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明亮的江湾公馆别墅客厅里。
空气中浮动着一种即将远行的、混杂着期待与一丝忙碌的气息。
王彩霞蹲在两个硕大的行李箱旁,正把最后几件柔软的婴儿小衣服仔细地叠放进去,嘴里还念叨着:
“魔都那边再齐全,也得有自己用惯了的不是?这润肤露,小文悦用着不红屁股,还有彩霞这老胳膊,离了这艾草贴可睡不着安稳觉。”
张杭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看着母亲忙碌的身影,嘴角噙着一抹懒洋洋的笑意,带着点无奈的纵容:
“妈,檀宫那边管家早备齐了,从奶粉尿不湿到艾草贴,一个牌子都不会差,您老就省省心,轻装上阵多好。”
“那不一样!”
王彩霞头也不抬,手上的动作更麻利了:
“这回住一个多月呢!又不是住酒店,哪能啥都用别人的?再说了,这次过去可是大事,妃妃也快生了,小钰刚坐月子,孩子都小,东西多点心里才踏实。”
她抬起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欢喜:
“哎呀,想想就高兴,就是这次看不到文欢那小丫头了,上次去才那么点大,现在肯定更招人疼了!要我说,你早点和玲玲办婚礼吧,让儿媳和孙女早点过来。”
说话间,她转向一旁看报纸的丈夫:
“你说是不是?欢欢那小胳膊小腿,蹬起来可有劲儿了!”
张承文放下手里的财经日报,感慨道:
“是啊,欢欢很可爱,不过彩霞,你这心操得也忒多,儿子安排的,你还不放心?”
他顿了顿,看向张杭,声音里含着笑意:
“小杭啊,咱家这队伍,可是越来越壮大了,再过几年,你这群孩子,真能组个班开运动会了,就是到现在,两个女儿了,咋还没个儿子呢。”
张杭闻言,低低笑出声:
“男孩女孩,都好,我可不挑,生下来那刻才揭晓,多有意思?惊喜感拉满。”
他直起身,舒展了一下穿着昂贵休闲服的挺拔身躯。
正说着,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凌妃扶着腰,在母亲苗莉梅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走下来。
孕晚期的肚子高高隆起,让她走路的姿态显得有些笨拙,但那张温婉秀美的脸上,却洋溢着即将为人母的柔和光辉,眼神时不时瞟向客厅角落那张精致的婴儿床。
“慢点。”
苗莉梅轻声提醒着,声音温柔,看向女儿的眼神充满怜爱。
她穿着得体,气质温婉,虽已中年,经过保养后,颇有一番风韵犹存的意味。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王彩霞正在收拾的行李,又看向张杭,那眼神里没有半分对张杭身边众多女人的埋怨,只有一种近乎平静的接纳和对女儿幸福的关切。
王彩霞立刻丢开手里的衣服,快步迎上去,熟练地扶住凌妃另一边胳膊:
“哎哟我的妃妃,慢点慢点!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小家伙闹腾你没?”
“妈,没事儿,挺好的,就是小家伙踢得欢。”
凌妃微笑着,手习惯性地抚上圆隆的腹部,脸上是母性特有的红晕。
“踢得欢好,说明有劲儿,健康!”
王彩霞眉开眼笑,随即又压低声音,带着点过来人的神秘:“我跟你说哈,以前我怀小杭那会儿,这小子在我肚子里也是个小霸王,天天练拳脚......”
