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导致的毁灭
“我怎么觉得，你在说谎。”
菲比脖子蛇一般拉长，头直接伸到福斯特脸前，扭动着绕过他，看向面无表情的萝莉丝，
“这是你的女儿吧，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小鬼。”
“！”
福斯特豁然拔出一柄匕首，疾刺过去。
然而这突然的袭击落空了。
他如遭巨力，匕首被打飞出去，人也被蛇身缠绕着，高高举起。
“说真话吧，东西在哪？”
蛇身的末端，残存菲比模样的蛇头，分叉的信子在他脸上扫来扫去。
福斯特双目紧闭，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在那里。”
一个细弱、淡漠的声音插了进来。
“萝莉丝？”福斯特猛然睁开眼睛。
“居然在小孩子……”
菲比惊诧的转过头，却看到萝莉丝指向斗兽场中。
一个木头盒子被几双大脚踢得滚来滚去，偶尔有铁靴踩上一脚，已经绽开道道裂痕。
“我的宝贝！”
菲比顾不得其他，蛇身一窜，直奔盒子而去。
福斯特猛烈的咳嗽着，顾不得嘴角溢出的血沫，想要扶起侍女。
然而她的身体，如同失去骨头一般，完全瘫软下去。
“爸爸。”
萝莉丝轻轻唤了一声。
福斯特茫然的目光，扫过侍女和水手长的尸体，落在女儿脸上，“你哭了？”
萝莉丝用手背抹了下眼睛，看到一片水痕，“这就是哭吗？”
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她不知所措，只是徒劳的抹着眼睛，却无法阻止更多泪水的涌出，顷刻打湿了衣襟。
“你感觉到了。”
福斯特露出欣慰的笑容，重复道，
“你感觉得到，我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萝莉丝，希望你以后，除了人心的形状，也能感受人心的温度……
“无论是冰冷的，还是温暖的、热烈的，那都是你原本就该感受到的东西……
“真的是……太棒了。”
他的声音逐渐微弱，头也无力的低垂下去，与侍女靠在一起。
…………
…………
“我的宝贝！我的宝贝！”
菲比化作一条怪形大蛇，追逐着被踢来踢去的盒子。
他模样不善，周围的人但凡看到，就是一剑劈来。
但随后，攻击者就被他一尾巴扫飞，撞进人群。
可周围的人太多了。
尽管菲比的实力远强于他们，但在蚂蚁一样多的人群中，依旧要担心刀剑的伤害。
终于，在他惊惶的眼神中，盒子完全破碎。
一块纯白色石头滚落出来，其中的猩红符文，随着石头旋转为一团看不清的红光。
啪！
不知谁踢了一脚，石头翻滚着飞起，落到了菲比看不到的地方。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身体最深处，一些东西在被剥离。
那是卢克的力量，用来控制着他们这些，实验中留存的“成功品”的血脉之力。
“我自由了？”
这是菲比脑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第二个念头随后升起，
“我的愿望，真的实现了！”
野心在他心中不可抑制的膨胀，无数难以言明的欲望萌发、生长，又立即被更大的欲望盖过。
接下来的愿望，该是什么？
菲比感觉自己被无穷嘈杂的声音包围，他们每一个都是自己，但每一个都不够。
“我要……成为……”
他的皮肉之下，一个个肉瘤鼓起。
“不……”
菲比眼中流露出恐惧、悔恨，但只持续了不到半秒，就像一个血肉炸弹，轰然爆开。
血水、肉块与骨头四散飞溅。
临死之际，他忽然想起，在小时候，卡莫什王国的氛围还不像现在这样的时候。
做了三十多年水果商的爷爷，对他说过的话。
“商人最重要的，是克制贪欲。”
“当你贪婪的渴求一切的时候，就是自我毁灭的开始。”
很久以前，他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它忘记了。
…………
…………
斗兽场中，烟雾散开。
四头庞大的巨兽显出真身。
它们都有十米左右的身高，与某种猛兽的特点有类似之处，同时又有些人的特征。
孟庄眼前这只，脖颈上光秃秃的，只有一个肉色断面。
它的胸口处，三张硕大的面孔，扭曲成不同的表情。
悲伤、惊恐、愤怒。
孟庄与它们对视一眼，就感觉脑中如遭重锤，懵了一瞬。
在这个瞬间，三条刀锋长尾倏然间划破空气，从不同的方向袭来。
孟庄闪身躲开，连续激发出三道曙光之箭。
哧哧的贯穿过后，三面怪的三张脸上，各自出现一个血洞。
粘稠的血液流出，除了给它更添了几分狰狞，没造成太多伤害。
“交给我！”
盖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孟庄偷空一看，发现他的断脚居然已经长好，气势也发生了极大变化。
似乎变成了高手，连孟庄也有些看不透。
“隐藏实力？”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被他当即否定。
盖伊断脚，是他亲眼看到的。
哪有这么隐藏实力的？有断肢重生的本事，早就离开这个地方了。
那这是什么情况？
孟庄后退一步，将位置交给盖伊，看向周围。
缺少装备的角斗士身上，出现了形制特殊的武器装备，显然不是第七奴隶市场的产物。
原本最弱的几人，忽然实力大增，甚至能在四五名守卫士兵的围攻下，不落下风。
似乎，他们的短板，都被某种东西弥补上了。
“这是怎么回事？”
孟庄喃喃自语，望向空中的卡米拉。
如果有什么变化，一定瞒不过他的眼睛。
确实如孟庄所想，卡米拉很早就发现了斗兽场中的异常。
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没有进行任何干涉。
很快，疲于应付暴风切割的卢克，也察觉到了什么。
“愿望，是愿望之石！”
他心中狂喜，肉瘤上细小的嘴巴张开，吐出一颗颗眼球。
它们骨碌碌乱转，没多久就锁定到地上，还在乱滚的奥秘之石上。
“愿望之石，是我的了！”
卢克硬抗卡米拉一击，庞大的躯体猛扑过去，砸死一片守卫。
而奴隶角斗士们，先一步被拉走，幸存下来。
卢克一把扣住奥秘之石，连同砖石一起捧在手中，狂笑着高喊，
“我的第一个愿望，是杀死……”
他最后一个字没能吐出，裂口中的长舌，也忽然全部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