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明白太后话中的担忧，可只要想到她为何担心，少女就不由得气急败坏。
“好了，好了，是姑母问错话了。”
观察少女衣衫完整，神情也只有恼怒没有其他异常，辛素华放下心，声音放柔哄她：“姑母只是担心皇帝行事没有分寸吓到了你。”
“他吓不到我，他就算要杀我也就是要命一条。”
少女恼道，“但我无法忍受他有那种龌龊想法......”
“这比杀了我还难受！”少女鼻子皱起，神情流露出明显的抵触厌恶：“倒不如杀了我！”
辛素华轻斥：“别说胡话。”
“才不是胡话。”少女看向地上的红手钏，回忆起她和殷朔至今为止的纠葛，似是明白了什么，气愤补充。
“之前在宜宁郡主别庄，他害我落水又将我救起，我还道他良心发现，或是怕被我当众揭穿，如今我才明白，原来他本就是好色之徒，心里有那些龌龊念头。他简直无耻极了！”
“越说越过了。”
眼见着少女愈加口无遮拦，辛素华叹息，劝阻了一句。
可她拧眉沉思，心里也没有底。
渺儿和皇帝之间有旧怨，就算她再偏向自家孩子，也不得不承认旧怨多是渺儿招惹欺凌皇帝。
如今皇帝究竟是什么意思，故意羞辱渺儿？还是真如渺儿所言，他乃好色之徒，见色起意？
辛素华不太熟悉这个便宜儿子，可依她对皇帝的浅显了解，他不是沉溺女色的人。
那就是第一个缘故。渺儿几次顶撞皇帝，新仇加上旧恨，皇帝有意借男女之事羞辱渺儿。
顺带羞辱他的两个兄弟。
五皇子是渺儿的“心上人”，七皇子是渺儿未来的夫婿，两位皇子皆与渺儿有纠葛，他一招就能报复三人。
竖子尔。
辛素华无声斥骂。竟然用这种阴损法子。
“渺儿。”看向娇艳动人的少女，辛素华 心中不妙的感觉更盛，缓了缓呼吸，安慰道：“别怕，你先出宫回府，皇子所也不用去了，皇帝那边我去应对。”
“我知道，姑母......可我能出宫，他也能出宫，皇帝若是不罢休呢？”
想起殷朔的狠辣手段，少女后知后觉生出忧虑，她不怕死，却怕皇帝要实现他的龌龊念头，“不如我离开京城暂避风头？”
辛素华惊讶地看了一眼少女。
这孩子向来倔强，之前皇帝再怎么针对她，她也不避不让，没想到皇帝对她表露“心意”，反而吓得她要逃离京城。
兴许是八字相冲，她实在厌恶皇帝至深。
辛素华轻声安抚：“先不要急。你若此时离京，反而容易被抓住把柄治罪......”
“娘娘！”
殿外的泽兰突然急促提醒，“陛下来了！”
几乎她话音刚落，院内就响起宫人们的接连不断行礼叩首的声音。
“参见陛下！”
泽兰挡在门前，恭敬劝阻道，“容奴婢禀报娘娘......”
话语未尽，几个高大内监走上前，捂住泽兰的嘴将她架到一旁。
“唔唔！”
“泽兰姑娘，得罪了，你伺候娘娘也累了，今儿就歇一歇。”
姚兴顺叮嘱内监不要怠慢泽兰，转身跟上自己的主子。
皇帝已经站到殿前。
看着窗门上的纹路，殷朔抬起右手，毫不犹豫用力推开。
望着走进来的身影，辛素华惊怒非常，起身怒道。
“你竟然带人擅闯长乐宫！皇帝，你眼中可还有我这个太后？”
殷朔没有应答，他踏入殿内，光线从一侧移至另一侧，照亮他不怒不喜的神色，也照亮他脸上清晰的指印。
辛素华定睛一瞧，霎时说不出话，瞪大双眼，满是不敢置信。
皇帝脸上是怎么回事？谁掌掴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