张杭看着母亲和丈母娘围着凌妃嘘寒问暖的场景,眼底掠过一丝幸福感。
苗莉梅察觉到他的目光,对他温和地点了点头,那眼神里的通透和默许,让张杭心头放松。
这位岳母大人,知道李钰的存在,知道安佳玲的存在,甚至隐约知道更多,却始终保持着这份体面的平静。
她与王彩霞的亲密无间,更像是一种基于共同目标,就是照顾好孩子们的奇特同盟。
李钰的声音从另一侧的起居室传来,带着初为人母的轻柔:
“悦悦乖哦,不哭不哭,妈妈在呢。”
她抱着刚满月没几天的女儿张文悦,轻轻摇晃着。
月嫂护理团队,紧张的跟在旁边。
旁边,她的闺蜜王珊,也是沈斌的女人之一,正低头逗弄着自己怀里同样刚满月不久的孩子,脸上带着满足的疲惫。
周欣然安静地坐在稍远一点的单人沙发里翻看着手机,姿态优雅。
这时,张杭放在大理石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显示阿文。
“boSS,医疗团队和保姆团队都确认好了,随时可以出发去机场,飞机那边也已经准备就绪,新生儿护理区重新检查过,氧气设备、恒温箱都调试好了。”
曹文干练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背景音干净利落。
“嗯,二十分钟后出发。”
张杭言简意赅。
挂了电话,客厅里的气氛明显带上了一丝出发前的临场感。
王彩霞最后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拍了拍手:
“好了好了,都齐活了!承文,帮我把箱子提门口去。”
她又转向苗莉梅,语气亲昵:
“莉梅,待会儿在飞机上,咱俩接着聊上次那个美容仪,我觉得......”
张杭看着眼前这庞大而有序、关系微妙却又奇异地和谐的家庭队伍......父母、自己的女人、兄弟的女人、孩子们、岳母,斌哥的女人。
一种满足悄然升腾。
他掏出手机,对着客厅里这忙碌而温馨的一幕,随意地拍了一张。
阳光勾勒着人影,行李箱、婴儿车、孕妇、抱着婴儿的母亲、交谈的长辈。
构成了一幅豪门出行图。
他指尖轻点,编辑了一条朋友圈:
“魔都,出发,家当有点多,是不是得换个大点的飞机了?”
配图发送。
动作行云流水。
孙冬还是一如既往的最快点赞评论:
“哈哈哈,我杭哥可以换全世界最大的飞机,牛逼~”
李苟:“确实可以考虑啊,杭哥多子多福,飞机得大一点。”
丁凯:“杭哥的飞机,还是很大的。”
......
同一时间。
韩乐乐和安佳玲这对儿好姐妹,正在视频聊天中。
韩乐乐陷在松软的沙发里,午后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微卷的发梢跳跃。
手机斜靠着靠枕,屏幕上是安佳玲温婉的脸。
镜头微微下移,安佳玲怀里抱着她和张杭粉雕玉琢的女儿张文欢。
小家伙刚喝完奶,正满足地吮着手指,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屏幕里的乐乐小妈。
“喂,玲玲。”
韩乐乐特有的、带着颗粒感的烟嗓响起,慵懒又带着川渝口音的直爽:“你娃儿今天乖不乖嘛?闹你没得?”
安佳玲低头亲了亲文欢的额头,脸上是初为人母的温柔:
“乖得很,刚喝完奶,这会儿在耍手指头,你那边呢?听起来有点吵嘛?”
“嗨呀,楼下搞啥子装修,电钻响了一上午,烦死个人!”
韩乐乐夸张地掏了掏耳朵:
“搞得我追剧都追不安生,看个悬疑片,凶手刚要揭秘,滋啦一下啥子气氛都没得了!气得我下楼买了碗冰粉压惊。”
她说着,还对着镜头晃了晃手里只剩半碗的红糖冰粉。
安佳玲被逗笑了:
“还是你会享受,我这天天围着宝宝转,连看剧都是倍速加静音,生怕吵醒她。”
她调整了下姿势,让文欢睡得更安稳些。
“所以啊。”
韩乐乐舀了一大勺冰粉送进嘴里,含糊不清地旧话重提:
“你跟张杭那个婚礼,到底啥子时候提上日程嘛?拖起好耍迈?文欢都这么大了,你俩还不扯个证摆个酒?”
