月光银行崛起，在这个过程中，我和内阁配合月光行长，对其竞争对手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打压。”
“你和内阁？”凌勇又忍不住询问起来，“这么说来，除了你内阁中还有吸血鬼？”
“这几乎不用疑惑，肯定是这么回事，恐怕王国的上层，早就被黑暗生物渗透了，”孙道不等首相回答，就做出了判断，“但这样一来，很多事倒也说得通了，至少凯特女士那边的很多事，能够解释明白了。”所谓的凯特女士，指的正是朱芸，但这里孙道是说给首相听的，因此用了朱芸在这个世界的名字。
“没错，这些事，凯特女士也知道，她本身就有很多秘密……”首相满脸无奈，但身上的伤势却在迅速的愈合。
“真是令人惊叹的恢复速度。”孙道自然注意到这些细节了，接着摇摇头，“不过，我想知道的事，也都差不多了，有了你的话，很多细节上的缺失都被补全了……”
“等一等！我还有话要说！”首相从中听出了一个让他惊恐的可能，正要说话，但冷不防的，整个大地轰然震动！
轰隆！
地动山摇，然后狂暴的吼声从外面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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