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这事你别插手了。现在饭圈很乱，那些粉丝一个个暴躁如狂，惹不起至少我躲得起。你插手进来，万一别人把我们的关系揪出来，到时候你能想象到我的下场吧。”
她说的也有些道理。
“我会处理的很干净，不留下任何痕迹。”
“我总要学会成长的，不能一直躲在你的保护之下。”她认真地对他说。
他怔了怔，沉默。
她怕他生气，又说：“如果你真的非要帮我点什么才心安，那你就帮我一个忙。”
“你说。”他赞许地一笑，这次有点进步，知道顺着他了。
“帮我查出散播谣言的人。”
“好。”
“谢谢你，琛。”她银铃般的笑声传过来。
他亦是温柔地笑了，“跟我客气什么。我人都是你的，随时随地你支使。”
“真的呀?”她芳心荡漾，“那我现在想——要你。”
“嗯？”他勾唇一笑，“可惜，我鞭长莫及。”
“哼，那你还说随时随地。”她故意耍点小脾气。
“好，你等我。三个小时后见。”他说。
“哎，别别别！你早上才回去，怎么晚上又来？小心累死了。”
“没办法，我愿为你****。”他莞尔。
“讨厌！我挂了。”她的脸烧得慌，急急地挂掉了。
一直等到晚上，她怀着既希望他来又担心他来的心情，时不时看向院门。
最后，他没来。
原来他跟她一样，都是开玩笑。
这一夜，她做了梦。梦见她和他在温柔乡里比翼双飞。
一晚上的功夫，网暴愈演愈烈。
她低估了伊诺作为顶流的力量。
伊诺的粉丝过亿，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粉丝关注改戏这件事，跑来骂她的人，光是口水就能淹死她。
第二天，她在剧组里拍完一场戏下来休息时，有人趁她不注意往她身上泼墨水。
把她绿裙给泼脏了。
阿亮把那个女孩抓住了，对方自称是伊诺的粉丝。
此事惊动了导演万大凯。
围观人员越来越多，剧组不得不中断拍戏。
“你想干什么啊？”万大凯皱起眉头问那个泼墨的女孩。
女孩昂首挺胸，毫不后悔。“我讨厌乔心悦，我就要泼她。没泼她硫酸就不错了！”
“小小年纪不学好，学干坏事？”万大凯烦躁地扯扯嘴角。
“你有胆泼硫酸，就不用墨水了。”乔心悦冷冷地望着那个陌生女孩。
女孩心里咯噔了一下，直直地看着她。
她的视线瞬也不瞬地盯住对方，眼神冰冷无情。
女孩感觉不到她的愤怒，却不寒而栗。
“伊诺来了。”人群一阵骚动。
伊诺从人群外挤了进来，人们为她让出一条路。
“怎么回事？”伊诺上下看了一眼乔心悦，她的裙子自上而下黑乌乌的一大片，看上去特别狼狈。
万大凯说：“你看着处理吧，你的粉丝来闹事了。”
蜜宝见万大凯想走开，急忙叫住他：“导演，这事你得主持公道啊。”
“我又不是警察。这事与我无关。”万大凯不想操心此事。
惹事的是伊诺的粉丝，伊诺出面处理，他万事大吉。在他眼里，乔心悦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网红而已。
能把她的戏份增到女三角的位置，他认为完全是伊诺施舍给她的。万大凯不愿帮着乔心悦，给当红女星伊诺难堪。
孰是孰非，在这个圈子里，不重要。
重要的是，谁红，谁有人脉和资源，谁能带来超高的收益。
“这事为什么与你无关？”
就在万大凯迈开步子准备走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质问他。
他怔忪，顿住脚步，回头。
周围的人也都愣住了。
乔心悦正容亢色，定定地看着万大凯。
在剧组，除了伊诺和樊博，没有哪个演员敢对万大凯不敬。
她此前对导演亦是毕恭毕敬的态度。
万大凯显然没反应过来，发愣间，伊诺先开了口。