安佳玲眼神闪烁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带着点小挑衅的笑:
“急什么?我说了,他什么时候能赢我,什么时候就办,赢不了?那就休想!”
韩乐乐翻了个风情万种的白眼,烟嗓里带着揶揄:
“哎哟喂,安老板,你硬是歪得很哦!张杭也是,由得你闹。”
安佳玲顿了顿,语气认真了些:
“不过,说真的,乐乐,你跟张杭,你家那边最近松口没?你妈还是那么反对?”
提到家里,韩乐乐脸上的轻松淡了些。
她放下冰粉碗,叹了口气:
“哎,走一步看一步噻,昨天老汉儿给我打电话了,你猜他啷个说?”
“怎么说?”
安佳玲好奇地凑近屏幕。
韩乐乐清了清嗓子,学着父亲沉稳又带着点骄傲的语气:
“幺女,最近欢乐游戏跟那个盛达打擂台,还有嘀嘀出行抢市场那几个事,张杭那边处理得漂亮!该出手时就出手,硬是果断得很!啧啧......”
她摇摇头,语气复杂:
“话里话外都在夸张杭厉害,末了还加一句有老子当年闯荡那个风范!你说他是不是在暗示啥子?”
安佳玲忍不住笑出声:
“看来伯父很欣赏他嘛,商业眼光得到认可了。”
“欣赏有啥子用嘛!”
韩乐乐撇撇嘴,带着川妹子的泼辣劲儿:
“老汉是有点松动,还偷偷问我和张杭有啥子项目的合作,至于我妈。”
她做了个夸张的扶额动作:
“态度硬得像块石头!一听张杭两个字就拉脸,说啥子脚踏几条船,没得定性,你不要糊涂!烦得很!”
正聊着,安佳玲怀里的文欢哼哼唧唧扭动起来。
安佳玲熟练地轻拍安抚,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拿起旁边的手机划拉了几下屏幕。
忽然,她动作一顿,眉毛高高挑起,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
“啧啧啧,说曹操,曹操到。”
“嗯?”
韩乐乐凑近屏幕。
安佳玲把手机屏幕对着摄像头晃了晃,是张杭的朋友圈。
“要去魔都?”
韩乐乐眯了眯眼睛,像发现了猎物的小豹子,那股子慵懒劲儿一扫而空:
“这个家伙!又跑魔都去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她摩拳擦掌,烟嗓里带着兴奋和一丝狡黠:
“我马上打电话问哈!说不定哪天老娘心情好,或者这边烦心事多,直接打个飞机过去,找他约一下,最近好些天没约他了,皮肤都没那么光滑了呢。”
噗......
安佳玲看着韩乐乐那副磨刀霍霍向张杭的样子,实在没忍住笑喷了,怀里的文欢都被她笑得茫然地睁着大眼睛。
“行行行,韩大侠,你快去‘约’!文欢要换尿不湿了,我先挂了哈!祝你‘约’得愉快!”
她促狭地眨眨眼,果断结束了视频通话。
视频挂断的提示音刚落,韩乐乐的手指已经精准地点在了通讯录里置顶的张杭名字上,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起。
“喂?乐乐?”
张杭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背景有些空旷的回音,似乎还在机场里,带着一丝风尘仆仆的疲惫,但听到她的声音,语气立刻染上了暖意。
“张杭!”
韩乐乐的声音瞬间像浸了蜜糖,又黏又甜,川渝方言切换得无比自然流利,带着浓浓的亲昵和娇嗔:
“你在搞啥子名堂嘛?去魔都朋友圈都发咯,也不提前跟本宫汇报一声行程!”
电话那头传来张杭低沉的轻笑:
“刚到机场就收到你的‘查岗’电话了,怎么,韩娘娘有何指示?”
“指示没得,关心哈你噻!”
