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神意可为何状?石头?石山?石斧?还是什么?
张元敬第一个念头,自然是如源生石一般的圆石。不过,此念初起,即被他否去。
圆石厚则厚矣,终究杀伐不足,守强攻弱,不免被动。
石斧之念,则与雷斧一样,源自筑基境的灵器玄晶大斧。
考量数息,感到斧兵虽长于杀伐,但不免薄弱。若是做得甚厚,又失之于重,优势不显,而缺点兼有。
如此,反不如造成石山之形。山则厚,防御强大;山也重,攻击也非不强。缺点当然也很明显,便是速度过慢。
但是,神意并非实物,本无重量。若能把神意之特点与土功之长处结合起来,便可两全其美。
故此,凝造神意石山,其难处并非塑山之外形,而在于举轻若重,以无重之神意,造万钧之石山。
他于阳神之中,凝出一道神意,数度尝试,形状可任由变化,但重量却难有半分增减。
神意缥缈如无,遂可条分缕析,化作无数,若重而有量,反难行分神之法。
他时而参悟,时而试验,总觉个中关窍就在眼前,却兜兜转转,寻不出来,不禁有些急躁。
此时,天中说话的主角,已经换成了木龙。
“要说东极星域那些早已被岁月尘封的古事,吾还是知晓一些的。其实,你们或也听过,只是当初不曾在意,所以未曾联想起来。东极星域,大能辈出,李大尊是如今名头最响亮的一位,但要是往前回溯几十万年,释迦祖师却是最耀眼的一位。”
木龙停顿片刻,继续说道:“那时,释迦祖师还不是祖师,其名摩多厄。”
“摩多厄?”殇凤惊讶道,“吾听过此名,不是始魔族天才吗?”
木龙道:“不错,正是他!那一代的绝世天才,被诸族所忌惮,曾遭无数次暗杀,但皆化险为夷。后来,却不知何故,叛出始魔族,独身前往极西之地,开辟西天佛国,成为一代祖师。魔羽,你说他为何叛出始魔族?天魔始魔是一家!”
魔羽冷冷说道:“你都说了,他是东极星域走出的,自然不是始魔一族,何来叛不叛一说。”
“呵呵!魔羽兄,何须如此。对于此事,始魔族虽然讳莫如深,但吾恰好听过一些。”
木龙讥讽地笑了两声,“据说,摩多厄本是人族修士,却多灾多难,一生困厄不断,百年难成筑基,眼见就要寿尽而亡,幸遇潜入东极星域的始魔族传经师,得了一部渡难经,遂转入魔道,就此一飞冲天。
“他合道以后,被始魔族真仙接引去了始魔界,拜入首席大经师门下,很快便渡劫成仙,并在诸天万界闯下名头。不过,那时他已经完成魔气重铸,成了彻头彻尾的始魔族。魔羽,吾所说无错吧?”
魔羽自顾自转运法诀,没有睬他。
木龙也并不要他答复,又继续说道:“可他为何要叛出始魔族呢?吾听说,此便与天魔族有关了。天魔与始魔,同族而不同脉,所传功法也有区别,据说针锋相对,水火不容。摩多厄却是敏锐发现,两族功法乃是互补。
“原本,也不是没有两族天才发现此秘,但囿于长久以来的仇恨,都不能向对方开诚布公,也不愿学习对方功法。摩多厄却无此顾虑。他也是个有魄力的人,寻了一个借口,离开始魔界,竟潜入天魔界,自坏境界、自废修为,重新拜入天魔族一位传经师门下,依靠超卓天资,再次修成真仙。
“嘿嘿,他在天魔族中,却只作普通真仙,在外名气不显,知道他的外族修者少之又少。所以,当他离开天魔族时,除了亲近的几位,实则也无人关心。
“这位离开天魔界,也不回始魔界,只想寻个隐秘去处,把两族功法合一。恰巧此时,始魔界的首席大经师找了过来,结果发现他一身天魔族功法,自是气得七窍生烟、怒不可遏,遂与之大战,意欲清理门户,孰料摩多厄道法精妙,竟不能制,乃被其轻松脱身。如此,方才有了摩多厄叛族之说!”
木龙叹息一声:“要说这位,也真是有大本事的。独去西方,于荒僻之地,融二族功法,集诸道大成,创立了真言佛法一道,成为西方祖师,真是高山仰止!”
殇凤冷哼一声:“行了,木龙!别在这里感叹了!说了这一堆,也没讲释迦祖师为何要于此布局,与李大尊角力!难道也是要阻李大尊证道?快说快说!天劫就要扫清恶力、全部落下了!”
木龙说道:“此事便要问魔羽了!吾猜测,多半是此地对于释迦祖师证道极为重要。甚至,关乎其能否证道!”
殇凤诧异问道:“为何?就因他出生于此?此地不是还有其他大能,他们为何不来争夺?”
木龙道:“吾哪里知道!问魔羽!”
殇凤当即大声问道:“魔羽,吾等与你共谋此界数万年,如今生死难料,难道不给吾等解释几句,让吾等便死了也好做个明白鬼!”
魔羽笑了笑:“木龙,看来你的跟脚也不简单,竟知道释迦祖师如此多的秘闻。罢了,吾也懒得问你来历,左右吾等都活不了几日了!你们若想搏一把,就赶紧让万界壶打开通道,立即离去。否则,天劫一落,便再无机会!”
殇凤气急,怒道:“魔羽,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愿透露几句真话吗?凌羡!素血尘!石千窍!巨南!你等是已经知晓了,还是漠不关心?”
然而,无人应答。
它越发愤怒,再次质问,依然不得回应。
楚流怆然说道:“既是如此,夫复何言!殇凤兄,无须强求。万界壶,极魔拱道大阵的阵眼,就在天魔渊底,你一看便知。速速放开通道,让吾等离去!”
“哈哈哈,这才是有诚意嘛!诸位准备好,吾立即打开通道!”万界壶大笑,颇显得意。
“小子,你还未克制诛神剑意志吗?若实力不足,那就突破境界!化神第三境,凝意。知不知道何为凝意?虚神而实意,神则轻,意可重,神虽分,意则一!”魔羽忍不住再次传音催促张元敬。
此话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张元敬顿时醒悟,凝炼神意雷斧,不在于法门或技巧,而是突破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