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翰！”
张哲翰出现在霍华德城堡顶层豪华套房沙发上的时候，耳中听见一声粗犷的大吼。
他以为进错地方了，定睛一看，没错，墙上一幅肖像画上的男人，眉心有一个小洞。
茶几上乱糟糟，五六个易拉罐啤酒，塑料袋，酱牛肉，还有几个方便面空纸碗。
旁边坐着四个身穿作战服的魁梧男人，茶几对面坐着两个，沙发上一左一右还有两个，伴随着一声大吼，四个人同时扑了上来。
四个人全都是地藏境以上，其中至少有一个天极境，而张哲翰不过是5级小白，他们中任何一个人都能像抓小鸡一样把他抓住。
不过张哲翰并不是很慌，只简单往后仰了仰，给纯爷们腾出些操作空间。
然而纯爷们并没有如期出现，四名壮汉就像四座山，把5级小白压得结结实实，张哲翰急得大叫：“纯爷们！攻击！”
还是没动静，张哲翰猛然想起在脸书工坊的时候，托雷斯的仿生人曾经说过，仿生人有的时候无法唤出或召回，偶尔会失控。
这事闹的，如果这四人手里拿着刀，现在岂不是已经被劈开瓢了。
用袖锤收俘虏都累成那样，这种情况下5级小白就算使用莲蕖心印也无济于事，只好运起登载舱，看着5秒倒计时。
“停！”其中一名大汉发现身体下的“张翰”异常孱弱，扒开众人，拿出一根光链。
“你们是谁？”张哲翰问道，试图拖延时间。
大汉显然经验老到，根本就不答话，舞动光链往他身上套。
唿唿。
就在光链离张哲翰只有两寸的时候，面具人出现了，两手兰花指在空中划出一个圆。
竟然是久违的无极九式第七式：无常。
众人感觉眼前一花，连张哲翰都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动的，耳中只听见一阵咔吧咔嚓嘭嘭啪啪的声音，接着便是惨嚎连连。
犹如中心开花，四名大汉向四个方向崩了出去，撞墙的撞墙，撞天花板的撞天花板，最后全都摔在地上，一个个鼻青脸肿，断胳膊断腿，惨不忍睹。
面具人站在沙发上，前虚后实摆着poSS，就好像没动过一样，大有当年无极门少门主的风采。刚才一招破敌，那速度和敏捷度，即便是全盛时期的张哲翰也自愧不如。
面具人双手兰花指一环，越绝剑一旦发出，四人必死无疑，张哲翰急叫：“纯爷们，停！”
娘炮动作妖娆定格，张哲翰释出蛛丝将四人捆住，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用光链捆人的那名大汉挣扎着说道：“我是温莎皇家近卫团少校亨利·费尔法克斯，奉命拘捕嫌犯张翰。”他就是撞上天花板再摔下的那位，小腿已经骨折，痛苦不堪。
张哲翰奇道：“我怎么就成了嫌犯了？”
亨利·费尔法克斯道：“有证据表明，你绑架了霍华德家族的约翰尼·霍华德伯爵。”
约翰尼被绑架了？张哲翰心头一凛，“什么时候的事？”
“10月2日晚11:23，就在这里，霍华德城堡大厅。”
“你有什么证据？”
“监控录像和人证。”
“你能调录像给我看看吗？”
亨利·费尔法克斯苦着脸看了看身上的蛛丝，张哲翰抬手撤去，纯爷们即刻改变姿态，兰花指指着正在勉力坐起的彪形大汉。
张哲翰道：“把你的武器扔在地上吧，他会放心些。”
亨利·费尔法克斯略带恐惧地看了一眼兰花指，取出一柄匕首和一把动能手枪扔在地上，右手一拂，把光幕打在墙上。
画面上，霍华德城堡大厅里，约翰尼正在和坎布雷特警署署长哈利、军情六处处长卡尔文聊着什么，黑影一晃，“张翰”突然出现在约翰尼身后，
一掌砍在脖颈大动脉上，释出一根黑索捆住约翰尼，佣人们尖叫，哈利和卡尔文扑上去营救，“张翰”随手一挥，二人倒地，“张翰”拉着约翰尼就地消失。
“放大！”张哲翰盯着光幕上的“自己”。
亨利·费尔法克斯右手虚划，画面拉近，“张翰”英俊的脸庞充满整个画面。
那就是自己，百分之百是，任何细节都丝毫不差。
“后退！”“往前！”“停！”“再往后！”“慢放！”
张哲翰把整个过程反复看了好几遍，还是找不出任何破绽。衣服是白色唐装，不能说明什么，掌劈颈部和击倒哈利、卡尔文的动作简单快捷，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只有那根捆人的黑色绳索可以确定不是自己的，但外观上和以前的套马索很像。
“警署从cIA和军情六处调取了你的资料进行比对，和你的相似度高达99%。”亨利·费尔法克斯说道。
“停！”张哲翰突然叫道。
