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脑子里是核桃
刚刚吃完番茄的人鱼黛珊，用手背擦了擦嘴角。
鲜红的液体顺着白皙的手背流下，然后落入清澈的浴水里，果汁融进水里，一缸水慢慢地变成了淡淡的粉色。
与此同时，视频中的水也开始有了血迹。
一群人鱼通过歌声，将小船上的人引到了礁石滩里。
暗礁破坏了床底，水手们落入水中，雌性的人鱼一拥而上，用锋利的牙咬破了他们的喉咙。
“这是……”罗勒不解，传说中美丽的人鱼是吃人的吗？
人鱼黛珊有点害怕，抬头看着罗乐，眼神中有一丝不安的愧疚感，就像是一只焦灼的小兔子。
他的双手扒着浴缸边沿，用很小的声音回答罗勒，“这些姐姐怀孕了，要用人血和人肉滋补胎儿……”
“你们不是人鱼吗？怎么搞的跟蚊子一样？”
“蚊子？那是什么呀……”人鱼黛珊眨了眨眼睛，那蓝紫色的睫毛就像是蝴蝶的翅膀一样，精致的小脸上满是迷茫。
罗勒让人鱼黛珊讲解这些人鱼的行为，小人鱼照做了。
罗勒才知道，人鱼和螳螂以及蚊子有些类似。
一开始，怀孕之后的雌性人鱼会吞食雄性人鱼，后来她们发现可以用歌声引来船只上的人类，吞食那些人也是一样的。
甚至吞噬人类后，生下来的孩小人鱼，长得会更好。
听完小人鱼的讲解，罗勒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人鱼为了自己的后代，会吃人。
而人为了人鱼的眼泪、歌声、鱼皮之类的东西，也会捕捉人鱼。
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谁是对的，谁是错的。
站在双方的立场上，谁都没有错。
“你没有吃过人肉吗？”罗勒询问小人鱼黛珊。
人鱼黛珊摇了摇头，诚实回答罗勒：“没有！人肉太酸了！不好吃，鱼鱼更好吃！”
“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罗勒还是有些好奇，他不想继续看视频了，那些画面有点血腥，不利于下饭。
人鱼黛珊指了指视频，没有再说什么。
视频中的雌性人鱼吃饱后，就逐渐散开了。
罗勒发现人鱼黛珊又出现在画面中，狭小的石洞里，人鱼黛珊救了一个人类，并且将其送到无名小岛上，还将其救醒。
“你为什么要救他？他不是你们的食物吗？”虽然人鱼吃人，但人鱼黛珊不吃，罗勒对他还是挺有好感的。
小人鱼黛珊闭着眼睛，半天没有回话，罗勒都以为他睡着了，掏出一块炸鸡块，那香味引得小人鱼睁开了眼睛。
看着流口水的人鱼，罗勒故意将炸鸡吃得咔嚓咔嚓响，惹得小人鱼馋得直咽口水。
“想吃吗？想吃就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救他？”
“他有很多有趣的东西！”小人鱼一把抢过炸鸡，塞到嘴里，含糊不清地回答道。
罗勒继续往下看，果然看到那落水被救的人，掏出一堆有趣的小东西，送给人鱼黛珊。
金属制成的小哨子放在嘴里，轻轻一吹，就能够吹出悦耳的声响。
这家伙还用身上携带的小刀，将椰子壳雕刻成黛珊的模样。
罗勒看着黛珊和那个人类的相处，每天黛珊都会给那个人类，送来新鲜的鱼或者水产食物。
而人类则是用一些叶子变成的小动物，给戴珊作为回礼。
人类被黛珊养在小岛上，没有其他人鱼知道。
这是独属于他们俩的秘密时光。
大约过了一个月，人类的伤已经被养好了。
他告诉人鱼，他想要回家，回到陆地上去。
人鱼黛珊真的送他回家，不过没有送到陆地上，因为半路上他们就遇到了白鸢尾拍卖行的商船。
在那个人类和船上一众人的劝说之下，人鱼黛珊信了他们的话，愿意跟着他们回陆地。
罗勒回头看了一眼人鱼黛珊。
人鱼黛珊有些害怕罗勒此刻的眼神，躲进了水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你就这样跟着他们来了？”
“他们说什么你就相信了是吗？”
“你脑子里装的是核桃吗？这一看就是骗人的话呀！”
“咕噜噜……他们只骗人不骗鱼呀……咕噜噜……”
小人鱼黛珊泡在水里，忐忑地说道。
罗勒叹了一口气，不再继续想了。
无论他怎么想，他都想不通，人鱼的脑袋，究竟是什么构成的。
通过记忆碎片，罗勒能够清楚地了解到，人鱼黛珊上岸的过程。
那居然是人鱼黛珊很珍视的一段回忆。
也是离谱。
还好以后人鱼黛珊会跟随自己。
自己一定要好好教他，不让他轻而易举就被人骗了去！
不过罗勒自己也知道。
要想让单纯的人逐渐变得成熟，需要一些痛苦作为养分。
一时之间，他又有些不忍心。
自己的魔仆和随从那么厉害，保护一条小人鱼的话，应该还是可以的。
尽量让人鱼待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应该就可以了……
望了望窗外的星空，罗勒又回头看了看人鱼的眼睛。
那双眼睛就像是夜空中明亮的星辰一般，纯净而无邪。
这样干净的眼睛，即便是在上辈子，罗勒也很少见过。
只在婴儿身上见过。
年幼的孩童身上，也很少有这种眼神。
视频已经看完，罗勒拍了拍人鱼黛珊的脑袋，轻声说了一句：“睡吧……”
罗勒离开了那个房间。
尽管罗勒已经离开，人鱼黛珊依旧盯着门。
他一直在等门有变化，等罗勒回来。
四周一片寂静。
人鱼黛珊好奇地张望着夜空。
与海底相比，陆地上会发光的小鱼是固定的。
只不过它们好像会眨眼睛，或许是有神灵将它们固定在水面吧。
想起海底鱼巫说的话，人鱼黛珊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找到了，能够让自己灵魂永存的人。
在人鱼一族的传说中，只有信奉神灵的人类，可以得到永久的灵魂。
一般情况下，一条人鱼的寿命只有三百年。
三百年之后，人鱼就会化作泡沫，永远地消失在海面上。
人鱼黛珊听说了那个传说之后，才奋不顾身地想要去往陆地。
鱼巫那里有一种药水，可以用人鱼的声音交换，那东西能让人鱼的尾巴，变成人类的双脚。
不过那个代价实在太大了，而且听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人鱼黛珊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