伊诺说：“这事跟导演有什么关系？是我的粉丝不理智，做事冲动，我替粉丝向你道歉。”
乔心悦一道冷肃的目光打过去，震得伊诺明显一惊。
“乔心悦，你干嘛这样看我？”伊诺莫名地一笑，眼睛里隐隐露出不屑的光。
伊诺跟安娜不一样，安娜只会在人前装可怜装委屈，背地里下黑手。
而伊诺即使背地里下黑手，人前依然坦荡的模样叫人感到可怕。
“乔心悦，你把话说清楚。”万大凯不满地指着她。
她给蜜宝递了个眼神，然后看了一眼蜜宝装在左边裤兜里鼓起来的手机。蜜宝跟她久了，早就培养出来默契感。蜜宝悄悄打开手机视频，录像。
众人都在等她解释。
她不疾不徐地答道：“昨天我拍完第一场戏，在休息时，是万导演你来跟我说要改戏对吧？”
万大凯无所谓地点点头，“有这事，怎么了？”
“我看见是伊诺找你谈了改戏的事，你接着就来找我说了。我自始至终根本没有参与改下一场戏的内容，你叫我怎么演，我就怎么演。因为我相信导演。
我的脚上有伤，为了不影响拍摄，我忍着脚疼按你的要求光着脚丫子在雪地跳舞。我拍了三条，踩在冰冷的雪地里整整一个小时多。
网上的人说我霸戏，抢女主角的风头。人家粉丝上来泼我墨水，辱骂我，导演你不但不帮我说句话，还说这事与你无关？
万导演，你叫我按你改的戏去拍摄时，我没有说一个不字。我被人误会，被人欺负，你这样撇清关系的做法真让人心寒。”
一席话说出来，众人唏嘘。
万大凯的表情越来越不自在。
那个泼墨的女孩表情也很不自在，低着头，嚣张的气焰渐渐消失了。
“万导演，我乔心悦是网红出身，缺乏表演经验。我知道我在剧组里毫不起眼，导演不重视我很正常。
演员对我来说只是一份糊口的工作，我们之间的关系说到底就是共事的关系。我生而为人，要求得到最起码的尊重难道有错吗？请你为我说句公道话有那么难吗？这份工作我不想要可以随时丢，违约金我付得起。”
伊诺嗤笑了一声，“心悦，你今天话有点多哦。我请她跟你道歉不就完事了吗？你至于为难导演吗？”
说着，伊诺看向泼墨女孩，“你说你是我铁粉，可你的行为并不是我授意的。是你个人行为不当，应该跟乔心悦道歉。”
泼墨女孩默默地低着头。
“不然，我叫警察来？”伊诺蹙眉。
“对不起，乔心悦。”泼墨女孩慌了，愿意跟乔心悦道歉。
“瞧这事整的！”万大凯叉着腰，想了想，“说到底就是个误会。乔心悦，你被网暴的事怨不得我。我改戏，要求你按新剧本去演戏，这都是工作需要。你凭什么怨我？”
乔心悦抿唇，不说话。
“不想干？行啊，付违约金，给我滚出剧组。”万大凯不耐烦地甩甩手，然后喊其他工作人员去干活。
众人看完热闹，一哄而散。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伊诺随万大凯走了。
泼墨女孩还没走，低着头杵在原地。
蜜宝收起手机，问乔心悦：“我去给你拿衣服？”
“好。”她点点头。
阿亮驱赶那女孩，愤愤然：“你怎么还不滚？”
她看向女孩，年纪比她小一些，像是高中生。
“乔心悦，我不知道事情是这样子的，我真的很抱歉那样对你……”
女孩万分愧疚。
她叹口气：“算了。你们这些小孩以后理智追星，不要被网络舆论牵着鼻子走。这里面的水深着呢……你回去好好学习吧。”
女孩抬起头，脸颊红通通的，一脸羞愧。
她瞧了心里软了下来，“我不怪你了，你只是被人间接利用了而已。你走吧。”
“我……”女孩鼓起勇气说，“我能跟你合张影吗？”
“为什么？我现在状态不好。”她没心情拍照。
心情不好，衣服又脏兮兮的。拍出来一定很丑。
“我决定以后粉你！”女孩说。
她满眼问号，小孩子都是这么善变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