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萧家。
洛倾瑶已经重新过回了以前养尊处优的生活。
萧家只是低调,但好歹征战这么多年,家底自然丰厚,加上她不菲的陪嫁,洛倾瑶的日子过得自然是奢华又精致。
尤其是知道她成功找回萧彻后,她貌美心善的婆婆和祖母更是大手笔,时不时就在闲聊后,大手笔的赏赐于她。
两个嫂子也是心胸豁达之人,不但没有拈酸吃醋,反而还调笑她,说要不是自己家底不够,也想像两个长辈一样在被她逗趣后,也大方地赏赏她了。
不过,两个人虽然出身武将之家,自身银钱不丰,但因掌家,对她的生活极其关心,生怕委屈了她的吃穿用度,时令一旦有什么新首饰衣服,不出半日便会送到她屋中。
洛倾瑶根本推拒不了,只在心里感叹一句便高高兴兴地笑纳了。
她其实知道,这是两个独守多年的女人在知道夫君即日回京后,在尽己所能,用她们的方式回报于她。
总之,时光就在这么平静又快乐的生活中一天天过去了。
洛倾瑶并不无聊,尤其是这期间抱着99猫时,它隔段时间便会告知她能量持续上涨,她的心情就更加美妙了。
加上,林知知时不时的串门,带来些许新奇玩意,她和洛倾瑶一样,格外讨长辈和小孩们的喜欢,萧家更是一片欢声笑语。
……
一个月后。
随着戎狄王子夺嫡混战,朝纲大乱,主动求和,要求和大乾签订五十年和平条约的消息传来,景帝龙颜大展,直接顺势在朝会上提出打算将萧家封侯。
还是一门双侯,皆有后代袭爵的圣恩,萧父萧定远封为定远候,另一个则是萧彻,封为承安候。
此册封圣旨一出,满堂皆哗然。
但萧家到底是立下了千秋万代的功劳,又极其快速地归还虎符,加上长公主斡旋,即使有那么些不长眼的想反对,但到底没激起任何水花。
接到圣旨时,洛倾瑶心中也是惊讶,她猜到也许不止封侯,可没想到皇舅舅如此大方,而且承安两字,比起安定来说,只是略逊一筹罢了。
或许,皇舅舅此次这般大手笔,不仅仅是因为萧家的功劳,还有和皇室联姻的缘故,估计也是想暗戳戳地敲打其他手握重兵的大将们。
不过,不管怎么样,母亲,萧家,萧彻和她都算得偿所愿了,看着萧家长辈们一个个几乎激动到落泪的神情,洛倾瑶心情大好。
如今,只需要等萧彻回来,便好了。
……
十五日后,是夜。
萧家父子三人接到圣旨后,当即连夜收拾东西,快马加鞭地从边关,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了京城。
因为抵达将军府时天色已晚,所以父子四人并未大肆声张,只派丫鬟先告知了萧老夫人。
这次,依旧是在萧家祠堂前,等父兄三人离开后,萧彻一言未发地跪在了祖母面前。
“阿彻,天色已晚,你是有什么事还要告知祖母吗?”萧老夫人掩去脸上的疲色,语气里满是疑惑。
年纪大了,她今晚突然被下人叫醒时就有些精力不济,不过好歹是大喜事,她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儿孙,老太太自然欣喜,倒也能撑一会儿。
可到底年纪上来了,人不得不服老,萧老夫人在闲话完家常后,难免困倦。
又想到自己这些莽撞不顾她老人家年纪的儿孙,今后都能日日相见了,无需太过稀罕,便直接挥挥手赶人了。
谁能想到其他三个尚且听话,唯独这个小孙子还是一如既往地桀骜不驯,虽未开口,但明显瞧着是有事相商的模样。
“祖母,我是……我是想谢谢您为我定下和瑶瑶的婚约,孙儿当时狂妄,幸好您慧眼识珠,强压着我完婚……”萧彻低着头,斟酌良久,难得说出了这么一大段话。
谁懂他这一个半月的疯狂想念?西北公务简单,他有大量的时间独处,甚至几乎每个独自入睡的夜晚,他眼前都会浮现少女那巧笑倩兮的容颜,仿佛她就留在他身边一样。
相思成魔,折磨得他入骨,尤其是随着时间的加长,他根本不愿再想什么压制掌控她,只想日日和她相守,和她鸳鸯交颈说那些一直藏于心中的情话。
尤其是接到萧家一门双侯的圣旨时,萧彻心中对于这小女人的爱意和眷念几乎达到了顶峰。
他向来聪明,怎会不明白,若不是因为她高贵的身份,他一个世世代代的臣民,即使付出泼天的功劳,又怎么会在如此年轻时封侯?
他的荣耀,以至于他整个萧家的荣耀,皆是系于瑶瑶这个满心都是他的女人,这样一个貌美又尤其戳中他审美的女人,他如何不去爱,如何又不去深爱!
“……”萧老夫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有些无语,她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大事呢,结果就这些儿女情长罢了。
不过,涉及她一向刚硬难折,丝毫不通情事又偏激成性的小孙子,萧老夫人也确实想说道说道。
“你知道就好,瑶瑶确实为你付诸良多,当初就是她亲自求的圣上,圣上才允她带着密令千里迢迢去寻你,”萧老夫人感叹道,“不然,你以为长公主会允许她独自离京吗?”
“而且,长公主跟老身也说了,当时定远信写得模糊,圣上一度以为你已然身亡,甚至劝瑶瑶改嫁,是她不愿相信,才抽丝剥茧拼出你可能还活着的真相……”
“……”这才是完整的真相吗?萧彻的心瞬间一震,胸腔里刹那间涌入了如波涛般又酸又麻的情绪,怜爱与感动掺杂着,不知所措的滋味竟百般难辨。
他从来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般的内情,瑶瑶从未提及,从没解释或是邀功,他只知道她不辞辛苦来寻他,还以为不过是皇帝给的任务。
却没想到任务是顺便,找他才是主由。而就在她心心念念,心急如焚寻找时,他却处于失忆状态,甚至还对别的女人有了好奇心,甚至还预谋过利用别的女人摆脱这桩婚约……
他真该死啊!萧彻只觉得心中又酸又涩,难以言喻的后悔和铺天盖地的爱意交织,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情绪上头,萧彻勉强控制住自己的理智,他突然起身,缓慢又极其果断地掏出一直藏在胸口的信纸。
这是当日他们圆房时,那小女人不顾疼痛,当场写下的承诺书,亦是她因为纯粹的爱意,选择臣服于他的证明。
萧彻抚摸着那落款处的泪痕,想到她当日的决绝和脆弱,心中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直接毫不犹豫地把那张承载着爱恨的纸扔到了面前燃烧着的香炉里。
直到轻飘飘又重若千斤的信纸彻底化成了黑灰,萧彻才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彻底放松了下来。
什么一年,见鬼去吧!他萧彻,一辈子都不要和洛倾瑶分开!瑶瑶,只能是他的!他既然选择要她,就必须让她爱他,绝不允许她离开自己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