画面定格在“张翰”最后一个动作上，也就是最后把约翰尼带走的动作。
那并不是把人拉进登载舱的动作，而是一拉就消失了。如果是拉进登载舱，约翰尼会先零点几秒消失，但两人是同时消失的。
张哲翰眯起眼睛，盯着“自己”那只手。
阴遁和逐日功无法携带任何生物，只有用登载舱，可那明明又不是进登载舱的动作，而是一拽就走……
天梭！
那个动作猪八戒做过，在斯卡吉特山谷102近卫营营部，一拽就回到了莱克星顿波吉亚工作室卧室。只有天梭能这样把人直接拽走。
会天梭的只有上帝的仆人，或者像猪八戒这样仆人的仿生人，庖丁的菜刀从约翰尼身上到了厨师手上，厨师的嫌疑最大，那时候猪八戒还没孵化出来，所以他只能是亲自来。
难道厨师的菜刀就是两个月前抢了约翰尼的？不对啊，他的菜刀明明是满级，两个月怎么可能练满级？
还有，两个月前我根本就没到狼界，甚至还不知道什么上帝的仆人，厨师也没见过我，怎么可能变成我的样子作案？
“你现在没话说了吧？”亨利·费尔法克斯说道。
“我说那不是我，你们会信吗？”张哲翰冷冷道，“请你转告老霍华德，约翰尼是我哥们，我会动用一切力量找到他，救他回来。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说罢，收起纯爷们，进了登载舱。
地上三名战士身上的蛛丝同时消失，一名战士心有余悸问：“少校，那个面具人是什么人？”
另一名战士捂着断臂道：“太恐怖了，那就是传说中张翰的成名绝技无极九式吗？”
亨利·费尔法克斯若有所思地看着光幕：“难道……真不是他？”
张哲翰没出坎布雷特，而是去了菲利路27号附近的酒吧，最初来坎布雷特和约翰尼合作打共和军，曾经带着小春初樱在这里和军情六处处长卡尔文秘密会面。
谍报系统有卡尔文的名字，也是那时候加上的，他曾经通过谍报系统发送过共和军据点分布图。
张哲翰给卡尔文发了一条讯息，没有一个字，只有一个定位。
酒吧里空空荡荡，只有一桌客人和一个酒保，张哲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酒保拿着菜单走了过来：“先生喝点什么？”
“卡布基诺。”张哲翰随口道。
卡尔文想回讯来了，只有两个字：“快走！”
但张哲翰没着急走，酒吧不比霍华德城堡豪华套房，在那里出现必定是张翰，他现在用的是随机选择的路人脸，在公共场所抓人你总要先确定是不是你要抓的人。
酒吧里连酒保在内只有三个人，没感受到中天境以上的威压，逐日功早已冷启动完毕，就算动起手来也随时可以开溜。
张哲翰看向窗外，冷静地给卡尔文回信息：“这几个是什么人？”
卡尔文秒回：“警署的人，不过其中有一个三眼人。”
看到“三眼人”三个字，张哲翰一惊，没等他作出反应，站在跟前的酒保已经出手。
距离只有一米，5级小白怎么可能来得及格挡，格挡也没用，一定会被打成相片嵌到墙里去。
张哲翰闭上眼睛在心里祈祷，纯爷们纯爷们……
“嘭！”
听到一声沉闷的响声，张哲翰心里踏实了，睁开眼睛，那名酒保正在往后飞。娘炮挡在桌前，定格着赶山鞭的姿势。
酒保还没嵌入墙里，三米外那桌的两人已经发动，扑向纯爷们。
纯爷们兰花指横着一挥，一人被齐腰斩断，剑影切入另一人肩膀，砍断一条胳膊。
那条胳膊往下掉，没见鲜血狂飙，胳膊掉了一半便没再下坠，而是往回升，聚拢到断口，迅速愈合。剑风掠过，刮飞头上的帽子，露出眉心的一只眼睛。
纯爷们兰花指一旋，剑影藤蔓般卷出，三眼人和被斩成两截的人同时化作三团血雾，剑影所及的桌椅板凳也全都化为齑粉，血肉合着木屑，纷纷扬扬飘落。
此时那名酒保才撞到墙上，没嵌入墙内，直接把墙撞出个人形大洞，飞了出去。
飘落的红色碎屑在空中凝聚，模模糊糊塑出人形，纯爷们兰花指划出一个“Z”字，人形再次溃散，再次聚拢，兰花指又划“Z”，人形又散。
诶？他怎么不用水晶短刀呢？
张哲翰才注意到，纯爷们从第一次战斗到现在，从来就没用过水晶刀，正要出声提醒，绿光一闪，依旧是个“Z”字，聚拢的人形这次没再溃散，而是被“Z”字绿光切成了四块，砰砰砰砰落在地上，再也无法合拢，肠子肚子散在血泊中。
钧天境三眼人无法穿越结界，能到人界来的只有卫道士和仿生人，所以被斩杀的一定是仿生人，但不会是卫道士的仿生人，卫道士都是诸天境，仿生人降一境就是玄天境，地上这位应该就像纯爷们一样，极有可能只是普通三眼人的仿生人。
“你怎么不喜欢用刀？”张哲翰俯身在木屑中扒拉战利品。
纯爷们答道：“用刀就无法使用技能了。”
