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失败的攻城
算上之前查理独自杀死一头狗熊，一些贵族擅自给他取的“猎熊者”的称号，查理现在可以说是拥有两个响亮称号的强者了。
不过这对查理来说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好处，军中将士诚然对他充满了尊敬，但也只是对待强者的尊敬罢了。
这场胜利过后，军团继续围困希巴勒·祖姆尔堡，令人遗憾的是，城堡内的守军非常谨慎，并没有趁着军团外出开战的时候偷袭营地——留守的副将为了应对偷袭准备了很多计划，他甚至还想着趁机拿下城堡。
不过现在看来，他的计划都没能派上用场。
军团围攻城堡的同时，也派出了大量的骑兵前去阿塞莱本土洗劫物资，骑兵们抢劫村庄，搬空村民的粮食，甚至将许多村民一并掳走，使其成为军团奴隶。
温吉德苏丹对此无能为力，在被军团击败后，苏丹带着残存的队伍一路南撤，一直撤到坦姆努堡才停了下来，随后向国内的其他埃米尔发布征召令，要求埃米尔们带领更多军队前来汇合。
1085年9月20日，长期围困希巴勒·祖姆尔堡的第一军团终于得到了第二军团南下的消息，第二军团在俄洛斯的率领下已经进入卡勒萨交通网，很快就能与第一军团汇合。
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女皇决定在第二军团到来之前将希巴勒·祖姆尔堡拿下，这样一来与第二军团汇合后，他们便能继续南下深入阿塞莱苏丹国的本土，围攻坦姆努堡。
于是，21日上午，军团正式对城堡展开攻势，在激昂的军团号角声中，一架架云梯与攻城槌在奴隶的推动下缓缓走上斜坡，向城墙推进，而军团步兵们和射手则是躲在挡箭板后面，借助挡箭板的掩护前进。
步兵们前进的同时，被部署在后方的十余架配重式投石机、投石车与弩炮也一齐投入战斗，工兵们将一块块沉重的巨石放入投囊内，紧接着在军官们的喊声中，沉重巨石被高高投射上空，在半空中呼啸着发出刺耳的破空声。
数秒后，巨石便在工兵们的目光中重重砸在希巴勒·祖姆尔堡的白色城墙上，那巨石砸在城墙上的瞬间，让整座城墙都颤抖了起来，也在城墙表面留下了一个显眼的白色凹痕。
“该死的，注意躲避炮击！”
城墙上人影晃动，阿塞莱指挥官看着从天而降的巨石，撕扯着嗓子大声向周围的士兵预警，他话音落下，一枚巨石就直接砸在了离他只有不到两米外的一段墙垛上，巨大的力量将那石制墙垛砸得粉碎，其中几片碎石甚至弹到了他的脸上，让他脸颊生疼。
巨石不仅击碎了墙垛，还将躲在墙垛后面的士兵跟着砸成了一滩肉酱，指挥官眼睁睁看着那个倒霉的士兵的上半身被巨石削去，只留下还带着肠子的腰部以下的躯体站在原地，数秒后才轰然倒下。
“散开！散开！注意躲避！”
在阿塞莱人的叫喊声中，又有着数枚巨石落下，让城墙不断颤抖，即便是在城墙底下，帝国士兵们都能够听见从头顶传来的哀嚎声。
在己方投石机与弩炮的掩护下，攻城器械终于被推上斜坡，步兵也进入了城墙上阿塞莱守军的射程范围内，一时间箭如雨下，箭矢从城墙、箭塔不断飞出，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射向推进的帝国步兵。
帝国步兵早有防备，他们纷纷将盾牌举过头顶，以此来掩护推进中的攻城槌与云梯，而帝国射手和弩手们也借助挡箭板向城墙上的守军互射，箭矢在半空中不时飞过，射向对方。
查理以步行姿态跟随军团一同投入进攻，他看着那座居高临下的城堡，看着缓慢艰难推进的攻城器械，不禁摇了摇头，因为地势的缘故，攻城器械的推进要比攻打其他城市更加艰难数倍，守军得以依托地利不断向山道上的军团射击。
“继续前进，加快速度！”
