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与白雾沿着海岸线一同涌来。
散兵压了压帽檐，终于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并不是因为他抵达了自己的目的地，而是有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据阿蕾奇诺的手下所说返回了至冬的博士。
“你似乎觉得你找到了自一直以来渴求之物。”博士抱胸侧对着散兵，语气听上去带着几分笑意。
散兵愣了两秒，皱起眉：“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博士，你是想要继续把我当成你那些可笑的实验品吗？”
博士沉吟着：“在得到雷神之心后，你似乎觉得你已经能够摆脱自己的命运了？果然，是它给了你信心吗？”
这话含着赤裸裸的嘲讽，让散兵心中陡然升起了一丝恼怒。
如今他已不再是那个没有心任人利用的人偶，他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心，而这颗心所拥有的价值和力量，并非常人能及。
他早已经厌倦了有人以这样的方式对他说话。
他为成神而生，本该是这世界上最尊贵殊胜的存在！
“你是想死吗？”散兵目光阴森地看着博士。
天空中忽有浓云聚集，气压开始凝结，无形的闷雷炸响。
仿佛天神即将发怒。
面对这样的景象，博士却笑了起来，他食指覆在唇上，似乎陷入了思考，又似乎正在打量着眼前这个即将发怒的、可悲的人偶。
“收起你可憎的笑，然后，滚。”天空中雷电孕育着，散兵眼中带着桀骜。
“呵。”
博士放下双手，缓缓转过身面对散兵，他的嘴角漾起一抹笑容：“你似乎认为，仅凭那颗神之心的力量就可以一跃成神？我是该说你变得愚蠢了，还是该说你变得天真的了呢？”
散兵脸色一变，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之时，博士的身影忽然在眼前消失。
当博士的声音再出现时，他已经来到了散兵的身后。
一股巨大的不可抗拒的力量猛地将散兵摁倒在地上，他脸色惨变，余光里博士微微弯下腰，青色的长发随着冷肃的风轻轻晃动，他的脸上依然带着那副看起来温和的笑容。
“斯卡拉姆齐，你是很好的实验材料，很耐用，我很喜欢。”博士用轻缓的腔调缓缓道，“但是，实验材料就应该有实验材料的觉悟。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实验品，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才对……”
散兵瞳孔一缩。
在未知力量的牵引下，散发着紫色光辉的雷神神之心飘飘荡荡飞了起来。
“你做了什么！”散兵脸色一变，伸手想要去抓那枚神之心，然而却再一次被无形的力量将手牢牢摁在地上。
博士并没有触碰悬浮在眼前的雷神神之心，他只是好奇的打量着它。
在注意到散兵的反应时，他的脸上露出了更加灿烂的笑容：“斯卡拉姆齐，你，想成神吗？”
“……什么？！”散兵一怔，骤然瞪大了眼睛。
博士挥挥手，无形的力量从散兵身上消失，他立刻从地上起来，伸手抓住了雷神之心，眼神警觉的看着博士。
博士对这个眼神并不在意，他微微一笑：“托你的福，这几百年里我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你的确是很有用的实验品，在我见过的实验品中除了我们的那位画师，你坚持的时间最久。
你不是很想摆脱现有的命运吗？我给你一个机会，就当作对你这些年能坚持下来的奖励，怎么样？”
散兵狐疑地看着博士：“你到底想说什么？”
博士呵呵一笑，慢慢来到散兵的面前，弯下腰与他面对面：“你不是想成神吗？以你这副躯体没办法做到这一点吧，那不如把它交给我，我给你一个成为神的机会，如何？”
散兵惊讶。
博士所说的确实没错，从得到神之心后他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单凭借他自己是没办法完全使用神之心的力量。
但如果博士所说的都是真的……
看出了散兵的心动，博士笑起来，他直起身转过身踱着步子慢慢走着：“世间常理都觉得【神之灵知】是理性无法理解的神圣知识。而我……”
散兵愣了愣，犹豫两秒后抬脚跟上了他的脚步。
博士轻轻笑着，用隐晦难以辨别的疯狂语气道：“而我是征服知识的学者，在我看来，只要是知识就有被解读的可能。而你，会成为我解读这份知识最佳的途径。怎么样，一个可能成为神的机会，你不想试试吗？”
面对博士所说的话，散兵的脸色有些难看，在沉吟许久后，他加快了脚步：“……这将是最后一次。”
“当然当然。”博士微微一笑，“我保证，它会是最后一次。”
风带着薄薄的云雾吹过沙滩，将沙滩上细细的痕迹掩埋，令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就此消散在了空茫的时间中。
……
卡帕奇莉在鸣神岛周围无人的小岛降落，期间的动静没有被任何普通人发现。
只是在卡帕奇莉缩小回团雀大小时，一道雷电的紫光忽然在林华面前闪烁起来，随之一道人影出现在了林华的面前。
正是雷电将军。
林华微微怔住，紧接着反应过来，应当是卡帕奇莉身上的气息引起了影的注意。
毕竟卡帕奇莉并不如奥罗巴斯那样明白自己的力量可能带来的麻烦。
“有事吗，将军大人。”林华将团雀安置在自己肩上，对面前的雷神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它…你从何处找来的？”雷电将军的眸色散发着微光，她一眨不眨地看着卡帕奇莉。
这只团雀让她想起了许多年前曾经亲手射杀的一只魔枭。
林华想了想，最终决定如实回答：“清籁岛。”
雷电将军顿时眯起眼睛，无形的威慑散发出来。
对此林华一点也没有反应，他仿佛与老友见面般笑道：“一只小鸟而已，难道连她对永恒也有威胁吗？”
雷电将军抿抿唇：“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将她带来，但如果你有任何危害稻妻的意图，这一次我的刀都不会手下留情。”
“放心吧，我很快就会离开稻妻，对这里我可半点留念都没有。”林华理所当然地回应道。
相比起稻妻的压抑，他还是更喜欢璃月的和平。
虽然那里的一些人大概也不太欢迎他就是了。
雷电将军深深打量了一会儿林华，最终收敛起了身上的气息，转身离开了小岛，只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话语：“如此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