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木头人雕的…”段锦瞧着眼前的木头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我雕的不像吗？”晓梦敲了敲木头人的脑袋，发出咚的一声响。
只见和段锦差不多高矮的木头人，立在一旁，连长相都与段锦有七八分相似，若不是木头脑袋木头身体，倒真与段锦真假难辨了。
“像是像，可他像我…这不太对吧？”段锦瞧着晓梦捶了木头人的脑袋，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之前晓梦说只要做个傀儡走剧情就行了，段锦还满心赞同，这样他就能带走龙晏，在梦境中护着他长大，可瞧着木头人的长相越来越像自己…
他有些不明白了。
“怎么不对？你不希望他再经历一遍过去的悲痛，你就替他承担，这样也能第一视角更加清楚明白当初发生了什么不是吗？”晓梦眨眼。
段锦迟疑了一下，说的确实…是有道理的：“我以为你是要雕一个龙晏，好把他换出来，让木头人替他，结果你雕了一个我，把我换出来去替他”
“段锦，你有心魔”晓梦微笑，银蝴蝶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
“龙晏，你有心魔”龙浦泽端着一碗药，看着缩在墙角的孩子。
段锦抬起头来，眼神中有一丝迷茫，他将龙晏换出去才不过半日。
就有些受不了了。
“我有什么心魔？”段锦开口问道。
“你在抵抗，不敢直面，因为你以为是自己害死了她”龙浦泽好声好气的说道。
只是这句话落在段锦的耳中，只让他想起半日前晓梦说的话。
“因为你一直很在意，以为是自己害死了他，所以你只有成为他，经历他所经历的，你的心魔才能解开”
“他是你害死的”段锦张口说道。
龙浦泽惊的一颤，温热的汤药撒在手背：“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害她了？你简直是病的不轻”
这么说着，龙浦泽大手捏住龙晏的下巴，将汤药灌了下去。
“我的心魔就是你”段锦囫囵咽了几口，剩下的撒了一身，但他还是忍不住说道。
他那么多年一直待在石堰，躲避着与龙浦泽见面，或许只是不敢承认，他心中对他是有惧意的。
但这一刻，在被晓梦说破内心后，这梦境中，漆黑的屋子里
无人知晓之处，他直面自己的心魔。
龙浦泽紧握双拳，板着的脸忽然柔和，笑着说道：“你就是太累了，好好歇一阵子吧，你爹临走前还说让我好好照顾你，若是他回来瞧见你这样，定要与我生气”
往日提起凰令璟，龙晏总会一忍再忍。
但今日，透过窗户的光亮，缩在角落的少年目光直直的盯着自己，眼中没有笑意，但嘴角却微微扬起。
龙浦泽心跳如雷，有些仓惶的逃了。
龙浦泽前脚离开，后脚肖临江便大步踏了进来，连门都没敲。
“晏儿，我来瞧你了，你今日好些了没？”肖临江进了门，四周瞧了瞧，见龙晏缩在墙角，一边诶哟哟心疼的喊着，一边疾步走来，将龙晏扶起。
“你这孩子，躲在这做什么，衣服都湿了，是不是他们又逼你喝药了？”肖临江拍了拍他的衣衫，那褐色的药渍便消失不见。
段锦一言不发，黑漆漆的眼睛盯着门外。
“是不是屋子里太闷，我带你出去走走？”肖临江嘴上问着，但却已经拉起龙晏走出去了。
园子里的场景和段锦记忆中的没什么不同，若真有不同之处，大概是他来的时候，不会有这么多的世家弟子聚集在周围。
这些小仙窃窃私语，说出来的话却像是长了脚，会主动往自己的耳朵里钻。
段锦觉得自己像是落在恶魔窟里了，到处都是指责贬低造谣的话。
肖临江的声音响亮：“你们都是哪里来的小仙，这等不知礼数，在别人家的园子里胡言乱语！”
说罢，肖临江又关切的看向龙晏：“晏儿你别听他们胡说，肖叔叔这就将他们都赶走！”
若是往日，龙晏定会垂下脑袋，好声好气说：“罢了，随他们去吧，我也不能将他们的嘴都堵上”
但今日不同，肖临江瞧见龙晏抬起脸来，挤出一丝柔弱的笑来：“肖叔叔，麻烦你了…”
肖临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