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基本弄清楚了，那个贼寇们想要争夺的令牌，确确实实在少年腰间，是一块通体漆黑、上有暗紫色纹样的令牌，据说持令者在江湖上可以一呼百应。
而且她知道，明天他们就要入京。
之后穿过京城，一路往西北方向而去。
西北，不是东北。
“你果然是在绕路。”倾君瞄了少年一眼，“你是怕我留下信号被人查到，还是你要躲些什么人，不得不从东边绕行？”
“你想多了。”
少年哈哈一笑，将马车忽然停下，把帘子掀开，直接仰面往后一倒，正好躺在倾君和柳韵之间。
柳韵一动也没动，甚至没睁眼看一眼。
倾君则忍不住皱眉。
跟着，她伸手拽了下裙角——少年的位置虽说在二人中间，可柳韵这两天穿的是一身劲装，干脆利落。自己虽然也换了衣服，却始终都是裙子。
偌大的裙摆往那一摊，正好被少年压住。
此时她的功力已经又恢复了一成，虽然还不到之前的一半，却也算可见的进步，何况体力上也好了不少。因此，抽回裙摆这个动作，倾君所用的力道着实不小。
裙摆却纹丝没动。
“起来。”
一抽不动，倾君冷冷开口。
方才他可能是无意的，但自己抽不动裙摆，说明现在他一定是故意的。
“累了，歇会儿。”
少年懒洋洋地开口，然后果真闭上了眼睛，一脸惬意享受。
倾君又使劲拽了两下，跟赌气似的，奈何她这小胳膊拧不过少年梗着的脖子，最终只得放弃，自己也干脆窝到角落里休息，不再管什么裙摆的事。
“硌得慌。”
突然就听见少年嘟囔了一句。
之后，自己的裙子就被人拉扯了几下。
睁开眼一看，那家伙赫然是把裙摆又拉开不少，然后一整颗头都搁在上头，甚至肩胛都已经压了一半上去。
“你是不是变态？！”
她忍不住骂道。
“变态？”少年仍旧闭着眼睛，却清晰地扬了扬眉毛，“那是什么？能吃，还是能看？”
“恶心！”
“嗯，这句听得懂。”
少年煞有介事地点评着。
倾君咬牙切齿地瞪了他几眼，终于忍不住发飙，腿飞快地缩起，然后对准少年的颈窝，狠狠地踹了下去。
闭着眼睛的少年倏忽伸手，将她踹来的脚稳稳托住，之后在筋上一捏，倾君的脚立即麻了起来。
“变态！”
她毫无章法地乱蹬。
终于一脚踢在了少年的耳朵上。
少年“嗖”地起身，回头瞪了倾君一眼，没好气地说了句：“无趣！”之后便重新坐回到前面，撂下帘子赶车走。
倾君气呼呼地收回裙摆，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怎么不踹头顶？”
身旁，一个极其陌生的声音忽然响起。
倾君一怔，然后才反应过来说话的是谁——
柳韵？
她这是跟我说话？
带着狐疑，倾君转头看向柳韵。
柳韵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目光幽深晦涩，满是疑惑地看着倾君，良久之后，她才又问：“怎么不直接踹头顶呢？”
语气虽然还是冷冰冰的，倾君却莫名觉得，自己听出了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