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李星锋偷偷用眼角瞥了眼几位陆军将领紧绷的脸庞，看着他们紧攥着文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的模样，暗自觉得这帮将军也蛮可爱的。
这一下没说透，可把陆军的几个将领急坏了，看他们这神情，怕是连晚上觉都睡不好了！
哈哈哈！
就在周安端起杯子准备继续开口时，坐在右侧的海军代表突然举起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还夹杂着压抑已久的委屈：
“老周，我也打断一下您的话。”
“陆军要百万裁军，那省下来的军费，是不是该优先给我们海军了？”
“这几年每次申请军费，您都说‘先苦一苦，等条件好了再说’，可我们海军，都快苦了十年了，光吃苦没见甜啊！”
“合着就我们海军光吃苦啊！”
“我感觉我命都比黄连苦了！”
这位海军代表说着，情绪越发激动，连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
“我们泱泱大夏，有三百万平方公里的海域，可比起空军的战机、陆军的坦克，我们海军啥像样的装备都没有！”
“南边的菲猴子，就凭着几艘破旧的巡逻艇，在咱们的海域里耀武扬威，还敢跟我们叫板，每次想到这事，我心里就憋屈得慌啊！”
但随后，这位海军将领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下激动的情绪，语气又软了下来，带着几分近乎恳求的意味：
“不是前段时间从拉回来一艘瓦良格号航母吗？”
“能不能先拨点经费，让我们改一改，先让海军用着，哪怕只是练手也好啊！”
周安缓缓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
“怎么用？”
“你告诉我，没有舰载机，没有配套的护航舰队，那艘半成品航母就是个移动的靶子，跟废铁有什么区别？”
“你别在这跟我扯东扯西谈条件。”
“你们海军的军费今年照旧，一分都不会少。”
“但我必须跟你说清楚，在我们拿不到制空权之前，海军的舰艇出去，终究是别人的活靶子。”
“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懂。”
看到海军将领重新坐回座位，周安再次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几分严厉的斥责：
“今天叫你们军方来，是让你们听安排、记任务的，不是让你们来讨价还价、发表意见的！”
“军方的人，把笔记本都拿好，认真记。”
“接下来几年，军事装备会开始全面大换血，从步枪到战机，从坦克到舰艇，都会更新换代。”
“到时候，你们要负责提供能熟练使用这些装备的人才，总不能让我们的科学家放下研究，挨个去军营里教你们怎么操作吧？”
李星锋坐在一旁，一边听一边默默点头。
周老这话一点没错，装备再好，没人会用也白搭。
就像给一个步兵一把导弹发射器，他不会操作，还不如一把步枪管用。
紧接着，周安再次开口，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所有军方代表，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还夹杂着深入的思索：
“霉菌之所以能在全球范围内保持领先，除了装备先进，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的 c4神经网络系统。”
“这种集成了，指挥、控制、通信、计算机，四个系统连为一体，实现了信息实时共享。”
“他们已经形成了完整的体系化作战能力，不像我们，还停留在过去的老思路里。”
“前线部队需要炮火支援了，再层层上报、呼叫炮火。”
“需要空中掩护了，再紧急联系空军，中间要浪费大量时间。”
“在决策和执行上，人家是上下一体，陆军、海军、空军、海军陆战队之间，几乎没有信息延迟。”
“一架战机从起飞到执行任务，背后是一整个航母编队在提供情报、导航、后勤支撑，是多兵种协同作战。”
“而我们，现在还做不到这一点。”
“毛熊那边，也有他们自己的作战体系，叫做统一自动化系统，核心思路和霉菌差不多，也是把多兵种的信息系统串联在一起，实现协同作战。”
“好的东西，不管是来自朋友还是对手，咱们都要学。”
“承认别人优秀不丢人。”
“不会学、不愿学才丢人。”
周安的话音刚落，椭圆形的会议桌旁便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几秒钟后，这种安静被此起彼伏的私语声打破。
有人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哒哒”的轻响，有人侧身凑到邻座耳边，嘴唇贴近对方耳廓低语。
参会的所有人，都在对之前周安的话，展开的热烈讨论。
大夏的目标，从来都是朝着世界第一的方向迈进。
这份执念，像刻在每个参会者骨血里的烙印，从会议室墙上悬挂的“犯我大夏者，虽远必诛”的烫金标语中，便能窥见一二。
八十年代的霉菌与毛熊，无疑是当时全球最顶尖的军事力量。
霉菌拥有遍布各大洲的军事基地，战机编队能在二十四小时内抵达全球任意战场。
毛熊则手握数量庞大的核弹头，钢铁洪流般的装甲部队曾让整个欧洲为之侧目。
但要说两者谁更胜一筹，坐在会议桌上的所有人，都没有答案。
毕竟这两个军事巨头从未在战场上正面交锋过。
可若从过往战争的战绩来看，大夏才该是真正的世界第一。
毕竟，他们曾在半岛战场上，顶着零下四十度的严寒，用简陋的装备击溃了以阿美莉卡为首的十八国联军。
还在北边的局部冲突中，在冰天雪地的山林里，硬生生打赢了装备精良、拥有先进坦克与战机的毛熊。
但战争的形态，早已悄然改变。
就像会议室角落里那台老式座钟的指针，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已经从“传统战场”指向了“信息化战场”。
会议室里的私语声渐渐平息，又陷入了长达几分钟的安静。
这种安静比之前更甚，似乎连众人呼吸声都仿佛清晰了几分。
坐在李星锋右侧的王海抬手捋了捋垂在额前的碎发。他从昨天到现在，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眼下太阳穴还在隐隐作痛。
随后他伸手拿起面前的黑色麦克风，指尖按下绿色按钮时，清晰的“咔嗒”声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突兀。
“我接一下周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