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我那天不该在父皇面前同你吵，也不该在你面前借了明兰的字帖，可你真就一点机会都不肯给我么？”
宇文明晖心底啐了一口，宇文明德可以啊，这么快就把自己在皇帝面前哭闹博同情的那一套学会了。一边说着是自己做错了，一边又把错处疯狂推给自己，这么一来受欺负的小白花不就成了他吗？
不行不行，宇文明德和皇后母女两个这么联手给自己扣帽子，宇文明晖咬着牙想到，她必须换个路子走。
可眼下时间这样紧迫，她怎么想得出新招啊！
“你们闹够了没有。”皇后忽地拍了一下桌子，略带怒气地说道。
宇文明德立刻止了话头，红着眼眶看向皇后。
皇后没回应她，转头问另一个宫女：“给九公主诊治的那个御医，你去太医院把他找过来。”
“这里是椒房殿，你们两个是我魏国的公主，皇室贵胄，竟然如同外面市井小民那样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平日里嬷嬷，先生，都是怎么教导你们的？”皇后的语速并不快，每个字却如千斤重石一般掷地有声，屋内鸦雀无声，宇文明晖被皇后话语间流露出的威严吓得心都颤了三颤。
她从前都只从小说里，或是电视上看到所谓上位者的威严，就算穿过来成了一个皇室公主，平日呆在宫里，接触到的皇子公主除开宇文明德这样对她有莫名其妙怨恨的，大多都还是会维持表面上的礼节，也算是和气。
而见到皇帝那两次，接触时间都比较短，她又几乎是一直都跪着的，是以也没什么很深的印象。
这样算来自己好像还没体会过什么皇室的贵气……
今天在皇后这里，她算是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不容人反抗的威仪。
这就是久居高位的人么……
震惊，惧怕之余，宇文明晖感觉自己还有点其他的什么情绪。
不容她多想，皇后又说话了：“既是姐妹，就该互敬友爱，一天到晚，你怨我，我恨你，是谁教给你们这些的？”
宇文明晖这会儿还有点没回过神来，宇文明德已经跪下主动揽责了：“母后，都是儿臣的不是，是儿臣没有遵守母后与先生的教诲，儿臣回去后便好好抄读书籍训诫，反省自己。只是九皇妹年纪尚幼，之前授课也……”她突然露出惊慌的神色，突兀地掐掉了后半截话语，转口说道：“请母后不要责罚九皇妹。”
“三皇姐不必这样维护我。”宇文明晖终于反应了过来，跟着也跪下了，“是儿臣出言不当，惹得母后与三皇姐的误会，归根结底，其实还是儿臣一人的错处，母后罚儿臣一人便是!”
皇后冷眼看着她们两人的举动，没做表态。
宇文明晖心里没有底，大着胆子偷摸抬眼瞄了一眼皇后，却被她眼底的凌厉吓得又是一哆嗦，慌忙收了眼神不敢再有别的举动。
“启禀皇后娘娘，蒋御医到了。”皇后之前派出的宫女站在珠帘外低声说道。
“蒋御医，方才九公主不舒服，是什么原因？”
那御医隔着珠帘，只能模糊看见里面跪了三个人，皇后坐在榻上铁青着脸，以为皇后是在因九公主生病一事处罚宫人，不敢耽搁，如实答道：“回皇后娘娘，九公主只是一时吃得急呛着了，并无其他大碍。”
“那福饼可有什么问题？”
“臣斗胆尝了福饼，又和旁边桌上的福饼对照了，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问题。”
“你退下吧。”皇后招了招手，蒋御医忙不迭地应声离开了，皇后看着面前跪着的几人，冷哼一声，说道：“好，好啊，现在又有第三个原因了，你们说，我该信哪一个？”
宇文明晖不敢应声。
到这一步，她就算想出什么招来也已经没用了，恐怕还要被皇后说成是不知悔改的狡辩，倒不如摆个好一点的态度，想办法把罪名减轻一点，皇后也不能给她太过的惩罚。
“口出不当，不敬皇姐，还撒谎混淆事实，你怎么成了这么一副模样！”皇后痛心疾首地对着宇文明晖说道，言语间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到底是我对你的管教出了问题。”她叹息一声，眉头紧皱，“从前你不愿跟着其他人一起去上课，我念着你年纪小，也就没多说什么，前段时间听说你开始读书练字，我还欢喜，意味你终于懂事了，没想到你……你……”她没再说下去，旁边的宫女慌忙上前给她顺气。
宇文明晖等皇后稍微平静了些，轻声说道：“是儿臣一时昏了脑子……”
皇后完全不给她辩驳的机会，挥手说道：“你别说了。秋白，明儿派两个管教嬷嬷去玉明殿，务必好好看管教导她的一言一行，再有像今日这样的事情闹出来，就自己去领罚吧！九公主回去后禁足七日，罚抄《女德》一百遍，抄好了送到我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