韩乐乐窝回沙发,双腿蜷起,语气变得轻快:
“给你说嘛,我今天遇到个好好耍的事哦!中午下楼买冰粉,碰到个嬢嬢在跟卖水果的吵架!那个嬢嬢凶得很,说人家秤不准,结果你猜啷个?她自己包包里掉出来个吸铁石!哈哈哈哈哈!当场打脸,笑死我了!那个卖水果的小哥脸都绿了!”
张杭在电话那头也忍不住笑起来:
“你呀,就喜欢看热闹,没被波及吧?”
“没得没得,我站得远,安全得很!”
韩乐乐得意地说:
“哦对了,楼下装修吵死了!害得我电视剧都没看好!我看的是你推荐的那个电视剧,那个凶手到底是不是那个心理医生啊?你上次说你看过原着,快给我剧透一点点嘛,就一点点!”
她拖着长长的尾音撒娇。
“想得美,自己看去。”张杭果断拒绝。
韩乐乐嗔道:
“不说算咯!哎,你这次去魔都又是为啥子?”
“小钰过去坐月子,妃妃也快生了,先过去那边适应环境吧。”
张杭的声音沉稳了些。
“哦豁,张大老板业务繁忙哦!”
韩乐乐语气酸溜溜的,但更多的是关切:
“那你注意身体噻,莫要耍的太花花了,我爸还盯着你呢。”
“哈哈哈,行。”
张杭声音柔和下来:“你刚才跟玲玲视频,是不是又在背后编排我?还说要‘飞过来约一下’?”
韩乐乐脸一热,对着空气啐了一口:“呸!安佳玲这个大嘴巴!龟儿子告密精!”
她随即又理直气壮起来,声音压低,带着勾人的沙哑和浓烈的思念:
“不行哇?我想你了噻!想得心慌!恨不得现在就飞过来,把你那个‘小张杭’一口一口吃掉!”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又轻又慢,像羽毛搔刮在心尖上。
电话那头的呼吸明显重了一瞬,随即传来张杭压抑着欲望的低哑笑声,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宠溺:
“乐乐你这是在玩火啊,上次说好要‘吞掉’的约定,你可是赖账到现在,打算啥时候来履行一下?”
韩乐乐仿佛能想象到他此刻深邃的眼神,心跳不由得加速。
她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对着话筒,声音媚得能滴出水来,带着川妹子特有的泼辣和直接:
“慌啥子嘛?张老板,欠你的,迟早要还!找个机会老娘就来好好‘收拾’你!到时候跑都跑不脱!”
她仿佛能看到电话那头张杭喉结滚动的样子:
“你在魔都乖乖等我‘空降’检查哈!”
电话两端,暧昧的电流滋滋作响,穿透了遥远的距离,将两颗躁动的心紧紧缠绕。
日常的烟火气与浓烈的情欲交织,构成了他们之间独特而炽热的羁绊。
同一时间。
魔都财大女生宿舍楼向阳的寝室里,一声压抑的惊呼响起。
黄钰彗刚洗完澡,湿漉漉的长发用毛巾裹着,身上只穿了件丝质的吊带睡裙,露出大片雪白细腻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
她正慵懒地靠在床头刷着手机,那张足以跻身财大校花行列的漂亮脸蛋上没什么表情,直到张杭那条朋友圈毫无预兆地撞入她的眼帘。
心脏猛地一跳,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松开。
她几乎是屏住呼吸点开那张照片。
目光贪婪地扫过画面里的每一个角落:
张杭父母熟悉的身影、凌妃那刺眼的大肚子、李钰怀里抱着的婴儿、还有那个叫苗莉梅的女人......视线最后定格在照片边缘那个只露出半张侧脸,却依旧挺拔不羁的身影上。
杭哥!
他真的来了!
一股强烈的、混合着思念、渴望和某种不安分的悸动瞬间冲垮了她刻意维持的平静。
她猛地坐直身体,毛巾滑落,湿发披散在肩头也浑然不觉。
指尖带着微微的颤抖,直接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喂?”
