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默这一醉并没有醉的太久，天光乍现的时候醒了过来，通向阳台的门关着，只有些许微光从窗帘半遮的窗户漏进来。
宿舍内光线不算太亮。
怕再睡过去，抬手用力捏着脸皮。捏了大概两三分钟，眼皮总算不会想要耷拉合上。
侧躺着睡了一晚，下面这只手臂都是麻的，正想调整下身体。
一道“嗡嗡嗡”声响起。
与此同时，对面床的何清清身子微动，似乎醒了过来。
季默身体没调，直接闭上眼，耳朵听着在这个安静的早晨里，格外清晰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些仿佛来自很久很久之前、模糊的话语钻进脑海里。
是醉酒的……记忆？
没来得及深思，一声很轻的关门声落入耳膜。
季默闭着好一会儿，再无听到任何动静，缓缓地睁开眼。
目光寻了圈宿舍，手掌撑着凉席坐了起来，面上没什么表情的下床，钻进卫生间里刷牙洗脸。
出来的时候，目光扫到桌上一张黄色的便利贴，便利贴上放着串钥匙。
眸光微闪，走过去一手拿起钥匙，一手撕下便利贴。
我先走了，等会你锁完门，把钥匙给生管。
——何清清
真的毕业了。
“愿我们前程似锦。”季默轻声道，将便利贴对着粘在一起，顺手放进裤兜里。
把电子设备都放进猫耳书包里背上，然后拉起柜边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
锁上门，拉着行李箱下五楼。
走出楼道口时，晨曦的光毫不吝啬地打在脸上，季默不适应地微微眯起眼，将要是交给生管处阿姨。
拖着行李箱，踏出宿舍区门口的那一刻，脚步蓦然一顿。
道牙子边上，香樟树下。
男生背着个经典款的书包，背倚靠着树干，白色衬衫搭配着黑裤，裤管上挽至脚踝。
白皙的脸映着斑驳陆离的光，明明昧昧，说不出的冷酷，却在抬眸看向她的那瞬间凛冽散去，星河长明。
季默迎着光看他，微垂下脑袋笑了起来。
他亦然。
过了一会儿，季默拉着行李箱朝他走去，他同样动身朝她走来。
温煦的晨光洒在两人身上。
季默放下行李箱，伸手抱了个满怀，真真实实的存在，不是虚幻。
“你会一直在，对吗？”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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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城比z市暖上许多，大过年的完全感觉不到冷。
季默穿着件大红色的带帽卫衣，前面印着只招财猫，下面搭着条铅笔裤。
两手插着卫衣的大口袋，脸贴着门框，目光幽深地看着门外，拿着长长的大红对联，对门口两侧贴的冷墨。
“咱什么时候能吃饺子，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