纥骨力金率领着残兵败将,一路狼狈地逃回了营地。
夜色如墨,狂风在旷野中呼啸而过,吹得营帐猎猎作响。
他的心中满是愤怒,再败一场!
心中怒火将他的理智彻底焚烧殆尽。
回到营帐后,纥骨力金一脚踢翻了面前桌案,
桌上的酒壶、酒杯散落一地,发出清脆碎裂声。
他双手握拳,关节泛白,
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布满了血丝,怒吼道:
“把那个老东西给我叫来!”
不一会儿,一位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的老者被亲信带到了营帐之中,
看他的模样,显然已经被收拾过了。
老者低着头,脚步蹒跚,心中充满疑惑,更多的是忐忑。
丝毫没有白日的从容。
纥骨力金怒目圆睁,仿佛要将老者生吞活剥。
他指着老者的鼻子,大声骂道:
“你这老东西,给的什么情报?
害得我军大败,损失惨重!
今日若不给我个说法,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老者吓得浑身一颤,双腿一软,哆哆嗦嗦地说不出来话。
“给我跪下!”
押着老者的两名军卒毫不客气,
一脚就踹了过去,老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抬起头,脸上满是无奈:
“右贤王,老朽也是多方打听来的消息,
经过许多人确认后,才得出那武安军营地的布置。
谁曾想,他们竟然临时更换了作战布置,这实在是我始料未及的啊!”
纥骨力金听了,心中的怒火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愈发旺盛。
他大步走到老者面前,
一把揪住老者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道:
“临时更换布置?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
如此重要情报,竟如此草率!
你可知道,因为你的情报,有多少兄弟丧命?你该当何罪!”
老者被勒得喘不过气来,脸色涨得通红,
双手拼命地抓着纥骨力金的手臂,艰难地说道:
“右贤王...老朽...老朽并非有意...
但...但如今当务之急,
是找出那武安军的新布置,以便下次进攻能够一举成功啊...”
“还有下次?”
纥骨力金听了勃然大怒,一巴掌就抽了过去,
“老不死的东西,一派胡言。”
老者被他抽得口吐血沫,心中也生出了一些恼怒,
“右贤王,营寨的布置我等确认过,绝对没有问题,
想来右贤王与一众军中将领也曾有讨论,没有问题才确认出兵,
武安军临时更换了布置,与我们有何关系?
是情报没给吗?还是收了钱不办事?又或者是我等坑害右贤王?”
纥骨力金听了,心中一动,松开了揪着老者衣领的手。
他说得没错,如今大乾乱成了这般模样,的确没有理由再坑害纥骨部军卒。
现在,纥骨部军卒就是他们在外的支撑,
一内一外才能硬气地对抗朝廷。
纥骨力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说道:
“好,既然你说得有理,
本王就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抓紧去探查武安军的最新布置!”
老者定了定神,思索片刻后说道:
“右贤王,老朽打算亲自再去武安军营地附近探查一番。
这一次,老朽定要摸清他们的详细布置,
包括各个军阵位置、兵力分布、陷阱和伏兵等等。
只要我们掌握了这些情报,
下次进攻,定能让他们获得大败。”
“好,本王就信你这一次,
但你要记住,若再出差错,休怪本王无情!”
老者连忙说道:
“右贤王放心,老朽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
老者领了纥骨力金的命令后,一夜未眠。
对于这次失利,他也十分纳闷,
稍有不慎,不仅合作不成,可能还会连累家族,
让家族在日后的争端以及新朝中吃亏。
天色微亮,老者便起身收拾好妆容,
他换上了一身普通百姓的粗布衣裳,将自己伪装成一个送粮小商贩。
老者赶着装满粮草的马车,带着几名小厮,从京畿朝着武安军营地缓缓驶去。
一路上,他小心翼翼,时刻留意着周围动静,好在一切顺利...
终于,他来到了武安军营地前,
守门的军卒拦住了他的去路,大声喝道:
“站住!干什么的?”
老者连忙赔着笑脸,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递给军卒,说道:
“军爷,小的是京中派来送粮的,这是文书,您过目。”
军卒接过文书,仔细查看了一番,又上下打量了老者一番,
见他模样普通,粮草也并无异常,便挥了挥手,说道:
“进去吧,把粮草送到后寨,不得在营地中乱逛!”
老者连忙点头哈腰,说道:
“军爷放心,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他赶着马车,跟着一名军卒指引,
朝着营地后寨走去,
一路上,他仔细观察着营地中的布局和巡逻情况,暗自记下。
到了后寨,老者将马车上的粮草一袋袋地卸了下来。
趁着周围军卒忙碌的间隙,他悄悄地朝着不远处的营地伙房摸去,
家中安排的一名内应便是厨子,平日里就在伙房做事。
来到伙房,其中弥漫着一股饭菜香气,几名厨子正忙着生火做饭。
老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伙房中四处张望,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
那是一个身材微胖、面容和善的厨子,
老者心中一喜,连忙走上前去,轻声说道:
“老张,借一步说话。”
那厨子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是老者,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
他点了点头,说道:“你跟我来。”
两人来到伙房后面的一个角落里,
这里比较隐蔽,不容易被人发现。
老者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是家中人,来向你打探一些情况。”
说着,老者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了过去,
“这是我的身份。”
厨子点了点头,接过玉佩,眼睛微微瞪大,声音压低了很多:
“二爷,您怎么来了?”
老者摆了摆手:
“事情紧急,来不及说了,武安军在昨夜更换了作战布置,快跟我具体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