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
楚尘直接开口命令道，“无论你体内有什么，你首先是雪清羽！记得我们在青州的雪夜吗？记得你教我的冰魄凝神术吗？”
雪清羽的挣扎稍稍减弱，左眼的银白色光芒重新亮起。
“楚……师弟……”她的声音恢复了些许清明。
“对，就是这样。”楚尘继续道，“想想锁灵阵内的日子，想想我们一起对抗寒寂之主的战斗……”
雪清羽的身体逐渐平静下来，右眼的灰蓝色也在缓慢褪去。
但楚尘知道这只是暂时的——青铜碎片的屏蔽效果正在减弱，月姬迟早会再次尝试同化。
“我看到了……”雪清羽虚弱地说，“她的记忆……”
楚尘扶她靠墙坐下：“你看到了什么？”
“痛苦……”
雪清羽的眼中流下两行泪水，一行银白，一行灰蓝，“她被分离出来后，一直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方……玄冥子……用剑冢的剑意折磨她……”
楚尘心头一震。难怪月姬如此怨恨，她承受了三百年的痛苦与孤独。
“所以她想要报复。”
雪清羽继续道，“想要重组混沌，毁灭这个对她不公的世界……”
楚尘沉默片刻：“你能感应到她的位置吗？”
雪清羽闭上眼睛，片刻后睁开：“她离开了古剑冢……正在向北方移动……”
“极北寒渊！”楚尘立刻明白过来，“她要去那里完成重组！”
雪清羽突然抓住楚尘的手：“不对……她还在等什么……”她的表情变得困惑，“她在等……我们？”
楚尘皱眉：“什么意思？”
“她……”
雪清羽的声音越来越弱，“她说……只有完整的‘灵’才能……”
话未说完，雪清羽突然昏了过去。
楚尘连忙检查她的状态，发现青铜碎片的力量已经耗尽，月姬再次切断了与雪清羽的本源联系。
“该死！”
楚尘一拳砸在石壁上。时间不多了，他必须尽快带雪清羽赶往极北寒渊。
但就在他准备抱起雪清羽时，石洞外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楚尘猛地回头，只见洞口处站着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归云老人！
石洞内的温度似乎又下降了几分。
楚尘下意识地将雪清羽护在身后，诛邪剑横在胸前，剑身上的符文微微闪烁。
“归云前辈？”
楚尘的声音带着警惕，“你不是已经……”
归云老人缓步走入洞中，灰白道袍上沾满了尘土，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却带着与往常不同的神采。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左眼灰蓝如混沌，右眼银白似冰魄，与玄冥子如出一辙。
“死了？”
归云老人轻笑一声，“老朽确实死过一次。”
他停在距离楚尘三步远的地方，枯瘦的手指轻轻拂过石壁上的冰霜：“雪丫头的情况不妙啊。”
楚尘没有放松警惕：“前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时间到了。”
归云老人从怀中取出一物——第三块青铜镜碎片！
“玄冥子留下的最后一块‘识’，一直在老朽这里。”
楚尘瞳孔微缩。
三块碎片，分别藏在葬渊、古剑冢和归云居，对应着混沌三魂被封印的三个地点。这绝非巧合。
“你到底是谁？”
楚尘沉声问道，“不只是归云老人这么简单吧？”
归云老人将青铜碎片抛给楚尘：“老朽是玄冥子的影子，是他留在世间的最后一道保险。”
碎片入手冰凉，楚尘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庞大信息流。
但与之前两块不同，这枚碎片中还封存着一段记忆——关于归云老人的真实身份。
“你……”楚尘震惊地抬头，“你是玄冥子的分身？”
“不完全是。”
归云老人摇头，“老朽是他斩出的一缕善念，与雪丫头同源，却比她更早诞生。”
他走向昏迷的雪清羽，伸手轻抚她的额头：“三百年前，玄冥子发现混沌孕育自主意识后，先创造了老朽，试图以善念引导混沌。但失败了。”
“为什么？”楚尘追问。
“因为不完整。”
归云老人的指尖泛起银光，雪清羽的呼吸随之平稳了些，“混沌需要平衡，单一的善念无法驾驭它的力量。于是玄冥子又创造了雪丫头和月姬，一灵双生，代表秩序与混乱。”
楚尘消化着这些信息：“所以玄冥子将你留在星落之地，是为了……”
“等待时机。”
归云老人收回手，“当三魂重聚，管理者现世时，老朽的使命就是确保平衡的实现。”
他从袖中取出一卷古老的竹简：“这是完整的平衡仪式。”
“你们必须在月圆之夜赶到极北寒渊，在混沌潮汐最弱的时候完成仪式。”
楚尘接过竹简，神识一扫，顿时明白了玄冥子的全盘计划。
以管理者为桥梁，让雪清羽与月姬的力量达成平衡，从而创造出一个稳定的混沌循环。
“月姬已经前往极北寒渊。”
楚尘皱眉，“她为什么不等雪师姐？”
归云老人叹息：“因为她知道雪丫头会去。月姬虽然代表混乱，但并不愚蠢。”
“她需要完整的‘灵’才能重组混沌核心，而雪丫头就是那缺失的一半。”
石洞外突然传来雷声，紫色的电光划破天际。楚尘感应到叶不凡的气息正在快速接近。
“叶兄回来了。”他松了口气。
归云老人却神色凝重：“不，不止他一个人。”
话音刚落，叶不凡的身影出现在洞口，身后还跟着黄芩和……铁山？
但铁山的状态明显不对——他的玄铁身躯上爬满了灰蓝色纹路，双眼空洞无神。
“总司长……”黄芩脸色苍白，“我们被袭击了……”
叶不凡的紫霄剑已经彻底断裂，胸口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月姬控制了铁山……我们……”
话音未落，“铁山”突然暴起，一拳轰向最近的归云老人！
老人身形一闪，轻松避过，但铁山的拳头砸在石壁上，整个洞穴都为之震颤。
“退后！”楚尘将雪清羽推向黄芩，诛邪剑直指铁山，“他被混沌侵蚀了！”
归云老人双手结印，一道银灰色光幕将铁山暂时困住：“不只是侵蚀……月姬分出了一部分意识控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