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你做事情，倒也还算可以，怎么如今做一件坏一件？”
宇文明德只着了素白的抹胸长裙，薄如蝉翼的大袖衫松垮垮地披在她身上，行走间裙裾起伏飘扬，如重重叠叠的雪白浪涛。
她走到连翘面前，单膝跪下，一手轻轻抚摸上连翘的下巴。
外衫因为她的动作从肩头滑落，白皙无暇的娇嫩肌肤在烛光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给宇文明兰下药被人看见，让宫女把陈瑜带出来也没成功，还让那个小贱蹄子找了父皇撑腰……啊我知道了，你是故意这么做的对不对？”
连翘嘴微动，却是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宇文明德盈盈一笑，声音温柔如阳春三月的暖风：“你怎么不说话呀？是哑巴了吗？可我看你的舌头还在啊……难道说你和别人不一样，有舌头是不能说话的，要没了舌头才能张口说话吗？”
连翘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拼命摇头。宇文明德的指腹在她面颊上滑过，却招致了连翘身子更加剧烈的颤抖。
“你想说什么？你不说出来我怎么会知道呢？是不是因为父皇把宠爱都给了那个小贱蹄子，你觉得我要倒台了，想着给我办坏事讨好她，成为玉明殿的一条狗呢？”
不是的……不是的……连翘在心里疯狂呐喊，弯曲的两条腿急促地弹动着。
可她说不出话，也动不了身体，只能看着宇文明德的脸在自己眼里不断放大，感受着她冰凉的手指在自己脸上一转又一转地画着圈圈，这如同情人间的亲昵动作，在连翘眼里却有如死亡来临时的丧钟。
宇文明德鼻尖微动，闻到了刺鼻的尿骚味。
她顿时嫌恶地往后远离了连翘，紧跟着一脚把她踹到了房门口。连翘没有遭住，一口鲜血吐出来，又变成稀稀拉拉的血点落下，如同一场小小的血雨。
“啊！你，你这个贱种！”宇文明德面目越发狰狞，两手弯曲成爪，挡在自己面前，止不住地痉挛。
连翘躺过的地方，留下了人形的深色印记，不知道是什么液体留下来的。
香炉里依旧飘散出淡淡的白色烟气，甜腻的芳香和尿液，血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完全不顾宇文明德的癫狂，一个劲儿地涌进她的身体里，让她益发疯狂。
她在屋内跌跌撞撞地乱跑，外衫早已被她踩在脚下，破损不堪。她的手够到的一切东西，都被她横扫在地，原本被扎起的长发也因为她剧烈的动作尽数散落，纠结在了一起。
此刻的她全然没了公主的端庄高贵，像极了路边乞讨的疯婆子，癫狂无比，让人恐惧退避。
听着屋内接二连三的器物破碎，和嘶哑的吼叫声音，外头的宫人皆是胆战心惊，个个都低着头，全靠身后墙壁的支撑才没有被吓倒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啊！啊！”她双手抱头，痛苦地瘫倒在地，双腿被瓷器的碎片划出无数细小的伤口，殷红的血珠冒出来，被印在素白的裙上，成了冬日绽放枝头的点点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