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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向来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儿,见那人奚落他破口大骂。

那人也丝毫不惧,俩人你来我往一句句的就吵了起来。

薛武见状不悦的将俩人分开,“我说二位老板,有什么矛盾你们外边吵去,打出狗脑子也不关我的事。

这是我薛武的场子,再闹可就不是不给我面子了。”

那人白了胖子一眼冷笑道,“今儿给五爷面子我不跟你计较,你王胖子把坐化缸当宝贝买回来潘家园谁不知道?

没眼力就不要假充内行,到底是野路子没传承,活该打眼!”

胖子呸了一声,“你那本事就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玩儿古董的谁没打过眼?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奚落你胖爷!

30年河东30年河西,就你刚才看的那三堆加起来也不如胖爷这一堆东西好。

有什么可神气的?”

那人一听也呸了一声,“要是连你王胖子都能挑出好东西那这行也算干到头儿了!

有种咱就比比,谁输谁付账,敢不敢玩儿?”

“比就比,谁不敢谁是孙子!”

薛武看他们要斗眼力倒没阻止,反正买的都是他的东西,赚钱的事儿没人会往外推。

这回要出的货除了前两天刚出锅的一批,还夹杂着些以前的陈货。

那位高老板也是从小学徒干起来的,真要说眼力确实强出胖子几条街。

但胖子一点都不虚,他不行,这不是有行的么?

出于对小哥家族的绝对信任,别说三十万一堆的,就是三百万他也敢赌。

其他人也乐得看热闹,薛武还让人又搬了张长桌过来。

胖子这堆摆在左边,老高挑出来了一堆摆在右边,让在场的众人估价断输赢。

这回掏的是个明代的斗,倒还真是官斗,四品文官不算多高,但生前应该是贪官,好东西确实还不少。

胖子这堆东西比较杂,一对花瓶,一对帽筒,一套玉酒杯,还有一套黄杨木雕的12生肖。

看着虽然又多又好看,但用料一般,花瓶不是官窑,木雕不是紫檀,再精巧也不值钱。

而高老板挑出来的一堆明显是书房所用之物,档次上就比胖子的高了不止一头。

砚台虽有破损却是端砚,哪怕笔洗镇纸都不算精品也能值不少钱。

老高嗤笑一声,“还真是傻子认大个儿!

家财万贯不如钧瓷一片,虽说我这小笔架才拇指大小,确是正宗的钧瓷,拍卖最少十万。

你那堆东西也就那套玉酒杯还行,雕工不错可惜是岫玉,也就五万顶天儿了!”

众位老板也是看着胖子那堆东西连连摇头,估堆考的就是眼力,有物超所值的自然也有不值的。

王胖子这堆东西都有一个特点,好看,貌似很贵,但价值却不怎么高。

古董这玩意儿值不值钱看的不是样子,最重要的是名气和材质。

就说这套12生肖,若是紫檀雕刻,哪怕雕的四不像也是价值千金,这就是占了材质的稀缺性。

而名气就更好理解了。

唐伯虎画的美人是稀世珍品,但真论好看未必比得过美院的学生。

你光拿美人好不好看判断值不值钱那纯粹是瞎胡闹。

众人的点评和议论让胖子有些没底,悄悄的拉了一下张瑞松,“叔,咱不会输了吧,赔点钱无所谓,关键是丢人。”

张瑞松信誓旦旦的保证,“小胖你放心,我小时候就在古董堆里长大的,我家连茶碗都是汝窑,绝对认不错!”

老高听张瑞松这么说顿时一撇嘴,“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难怪能跟王胖子混一起。

还汝窑茶碗,这牛让你吹的!”

胖子一听他损张瑞松顿时怒了,“汝窑茶碗怎么了,人家就是拿原青花砸着听响也玩得起。

知道人家什么身份么就敢胡沁,说出来吓死你!

我看你那破店是不想开了。”

老高立刻冷哼一声,“少扯虎皮做大旗,你王胖子能认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少废话,这场比试你输了,赶紧付钱滚蛋,别耽误爷看货!”

张瑞松摇摇头,“谁说我们输了?”

薛武清了清嗓子,“这估堆本来就是赌眼力,输赢也都平常!

这两边的东西已经算出价了。

高老板这边最贵的是这支钧瓷笔架,十二万。

再就是这端砚,品相差了些,但也值十万。

其它小件一万到三万不等,总共也值十五万。

高老板赌涨了,总价三十七万,这要是放到店里慢慢出,能出到两百万左右。”

众人连连点头,显然是都认可这个价格,还有些人拍薛武的马屁,说薛老板做生意公道,真舍得放好货。

薛武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也就这一堆货最超值,老高确实有几分眼力。

随后他又转向胖子那一堆,“王老板嘛,运气差点儿。

这套岫玉酒杯八万,一对帽筒五万,一对花瓶五万,这套黄杨摆件两万,总价二十万。

不过你也不算亏,要是碰到合适的买主,最少也能出到一百万。

尤其是这套木雕,别看黄杨木不值钱,但是难得的雕工细腻,薛某都想自己留下玩了!”

张瑞松却摇了摇头,“这东西应该很值钱,说是宝物也不为过。

但它们不是一套,只有猪,狗,虎,龙,蛇,鼠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其他几个都是同时期仿造的,材料完全不同,这是硬凑成的十二生肖!”

老高笑的满脸嘲讽,“一套都不值钱,居然还是硬凑的,你还说宝物?”

胖子也纳闷,“叔,给他们开开眼呗!”

张瑞松得意一笑,把那几个特殊的木雕翻出底款给众人看。

狗底下刻着忠贤两个字,

龙底下刻着个宝字,

猪底下刻的是安,

蛇底下刻的是直,

鼠底下刻的是百,

虎底下刻的是大洪。

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老高嗤笑道,“这几个小东西的雕工确实不错,但这字就差强人意了。

一看就知道这几个摆件出自民间工匠之手,若是雕刻大家断断雕不出如此丑陋之字。”

张瑞松却摇摇头,“字确实不怎么好看,雕这个字的人文化水平也不怎么高。

但我让你们看的不是字体而是内容。”

这一说众人更奇怪了,这内容也没啥特别的啊!

狗历来是忠正贤良的代表,龙也算宝,猪也有平安之意。

倒是这个蛇刻个直有些莫名其妙,蛇不都是弯的吗?

鼠字底下刻个百可能是指数量比较多也说的通。

虎的话,有的地方叫大虫,但这大洪是啥意思?

完全没有逻辑,倒像是小孩子随意刻着玩的。

张瑞松看着那几个自称专精明代古董的老头不禁摇头。

这些人就这水平也好意思称专家?

连他们张家的小孩子都不如,真为他们的智商捉急。

张瑞松看他们实在想不明白也没再卖关子,但他的解释却引起了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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