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里,太皇太后是长辈,自然不用出席高太后的寿宴。估摸着寿宴差不多了,她问向王禄:“德宁与驸马难得回来一趟,不知道高氏是否留他们在宫里小住?”王禄知道说的是德宁公主赵嘉华,连忙应着:“回娘娘,正是如此。德宁公主与驸马前几日每日是回公主府住的。从前日开始,太后娘娘恩赐德宁公主住在她的偏院,说是要好好叙一叙她们母女情分。公主与驸马就没有再回公主府了。”
太皇太后轻轻笑着:“这个时候驸马忽然回京,她又忽然转了态度,想来怕是驸马与变革有关。”王禄并不多言,前朝的事他本就了解不多,也不敢犯了什么忌讳。就婉转的回答:“若与变革有关的话,要不要请了官家过来问问?”
太皇太后轻轻摇头:“算了,这个时候忽然叫了他来,高氏知道了会不高兴的。她心思重的很,恐怕又会猜忌官家几分。”然后她思忖了一下,吩咐王禄道:“你让人去她宫门口盯着,看她明天后天会召什么人入宫。”王禄应了转身下去。
刚刚走了两步,太皇太后又叫住他:“另外,你明日早上叫德宁与驸马过来一趟,说我老婆子想她了,叫她们一起来坐坐。”
王禄连忙应了,下去安排。
第二日刚刚用完早膳,赵嘉华带着徐晟康应召来到了太皇太后宫门口。王禄连忙将人迎了进去,待到主厅用茶。
太皇太后在主位上笑的和蔼,对着赵嘉华说着:“前两天你们刚刚回来匆匆忙忙来了一趟,没什么时间说说体己话,我心里总是惦念着。想着昨日你母亲的寿宴也忙完了,今日就喊你们过来坐坐,聊聊家常。”
赵嘉华自小没怎么在太皇太后身边长大,对于太皇太后没那么依赖。不过想着自己远离京城,难得回来一趟,理应承欢膝下、尽些晚辈的孝心。于是起身告罪:“都是孙女的错,劳烦皇祖母惦念。我与驸马理应多多的近前尽孝的,还望皇祖母不要责怪我们才好。”
太皇太后笑着摆手说道:“你们远在泸州,回京一趟不容易,太多的事情要处理,我老婆子怎么好总是拘着你们?无碍无碍。”说完她接着问道:“泸州远在千里之外,你自小没离开过京城,一切可习惯?”
赵嘉华笑着回答:“回皇祖母,泸州虽远,但人杰地灵,民风淳朴,各种吃食也好吃,驸马……驸马一家待我极好……”她最后一句红着脸说着,后面的话都说不出来。
太皇太后听了十分欣慰道:“那就好、那就好。你在外面一切安好,我们才放心。也难为徐家了。”她又微笑着转向徐晟康,问道:“不知徐卿家可好?”徐晟康连忙起身鞠躬回话:“家父身体康健,多谢太皇太后娘娘关心。”
太皇太后点点头徐徐的说着:“我与你父亲也是有过几面之缘的。当年仁宗还在位时,就十分欣赏你父亲的才能。没想到一去泸州几近十年之久。人都说十年育木,你父亲也算把泸州育成了一颗郁郁葱葱的大树了。这几年人都夸赞物产丰茂、百姓富足、一派欣欣向荣。”
徐晟康听着不卑不亢的回答:“太皇太后娘娘过誉了。家父身为一方父母官,自然要守一方百姓。我们只是尽人臣之职罢了。”
看到徐晟康神态自若、宠辱不惊,太皇太后对他也算满意,于是接着说道:“听闻你父亲曾师从范仲淹那个老小子,想来也是有些大作为、大抱负的。如今国运飘摇、内忧外患,还希望你们能坚守本心,为一方天地、守四方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