一架在山道上艰难推行的攻城槌内，一名百夫长大声呵斥着那些被从阿塞莱本土抓来的军团奴隶，勒令他们加大力气，军团步兵们就护卫在这架攻城槌周围，用坚固的盾牌抵挡着阿塞莱守军的火力覆盖。
为了阻止帝国人将攻城槌推到城门，守军不断以火矢向攻城槌密集射击，那箭头燃烧着的箭矢从四面飞来，叮叮当当地打在攻城槌的单薄顶棚，好在工兵在打造攻城槌的时候特意用不容易燃烧的皮革铺了一层，不然这架攻城槌已经燃烧起来了。
不过守军的手段可远远不止这些，在攻城槌推上靠近一侧城墙的山道后，那段城墙上的守军在军官的命令声中拿起了装满火油的油罐，他们将油罐装在用来守城的小型弩机上，朝着那架攻城槌射去。
油罐飞出，精准地击中攻城槌的顶棚，脆弱的陶罐受力后当场碎裂，里面的黑色火油流了出来，从顶棚渗透下来，滴在底下的士兵和奴隶身上，底下的人很快闻到了一股难以言表的味道。
那名百夫长抽了抽鼻子，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大变，喊道：“快离开这里……”
他话音未落，数支火矢射中顶棚，火焰迅速被引燃，将整架攻城槌连带着底下的士兵和奴隶都一并吞噬，底下的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四散而逃，那名百夫长跌跌撞撞地向外跑出几步，随后便脱力倒在了地上，不断挣扎着，向那些呆愣住的士兵伸手祈求得到帮助。
周围的士兵都被这一幕惊吓到，空气中很快弥漫起一股难言的烤肉的香味，闻到这股味道的士兵们想到了什么，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一些心理承受能力较差的更是当场呕吐不已。
随后，他们就再次遭到了守军的集火射击，箭如雨下，这些军团步兵只能在盾牌的掩护下慌忙撤退，而那些浑身冒火在地上痛苦哀嚎的士兵也很快被守军射出的箭矢一一射杀。
攻城槌一时受挫，更加轻便的云梯倒是很快就被抬到了城墙底下，士兵们在己方射手的掩护下合力将云梯架在城墙表面，几人在底下扶稳，其余人则将盾牌举过头顶，嘴里咬着佩剑，踩着云梯向上攀爬。
“上！上！上！”
一名军团百夫长站在云梯底下，催促着士兵向上攀爬，不时有箭矢和标枪从头顶落下，为了阻止军团顺着云梯登上城墙，守军也用上了擂石滚木，他们冒险探出身子，举着擂石向下奋力砸去。
那沉重的擂石迎面砸下，即便是军团步兵将盾牌护在头顶也不能起到防护的作用，只听到一阵清脆的碎裂声，那盾牌直接被擂石砸碎，落下的擂石又砸中了士兵的头盔，让头盔整个凹陷下去，鲜血四溅，脑浆迸裂，士兵惨叫一声便从云梯上摔了下去。
“掩护他们！”
军团百夫长高声喊道，士兵们纷纷举起标枪，只要有人敢冒出身子，就马上会有标枪向他飞去，一个阿塞莱步兵举起擂石刚准备探出身子往下扔，就迎面看见数支标枪向他飞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标枪便穿透了他的身躯，阿塞莱步兵哀嚎着栽落下来。
“火油准备！不能让他们上来！”
在阿塞莱指挥官的命令下，守军这才想起他们还有火油这一利器，他们拿起装满黑色火油的陶罐看也不看直接朝底下扔了下去，在一道道清脆的碎裂声后，城墙底下顿时弥漫起浓郁刺鼻的火油气味。
闻到这个味道，再看着那溅出来的黑色火油，军团步兵们面色大变，慌忙朝着外面撤退，想要远离这里。
但还没等他们跑出多远，一支火把就从城墙上扔了下来，下一秒，大火猛地腾起，瞬间将城墙底下的一切吞噬，还在云梯上的军团步兵顿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炙热的火焰舔舐着他们的屁股，也燃烧着云梯，继续往上也是死路一条。