张杭那特有的、带着点磁性慵懒的嗓音透过听筒传来,背景音有些空旷,隐约能听到机场广播的模糊声响。
“杭哥!”
黄钰彗的声音瞬间裹上了一层浓得化不开的蜜糖,尾音上翘,带着刻意的娇憨和毫不掩饰的思念:
“我看到你朋友圈了!你真的来魔都了?我好想你!想死你了!”
她顿了顿,仿佛在积蓄勇气,声音压得更低,更媚,带着一种直白的、令人心痒的暗示:
“你都不知道,这么久没见你,我的身体都快干涸了......”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唇齿间缠绵地磨出来的。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低低的笑,带着了然和一丝玩味:
“哦?这么想我?行啊,这次过来,时间宽裕,好好陪你‘解解渴’。”
黄钰彗脸上瞬间绽开灿烂的笑容,像一朵吸饱了雨露的娇艳玫瑰。
她顺势在床上滚了半圈,双腿无意识地交叠又分开,丝质睡裙滑到大腿根,露出一双修长笔直的美腿:
“杭哥最好了!那说定了哦!我等你!”
她声音甜得发腻,随即话锋一转,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对了杭哥,清浅那边怎么样了?上周我还约她去看了一个小众画展,她心情看起来特别好,全程都笑眯眯的,甜得不行,是不是进展神速?”
张杭的声音听起来依旧随意,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收藏品:
“她啊?还行吧,陈博士那边把控着节奏,效果不错,热恋期了,前几天扫了眼记录,聊得挺火热。”
他语气平淡,像是在确认一份报告。
“真的吗?哇!”
黄钰彗发出一声恰到好处的惊叹,充满了好奇和崇拜:
“杭哥你的计划太厉害了!那我能看看聊天记录吗?看看我们财大最高岭之花是怎么被拿下的?”
她放软了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
“保证只看,不乱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似乎在权衡。
就在黄钰彗的心微微提起时,张杭轻松的声音传来:
“行吧,也不是什么机密,发你邮箱了,自己看去吧,别外传就行。”
“谢谢杭哥!杭哥最好了!爱你哟!”
黄钰彗对着话筒用力mua了一下,声音甜得发齁。
挂断电话,黄钰彗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了几分,眼底闪烁着一种复杂的、近乎亢奋的光芒。
她迅速打开笔记本电脑,登录邮箱,果然看到一封来自张杭助理曹文的加密邮件。
输入张杭告诉她的密码,一个压缩文件被下载下来。
解压,打开文件夹。
里面是大量的聊天记录截图,按照日期排列得整整齐齐。
文件名赫然标注着林清浅、程默。
黄钰彗深吸一口气,点开了最近日期的记录。
屏幕的冷光映在她专注的脸上。
最初是一些关于艺术、音乐、书籍的探讨,充满了文艺腔调。
程默的发言精准地踩在林清浅的兴趣点上,引经据典,见解独到又不失感性的温度。
林清浅的回应起初带着才女的矜持和审慎,但字里行间透出的欣赏和逐渐敞开的信任感,清晰可见。
程默:梵高的星空,是孤独在燃烧,每次看,都像听到灵魂在画布上呐喊,你呢?会被哪种孤独打动?
