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鳝和锯鳞是第一次来洛鲸贝工作的地方,新鲜的不得了。
泌尿外科,据说是所有男人都躲避不开的科室。
他们只是听到些段子,了解些皮毛。
所以,一提到就觉得好色、好笑。
洛鲸贝压了下眼皮,沉了沉气。
随后,他好似击打架子鼓,抡起遒劲的双手,闪电般轮流偷袭他们的下体,“就是这里。”
三个人嗷嗷喊叫着,四散躲避开来。
“啊——啊——”裸鳝护好关键部位,急着讽刺,“不是吧,那你们科医生的本事也太狭隘了。”
“狭隘?”洛鲸贝骄矜挑眉,“这是多牛的本事啊!”
他又将另外两瓶饮料递给满脸傻笑的裸鳝和朝天。
男人眼皮懒洋洋掀起,重重叹了声气,蔑视道,“这也信!算了,以你们的智商,说了你们也不懂。”
他才懒得给这几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们科普专业知识。
说了他们也听不明白。
最终,还是只揪着那档子事不放而已。
“啥玩意儿嘛!我们也不关心。”朝天扯开易拉罐,灌了一口,“我们有正事。”
洛鲸贝也喝下一口可乐,冷笑两声,“有正事?那还一上来就想打架?”
“对啊。”锯鳞后知后觉,小眼神转向另外两个奇装异服,“我们不能惹事儿的。”
方才在走廊,确实是太冲动,锯鳞一阵后怕,伸出手臂擦汗。
朝天倒是无所谓,嗤了锯鳞一鼻子。
“该出手,还是要出手,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鲸贝吃瘪吧!”
为了维护医疗秩序、保护医生,即使经纪公司怪罪,他也觉得自己没做错。
朝天这厮,说的这是什么话。
洛鲸贝眉头一蹙,挥出重拳,“你才吃瘪。”
朝天身姿矫健地躲避开。
然后,又很讨打地摇头晃脑,戏谑出拳的人,“我今天确实吃了鳖,助理煲的鳖汤。”
裸鳝、锯鳞瞬间捧腹笑喷,纷纷向朝天摆出瑞思拜。
洛鲸贝压住乱颤的胸腔,艰难地憋住笑。
“你们不出现,我就暴揍那两个怂人了。”男人说着,一下子又变得咬牙切齿,“就你们这帮货,耽误我发挥。”
朝天是三个里最精明的。
听到鲸贝这话,他刹那间有了点与众不同的想法。
男人靠在高低床的床架前,两手插兜,脸上一股骚劲儿,不疾不徐地套问洛大医生。
“你想发挥给谁看啊?”
“是不是,那个和你站在一起的女医生?”
说完,他又脑波一闪,兀自低声嘟囔起来,“我咋觉得那个女的有点眼熟呢。”
朝天绞尽脑汁拼命想了一下。
然而,就他那副半锈的脑子,实在是无能为力。
他暂且放下,狭长的眼看向洛鲸贝,贫嘴道:“快说呀,是不是?”
洛鲸贝自然不肯和他们讲实话,咳嗽了两声便想糊弄过去。
朝天刚想继续纠缠,听到他又一本正经地插话进来,“我很忙,你们什么情况?到底有什么正事儿?”
一时间,朝天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鲸贝说他很忙,应该不是谎话。
在这么个知名的大医院里上班的医生,哪有不忙的。
还是先别管他那些风花雪月的故事了,赶紧进入和自己有关的。
朝天想到这儿,张开嘴,正要说。
安静了半晌的锯鳞,突然从一旁冒出来抢答。
“鲸贝,朝天看上了你们科的一个小护士。”
什么?
洛鲸贝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自己白衣天使,救死扶伤,忙得脚打后脑勺。
莫不是,还要帮他们处理这等——正事?
我去,真想一脚将他们统统射到万米以外,再也爬不回来的地方。
男医生极其无奈,敷衍着问道:“看上小护士?哪个?什么时候看上的?”
“上次,我来看病,第一天,你安排我在值班室吸那个雾化。”朝天眼含笑意,解释得很详细,“喏,我当时就在这里啊。”他指了指靠近房门的一张值班床。
“然后呢?”洛鲸贝鼻翼扯动,很无语,很不屑。
“就第一个给我弄那些东西的小护士,叫花帽的那个。”朝天说着,脸上竟泛起红晕,“我想追她,你帮帮我。”
朝天一直强调“第一天”、“第一个”,因为后来洛鲸贝就没再安排这个妹子护理他了,然而,他却一脑袋跌进去,对花帽妹子念念不忘。
洛鲸贝听着朝天的话,歪头想了想。
护士花帽,科里的新人,是个清秀乖巧的女孩子。
但其实,他和她并不是很熟。
上次,朝天感冒,被他安排在医生值班室休息。
洛鲸贝那天在走廊上正好撞见花帽,所以才请她帮忙给朝天操作雾化治疗。
没想到,他请来的小护士,竟然给朝天这个王八蛋一眼看上了。
洛鲸贝郁闷极了。
不走运的小姑娘,被他一个不小心送入虎口了。
洛鲸贝越想越气,不免躁动起来,“真逗啊你,我给你开小灶,你给我放大招。”他板起脸,开始胡乱踱步,“来我这儿找乐子是吧?”
“想都不要想。”
不等对面回话,他又皱着鼻梁,狠狠点戳着余下的两人,“你们也跟着疯?这里是医院,你们当来消遣呢。”
裸鳝和锯鳞被训得一时理屈语塞,木然愣住。
朝天看到鲸贝这样的态度,实在是无辜极了。
他又不是风流成性、情场浪子。
鲸贝用的那些词,是不是太过分了!
是,他是谈过不少恋爱,可是,很多次,都是他被人甩,好吗?
况且,这回,真的和以往都不同。
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姑娘,有过这种日夜惦记、满心稀罕,想全心投入、认认真真谈场恋爱的感觉。
所以,他诚意满满,来找兄弟搭个桥。
哪知道他刚开口,就碰了一鼻子恼人的灰。
“鲸贝,你怎么能这么说。”朝天板正脸,语气十分认真,“你身边的人,我若不是真心的,不是仔细想好了,哪里敢来招惹。”
朝天觉得自己一个八尺大男人,这样讲,已经很没面子了。
然而,看着洛鲸贝那副死样子,显然就是一根筋,根本不吃他剖心挖肝打出的这套真情牌。
果然。
“我没功夫搭理你这破事儿。”洛鲸贝冷着脸,一锤定音。
他又不是媒婆,做这样的事,传出去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