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玦这人压根不会说什么漂亮话。
再说得难听点，叫不会说话。
但凡态度好一些，都不至于闹成这样。
原本好好的饭吃得异常压抑，杨绵绵眼泪还往碗里掉，厉玦就更想不明白了。
他也是为了杨绵绵好才这么说的，闹成这样是给谁看呢。
亏的他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着急忙慌地来到这儿，纯粹就是来给自己添堵的。
他吃完饭，一言不发地把碗撂到一边。
陆成晚在两个人身上来回巡视，最终跟着他一同出了门。
“有些事情你不明白，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你们谁都不说，我怎么明白？”
厉玦说道，“还有你，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少来管闲事儿。”
“我估计绵绵估计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你，我就随口一说，你也就随便一听，别去打问。”
陆成晚觉得这样不行，不明所以的厉玦每一句话都会戳在人的心口上。
厉玦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她今天被人欺负了，应该是那个公司吧，让她去酒店。还好她挣扎得厉害，不然就要出事了。”
厉玦一听，眉头都皱起来了。
他其实早就料到了这么一天。
要说杨绵绵有什么呢？
她平凡，也就那张脸跟身材还有点来头，要才艺没什么才艺，整活也不太会。
第一次听到让她去酒局的时候，厉玦就提出来帮她解约。
杨绵绵羊入虎口还不自知，给厉玦气出来个好歹，索性就懒得搭理，可私心里面又怕人栽跟头。
“现在她是挺想解约的，但是没有钱。”
“我跟傅渊春说劝她报警来着，傅渊春说这件事情如果打官司也很好解决。”
“但是杨绵绵似乎有些不太能接受，怕以后被人说闲话什么的。”
厉玦那边的眉头紧锁，已经能到了夹死苍蝇的地步。
他顶了顶腮帮子问道：“你认识欺负杨绵绵那人吗？”
“我不知道哎，我刚过去的时候房间就她一个。”
“哪个宾馆？”
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陆成晚还是报了名字。
厉玦点了点头说道：“行，这件事情你们不用管了。”
“你要做什么？”
看他往外面走，陆成晚见他那一身戾气忍不住有些担忧。
“放心吧，出不了人命。”厉玦挽着自己的袖子，说道：“杨绵绵既然不愿意从法律上面解决，我觉得那违约金也没有必要掏。”
“给他们亏得慌。”
“你有更好的办法？”
陆成晚这倒是没想到。
厉玦只丢下了一句：“我去解决就好了，你也让杨绵绵收收心吧，以后少干这种把自己卖了都不知道的事儿。”
“真是蠢死了。”
厉玦就这么走了，陆成晚回去的时候看到她正在收拾碗筷，连忙过去跟着她一起收拾。
“他走了？”
没见人回来，杨绵绵叹了口气就说道：“你说这大少爷每天也没个正事儿，一天到晚地拿我当乐子。”
“你为什么不让他帮你解约啊？”陆成晚忍不住问道。
如果从一开始就制止的话，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杨绵绵面露难堪说道：“我跟他又没有什么交情，那是一千万，可不是一百，一千。一千万哎，我可能这辈子都还不起。”
“再说，一开始我想这每天陪人喝喝酒也就喝喝酒，好多主播也是这么干的，我又不算顶尖的，努力点也正常。不然没有资源，永远都赚不了钱。没想到……”
杨绵绵说道：“没想到他们会把事情做得这么难看。”
“这件事情你就先别管了吧，厉玦说他有办法。”
杨绵绵的手一顿，转过头有些难以置信：“你跟他说啦？”
“我看你们两个这样你瞒我瞒，以后不知道要出什么问题，他也是真心关心你的，我就想着跟他简单讲了一下，没想到他说他有好办法，说是既不用上法庭，也不用缴纳违约金。”
“那就让他试试吧。”
杨绵绵低头不语。
陆成晚说道：“你别生气。”
她摇着头，抿了抿唇，欲言又止，最终说道：“我不是生气，我只是在想……”
“我何德何能认识你们，厉玦也是。”
杨绵绵说道：“其实他也帮了我蛮多的，上次我在饭店被人灌酒，差点就出不来了，还是他把我带走的，不然的话，那天我可能就要出事儿了。”
“欠了这么多的人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还。”
陆成晚在一旁听着，杨绵绵又问道：“你跟他是朋友，你说我要感谢的话，我应该送点什么好？”
“我现在也没有太多的钱，估计买不起很贵的东西……”
陆成晚看她这样子，说道：“我跟厉玦，不是朋友。”
“啊？”
“他是我一个病人，之前。”
这事儿杨绵绵是不知道的，她瞪大了眼睛：“厉玦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这外面的传言你是没打听过的吗？”
陆成晚点到为止说道：“不过我看现在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对你也还算不错。”
“他病得很严重吗？什么病？能治吗？”
杨绵绵一连串问了好多，又说道：“我也不是你们这个阶层的，哪里能打听到有关厉玦的传言呀。”
“病得也不能说严重，只是能不能治愈要看他自己能不能过得去那道坎儿吧。或许以后他会告诉你，我也不能透露病人隐私。”
见陆成晚这么说了，杨绵绵也不再多问了，点点头：“谢谢你啊。”
“不用客气。”
话分两路。
那边厉玦直接就去了酒店，直白的要求查酒店的监控记录。
一开始当然不会有人同意，厉玦一连串打了好多的电话，找到了酒店的老板，一听说厉玦的人差点在酒店里面出事儿，吓得魂飞魄散，赶忙过来亲自帮人调取记录。
“这人你认识吗？”
厉玦指了指监控上面有些肥胖的背影问道。
老板头摇得像是拨浪鼓，厉玦冷笑了一声：“那你还不赶紧给我把信息调出来？”
“这，这是违法的啊！”
“那要不要我打个电话，让你这酒店关几天门？”
厉玦之前进过精神病院的，餐饮跟酒店差的也不大，彼此都是熟人。老板也不想闹得太难看，支支吾吾说道：“那，那您可千万别说是我给您提供的信息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