林清浅:或许是莫奈睡莲池里那抹抓不住的光影?转瞬即逝,却美得惊心动魄,总觉得那光影里藏着说不出的寂寥。
程默:知音,抓住瞬间之美,本身就是与永恒的孤独对话。
记录迅速往后滑动。
话题渐渐深入,从艺术走向生活,走向内心隐秘的角落。
程默巧妙地引导着,扮演着那个落魄却灵魂高贵的艺术家,用忧郁而真诚的笔触描绘着自己的失意与坚持,轻易地叩开了林清浅的心防。
林清浅开始分享她作为财大女神光环下的压力,对纯粹感情的向往,对家族安排的隐隐抗拒。
林清浅:有时候觉得,被那么多人看着,也挺累的,真想像你说的,找个没人认识的小岛,画一辈子画。
程默:会的,等我的画被认可,攒够了钱,就带你去,只有海,风,阳光,和你,我们画到老。
林清浅:(一个害羞的表情)嗯。
黄钰彗看着这些文字,嘴角勾起一丝嘲讽又了然的弧度。
画大饼,攻心为上。
老套路了,但对林清浅这种自诩清高、渴求精神共鸣的文艺女,效果拔群。
接着,她的目光凝住了。
聊天记录的风格在某个节点发生了微妙而关键的转变。
程默:清浅,今天看到一幅素描,画的是晨光中少女的背影,线条那么美,像一首无声的诗,那一刻,我疯狂地想你,想你的背影,想那柔和的肩线,想它在我掌心下的温度。
林清浅:别乱说(脸红)。
程默:不是乱说,是艺术家的眼睛在捕捉美,而你的美,是我穷尽一生也画不尽的灵感源泉,尤其你穿着那件月白色裙子的样子,像从古典画里走出来的仙女,腰肢纤细,身姿如柳光是想象,画笔都在颤抖。
林清浅: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程默的赞美越来越具象,越来越聚焦于林清浅的身体。
用词依旧披着文艺的外衣,却掩不住其中灼热的欲望。
他不再满足于抽象的思念,开始试探着索取视觉的灵感。
程默:清浅,我新画了一幅草图,关于维纳斯的诞生,可脑海里的维纳斯,总是你的样子,那完美的比例,流畅的线条,我需要一点真实的参照,来点燃这最后的创作火焰,你能帮帮我吗?就一张,让我看看真实的、属于我的维纳斯轮廓?
林清浅:默,这、这太难为情了。
程默:我知道这很冒昧,但艺术需要献祭,需要最纯粹的真,我的缪斯,只有你,就…成全一个为艺术痴狂的灵魂?
记录在这里停顿了很久。
黄钰彗几乎能想象到屏幕那头林清浅的挣扎和羞耻。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鼠标,呼吸微微屏住,一种混杂着窥探隐秘的刺激感和难以言喻的兴奋攫住了她。
终于,林清浅的头像再次跳动。
林清浅:只一张,不许给别人看!
后面紧跟着一张图片。
黄钰彗双击点开。
嗡......
脑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照片是在一间看起来整洁雅致的闺房里拍的,光线柔和。
林清浅侧身对着镜头,只露出了腰部以上的部分。
她穿着一套浅杏色的蕾丝内衣!
肩带纤细,托着饱满而形状完美的弧度,蕾丝花纹精致地蔓延在白皙得晃眼的肌肤上。
腰肢纤细得不盈一握,与下方挺翘的弧度形成惊心动魄的对比。
她微微低着头,乌黑的长发垂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点小巧的下巴和嫣红的嘴唇,那姿态充满了欲拒还迎的羞怯和一种近乎献祭般的纯真性感!
财大的高岭之花!
清冷孤傲、无数男生心中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林清浅!
竟然真的发了这样露骨的照片
给一个现实中邂逅过三次,已达到网恋程度的落魄艺术家!
黄钰彗盯着那张照片,眼睛一眨不眨。
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屏幕上那光滑细腻的肌肤影像,一股寒意却顺着脊椎悄然爬升,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这寒意并非恐惧,而是一种更复杂的、带着颤栗的领悟。
她太清楚张杭布下的这张网有多精密,多无情。
林清浅此刻沉溺的柔情蜜意,她发送这张照片时鼓起的勇气和交付的信任,在张杭眼中,不过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里,猎物主动踩上陷阱的精彩瞬间。
“唉。”
一声低不可闻的轻叹从黄钰彗喉咙里溢出,带着冰冷的嘲讽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物伤其类的悲凉。
她将那张内衣照片放大,再放大,目光近乎贪婪地扫过每一个细节。
那蕾丝边缘的细腻纹路,肌肤上微微泛起的羞涩红晕,那欲语还休的姿态,这哪里还是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林清浅?