阿塞莱人没有给他们选择的余地，在火焰腾起后，他们纷纷探出身子，向云梯上残存的军团步兵射击，一支支箭矢迎面飞来，绝望的士兵们惨叫着坠入火海，城墙底下就如同人间地狱一般，回荡着这些士兵撕心裂肺的哀嚎。
阿塞莱人的火油烧得帝国人胆寒，士兵们惊恐地看着那些葬身火海的士兵，不愿继续进攻，拉盖娅女皇见状也只好暂且收兵，安抚士气。
沉闷悠远的撤退号角在这时也显得悲壮，帝国步兵们听着号角声，都松了口气，丢弃那些攻城器械和地上的尸体撤回了山脚下的营地。
和帝国步兵们的垂头丧气相比，城墙上的阿塞莱人则是一片欢腾，他们欢呼着庆祝击退了帝国人的进攻，也庆祝自己在这场战斗中存活下来。
“该死的。”女皇看着撤回来的士兵，再看看从城堡那边传来的欢呼声，也没有顾及所谓的修养，暗自骂了一句。
阿塞莱人肆无忌惮的欢呼声更加打击了败退回来的士兵们的士气，可以看出来他们心情低落，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战败后的颓败，这也很好理解，毕竟他们在这之前曾经两次击败了温吉德苏丹率领的军队，还活捉了苏丹唯一的儿子。
可现在，在面对这样一座偏远的城堡时，他们却受挫战败了。
“我们不能放任阿塞莱人这么嚣张了。”伊拉同样恼怒，她说道：“我们应该给阿塞莱人一个教训瞧瞧，让他们明白冒犯帝国威严的下场有多么的严重！”
“你要怎么做？”拉盖娅看着她，反问道。
“我们应该用投石机向城内发射燃石。”伊拉咬着牙说道：“他们不是很喜欢用火吗？那就让他们感受一下火攻的威力，我记得我们军中也有一些火油储备。”
拉盖娅听言一怔，她只思索了几秒，便同意了伊拉的提议，伊拉随即下令将储备的火油提出来，浇在投囊内的巨石上，点燃巨石，向城堡投射。
在伊拉那充满阴鸷的目光中，数枚燃烧中的巨石呼啸着被投射上半空，巨石拖拽着长长的黑色尾焰在半空划过，顿时引起了城堡内外的所有人的侧目。
还在欢呼中的阿塞莱人停了下来，他们看着那朝着城堡飞来的燃烧巨石，先是愣了几秒，随后城墙上的士兵们便炸开了锅，他们大叫着企图撤离城墙，但燃烧巨石的速度比他们更快，一枚枚巨石或是直接击中城墙，或是越过城墙落入城堡内部，杀伤人员摧毁建筑。
轰——
一枚燃烧巨石击中了城堡内部的一座茅草棚子，轻易将棚子击穿，砸中底下堆积着的物资，巨石上的火焰迅速点燃了棚子上的茅草和周围的木材，火势蔓延开来，引起周围的一阵惊呼。
“发射，继续发射，让复仇之火席卷希巴勒·祖姆尔堡！”
伊拉看着一枚枚巨石拖拽着尾焰向城堡飞去的这一场面，面容上满是残忍且欢愉的笑容，营地内的士兵们同样欢呼起来，他们大声喝彩着，似乎这样就能发泄他们刚刚在战场上遭受的憋屈和耻辱一般。
“躲起来！躲起来！”
阿塞莱指挥官站在城堡内的空地上，看着周围四散而逃的军民大声疾呼，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轰的一声，他下意识抬头看去，就看见城墙上存放着火油的地方刚好被一块巨石击中，飞溅的碎石击碎了保存火油的陶罐，飞溅的火星则是点燃了漏出来的黑色火油，并引发了一阵骇人大火。
大火在火油的加持下迅速蔓延开来，并将周围的一切吞噬，不论是已经死去的士兵的尸体，还是散落一地的军械，亦或者是存放军械的木箱，皆被可怕的火焰吞噬。
即便是站在城墙底下，阿塞莱人仍然能够感受到从头顶传来的阵阵热浪，火焰中不时响起几道爆炸的声音——木材内部细小空腔受热后急剧膨胀并导致的爆裂产生了极为细小的冲击波，将燃烧着的木屑火星向四周吹去。
看着这一幕，拉盖娅女皇顿时意识到这是再度发起进攻的一个好时机，她看着那些因为己方炮兵的轰击而受到激励的士兵们，当即下令集结士兵，向希巴勒·祖姆尔堡发起第二次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