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回到店里时，蓝冰正在店内。
见人回来后她立刻站起：“又见过吉利鸟了？他……”
她想问吉利鸟是否对他不利，有没有干脆给解药，可见白寒一身是伤，话堵在了嘴里。
她拿出早就备好的特效药，被白寒拒绝。
“不需要。”
白寒直接拉起卷帘门打烊，店内昏暗强风吹起在四周环绕，他头顶那片白发霎时间扩散布全头，瞳孔内炫光闪过，接着无数像素粒子飘散汇聚于右手，宝石剑，驱魔人之证就这般成型。
白寒挥动宝石剑，一道道熟悉的治疗技能放出，他身上的伤竟真就开始愈合。
蓝冰看得眼神呆滞，喃喃自语。
“太神奇了……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她已经接受了降世，可真见到时，世界观还是被震塌了。
别的也就算了，身体居然也能这般快速康复。
那岂不是只要还有一口气，人就不会死？
可……这是取之不竭的吗？这股力量，是基于什么而成型？
“任何东西都不会凭空产生，当得到什么的同时一定会失去什么……”
蓝冰认为这就跟吃特效药一样，起效越快副作用越大。
“银刃！这种技能你不到关键时刻少用，肯定也是在透支……”
白寒低声道：“只有半年了，姐。”
“？什么半年？”
“吉利鸟说，金刀的大脑芯片半年就会过期。”
蓝冰瞳孔微缩，白寒治疗完毕，捏了捏手，几乎痊愈。
关于治疗技在现实中的使用，首先受伤越重治疗越慢。而内脏破裂，骨折等重伤，只靠自己就不够了，需要唤醒姚青禾进行完整降世。
当姚青禾也来到现实后，他降世能坚持的时间就会大幅缩短。
重伤往往一次治疗也无法痊愈，而完整降世不光对他，对姚青禾消耗也很大，根本不能连续释放。
再按这等推算，他的治疗也并非无解，许多不可逆的伤终是无法挽回。当然，或许随着自己实力增长，能力也会增强。
白寒手中的宝石剑炸碎消散白发退潮，他变回了之前的模样。
蓝冰说的他当然想过，使用什么就会消耗什么，但他想的不同，他们这类用电子蛊成功降世的人，力量的根基是游戏，是新世界大陆。
游戏里的角色都会有血量红条与法力蓝条，在现实中，若把自己的生命力当成红条，那放技能消耗的蓝条又是什么？
蓝冰说治疗自己会透支生命力，这可类比为把自身血量上限换成法力，来治疗当前血量。
这听上去像是个玩家可自主释放的主动技能，而非所有降世人法力蓝条的来源。
“蓝条是游戏里的东西，把蓝条拉到现实里的媒介是电子蛊。而不论组织，电子蛊数据蛊，还是游戏世界……”
白寒仰头。
他眼中，明明杂货店那破旧空空的天花板上，却有无尽的人头吊在那。
无数张死不瞑目的脸与他对视，层层叠叠，无法言状。
“这一切成型的根基，是人命。”
是游戏盘踞数百年所吞噬的生命之源，是对那些亡者的灵魂压榨。
蓝冰微微颤栗。
“什么……？”
她其实没听懂，但不影响她脊背发凉。
白寒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转头道：“金刀绝对在古东方大陆。”
“怎么……突然就能肯定了，之前这不还是我们的猜测？”
“吉利鸟突然提到半年这个期限，他急了。”
“？他为金刀有什么好急的，他难道不是说出来让我们急吗？”
白寒如今已很少有再为别人耐心解释的兴致，但对蓝冰不同，这是金刀留给他的人。
“大脑芯片是很珍贵的东西，吉利鸟为什么特意给金刀用，只为拿捏我？”
“难道不是吗？”
“他的筹码已经够多了。他自身的实力，每半月一次的毒药，以及组织的天罗地网……”白寒说道，“留下金刀，还无所谓你去古东方大陆，就是为了让我去找。”
“……所以他找金刀干什么？就是他杀了金刀啊。”
蓝冰有些惭愧，自己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可她是真不知道。
“他不是为了找金刀，是为了找金刀找到的那枚大脑芯片。金刀死前对我说了那枚芯片的位置，就在古东方大陆。”
“吉利鸟是在催我赶紧启程去找。”白寒没再等蓝冰提问，继续往下说着，“金刀被注意，很大原因就是这枚大脑芯片。凭吉利鸟的地位，他都有余力直接给金刀弄一个，又为何如此执着他手里那枚？”
只有一个原因，金刀找到的那枚大脑芯片是特别的。
或许稀少，或许功效不同，但总之，那是连吉利鸟都拿不到的，非同一般的大脑芯片。
蓝冰嘶了一声。
“……金刀他，还有这本事呢……”
金刀还能找到连吉利鸟都找不到的芯片？这合理吗？但……
蓝冰认识金刀多年，金刀从捡回白寒后就发生了很多改变，从浑浑噩噩，到有了生活的盼头。
当初他们二人一起放弃激活电子蛊，她是真的放弃了，以至于对游戏都没太多兴趣。但开服时金刀却和她说，他闯进了星陨城。
她当时不懂，但如今知道星陨城是游戏里最特别的地方。为了进去，金刀私下做过多少努力……
白寒道：“所以在金刀的大脑芯片被找到前，吉利鸟不但不会要我性命，甚至不会让我失去行动力。”
当然，为什么吉利鸟不对他严刑拷打直接逼问出芯片位置，这同样令人疑惑，他早晚会搞清楚一切。
蓝冰抿抿嘴，陷入了微微的伤感：“……老鬼，一把年纪了，努力个什么劲……”
白寒转头看她：“除了继续在古东方大陆找金刀，还有我让你做的事，不要忘记。”
蓝冰回过神，点头：“我知道。”
既然白寒不需要治疗药，她便打算离开。走前白寒问她：“在011怎样才能当上组长，靠业绩？”
“不，靠实力。”蓝冰已经不想多问白寒问题了，有问必答就行，“谁能杀掉现组长，谁就能上位。”
“如果组长是死在任务里呢？”
“那就抽签，先随便拉个人上来当。”
白寒说不出讥讽还是苦涩，扯了扯嘴角。
“真有011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