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
季默扔笔记本上床铺，抓着梯子手蓦然顿住，疑惑扭过头。
何清清面无表情，好似刚刚那句话只是她的幻听。
“路过操场边的便利店，买了一打罐装水果酒，要一起喝？”
何清清一边说，一边把书包换到前面来，拉开书包拉链。
里面全是水果酒。
季默都惊呆了。
“喝。床上喝还是书桌上？”
“去瑶瑶床上？”
“好。”
江瑶的床上已经没有被褥，但还铺着张凉席，干干净净的，因为何清清每礼拜都会去擦一遍。
季默把门反锁上，防止生管或者其他人突然闯入，然后开了空调，抓着她的迷你小电风扇跟着爬上床。
何清清买的不全是酒，下面还压着两袋鱿鱼丝、一包牛肉粒。
一开始是相对无言的喝酒，季默灌了一瓶后，上头了，清醒时还会克制下去的话，就通通跑了出来。
“如果时光能倒流，你应该不希望江瑶遇见我吧？”
何清清举着水果酒，放到唇边的手停住，眼皮向上掀起，看向她，没有说话。
“你不用回答，我都知道。”
“因为这两年，每一天我都在后悔，后悔遇见你们。”
“如果没有遇见我，她可以顺利修完学业，你们在今天…嗝…可以拍照留恋。”
“可是没有如果。”何清清沉默了片刻，语调轻轻地道，“放下吧，她从来没有后悔遇见过你。”
“她让我告诉你，不必愧疚，她现在生活的很好。”
季默眼神迷惘地看着她，好半响，才想起她要问什么：“你跟她联系上了？”
“嗯。”
一个月前。
照片上满天星辰，她瘦了很多，黑了很多，可脸上终于再次出现了发自真心的笑容。
只是她还是没告诉她，她在哪里。
“祝你前程似锦。”季默举起新开的水果酒罐子，眼尾晕出一抹淡淡的绯红。
锵
罐身相撞。
“敬我们毕业快乐。”
何清清开了一罐，跟她继续碰身。
“希望……我们友谊长存！”这次声音比前两句弱上很多。
锵
何清清伸长手臂，对着她的罐子轻撞了下。
“祝我们前程似锦，一生努力，一生平坦，想要的都拥有。”
季默：“好。”
最后一缕洒落人间的余晖从阳台上消失，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你手机响了。”何清清提醒道。
“不用接。”季默摇头晃脑制止她起身的动作。
夜色渐浓。
十二罐酒尽数喝完，季默解决了三分之一，何清清解决了三分之二。
她没有意外地醉了，将酒罐子往外推了推，然后背贴着墙壁躺下，面红如潮，咕哝了句：
“要是现在勇敢的我，遇见当时的你们该多好。”
何清清没听清，只听得她哼哼唧唧了一会儿，随后吧唧了下嘴巴，彻底熟睡过去。
这酒量……
抬手摁了摁太阳穴，撑着床缘防止人掉落下去的床栏，弓着身子站起来。
找了个垃圾袋，把制造出来的垃圾都扔进去，又拿着毛巾擦了一遍草席，替她盖了张薄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