“你可以用越绝剑运刀啊。”
“您可以，我不行。”
卡尔文信息又到：“还活着吗？”
张哲翰回到：“给我下一个坐标。”
卡尔文发的位置居然在坎布雷特城外38公里的尼维斯峡谷。
那里曾经是张哲翰和天心教的战场，三不管地界，荒郊野外，不可能有摄像头，纵深有三十多公里，谁也不可能在那么大的区域里设伏。
尼维斯河纵贯峡谷，有的地方流水潺潺，有的地方湍急如江，还有断崖式的大小瀑布。
谷底的开阔地带，荒滩、草地和树林之中，郁郁葱葱，层林尽染，三三两两溜达着游客。
尼维斯河边散落的曾经被舒琪带人屠戮殆尽的村子和小镇，如今已换了新的居民，依旧为游客提供餐饮、住宿，售卖旅游产品。
卡尔文选择的会面地点就在峡谷最深处的一个村落，坐在小餐馆的凉棚下面，抬头就能看见废弃的天心镇。
“这个小馆不错，能吃到尼维斯河里的野生鱼。”卡尔文打了个响指。
伙计小跑过来，卡尔文道：“还按老规矩，大份。”
伙计答应一声，转身离去，张哲翰问道：“霍华德城堡抓我的是皇家近卫团，酒吧那些人是谁？”
卡尔文道：“警署署长哈利的人，哈利是埃尔弗的人，所以是埃尔弗要杀你。”
“不是因为共祭会对我的追杀令？”
“有这方面因素，主要原因还是埃尔弗要报你抓他的一箭之仇。”
“我没亏待他啊，在西岱的时候整天好吃好喝供着。”
“他对你的积怨深了去了，记不记得约翰尼对你说过，当初天心教背后的幕后老板就是埃尔弗。”
“怎么会有三眼人？”
“你应该去过狼界，知道三眼人是怎么回事。”
“嗯。”
“共祭会和三眼人之间的合作一年前就开始了，温莎王室本质上就是共祭会的小弟，蒙哥马利说什么，他们就会做什么。”
“约翰尼被绑架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起绑架事件，我在第一秒钟就知道有人要嫁祸给你。”
“你那么肯定？”
“我了解你们之间的友谊，你不可能做那样的事。而且，那人的境界高得出奇，不可能是你。”
“怎么个高法？”
“那种感觉只有我和哈利知道，我们是被攻击的当事人，他那一掌看似看似平平无奇，但境界绝对在半神之上。”
这基本印证了张哲翰的推测，但他还是问道：“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这我就真不知道了，我查过所有的监控录像，找不到任何头绪。但我可以确定，他不可能是幻界五宗中的任何一位。”
卡尔文显然只是知道狼界，对狼界的具体情况知之甚少，不知道半神之上还有无无境。
“为什么要嫁祸给我？”
“据我所知两个原因，一是埃尔弗觊觎霍华德家族的兵权，约翰尼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不除掉他，埃尔弗寝食难安；二是因为你是约翰尼的朋友，天心教那一战埃尔弗感受到你背后的强大势力，除掉约翰尼还必须除掉你。”
“为什么要找一个那么强的人做这件事？”
“霍华德公爵已是中天境，再加上城堡有重兵把守，一般的天极境还真干不了这事。”
这个分析倒也还说得过去，但厨师这种级别的仆人亲自在坎布雷特现身，绝不会那么简单。
“你最后一次看见约翰尼使用菜刀是什么时候？”
“中秋节，也就是他出事的前一天，为什么问这个？”
“没什么，你有没有情报，约翰尼被抓去了哪里？”
“我正要去找你呢，昨天我在黑水公司的线人报告，他极有可能在某个特战营手里。上次你帮联邦警务部破了少女失踪案，我知道你的谍报网比我厉害，想找你帮着去找一找。”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霍华德公爵始终认为你就是凶手，我担心你介入会激化矛盾，反而给埃尔弗可乘之机。所以我想有了头绪在找你。”
“约翰尼是我哥们，就算你不找我，这件事我也是责无旁贷。”
“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地方，当初你和你那些丫鬟杀得天心教尸横遍野，我担心你又会大开杀戒，反而害了约翰尼。”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伙计刚把鱼上上来，“王的女人”群收到一条加急信息。
橘千雪：“来我这儿，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