“清纯女神?”
她喃喃自语,指尖划过冰凉的屏幕,眼神复杂难辨:
“被拿下了,杭哥的手笔真是,越来越精彩了。”
一丝病态的兴奋,悄然压过了那点寒意,在她眼底点燃。
她继续滑动鼠标,后面程默狂热的赞美和林清浅越发柔软、依赖的回应,在她眼中都变成了这场狩猎盛宴最诱人的前菜。
......
下午三点,湾流G550优雅地划破云层,平稳地降落在魔都国际机场的专属跑道上。
巨大的引擎轰鸣声逐渐减弱,最终化为低沉的嗡鸣。
舱门开启,悬梯车精准对接。
张杭率先步出舱门,午后的阳光带着魔都特有的湿润暖意扑面而来。
他微微眯了下眼,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混杂着航空燃油和远处城市喧嚣的气息。
身后,父母张承文和王彩霞在助理曹文和保镖孙衡的引领下,小心翼翼地走下悬梯。
早已等候在停机坪旁的豪华车队立刻启动。
打头的是张杭那台黑色劳斯莱斯,后面跟着两台用于安置家人和保姆团队的奔驰豪华商务车,以及保镖乘坐的凯迪拉克凯雷德。
车队驶离机场,汇入魔都繁忙的车流,朝着西郊顶级豪宅区檀宫驶去。
檀宫十七号别墅,厚重的雕花铁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车队缓缓驶入,绕过精心修剪的草坪中央的喷泉雕塑,在主楼气派的大门前停下。
管家带着穿着统一制服的佣人早已列队恭候。
“张先生,欢迎回家。”
管家微微躬身,态度恭敬而不失分寸。
张杭随意地点点头,目光扫过眼前熟悉的奢华景象。
王彩霞一下车就感慨:
“每次来都觉得这地方跟皇宫似的!这草坪,这树,比江湾公馆好多了。”
凌妃在苗莉梅和一位专业护理人员的搀扶下,慢慢下车。
她仰头看着眼前这栋宏大的法式别墅,脸上带着长途飞行后的些许疲惫,但更多的是安定和即将到家的松弛。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轻声对苗莉梅说:
“妈,我想住三楼靠东那个套房,阳光好,还能看到花园里的玫瑰。”
“好,好,妃妃喜欢哪间就住哪间。”
苗莉梅连声应着,目光温柔。
李钰抱着裹在柔软襁褓里的女儿张文悦,在王珊的陪伴下也下了车。
小家伙在飞机上睡了一路,此刻正好奇地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这个全新的、金碧辉煌的环境。
“小钰,你和孩子住二楼南向那间吧?带独立露台,景致好,也安静。”
张杭走过来,自然地揽了一下李钰的腰,目光落在她怀里的婴儿身上,带着一丝初为人父的温和:
“顺便看看给小东西准备的房间。”
李钰温顺地点点头:“听你安排。”
一行人进入宽敞得惊人的客厅。
巨大的水晶吊灯从挑高的穹顶垂下,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人影。
张杭对管家吩咐了几句,便亲自带着凌妃、李钰和抱着孩子来看热闹的王珊、周欣然等人去看房间。
婴儿房设在二楼一个阳光最充沛的套间里。
推开门,一股淡淡的、令人安心的婴儿爽身粉味道混合着新家具的木质清香扑面而来。
房间布置得温馨而梦幻。
墙面是柔和的鹅黄色,天花板上点缀着星星月亮的夜光贴。
两张精致的白色实木婴儿床并排放置,挂着轻柔的纱幔。
地上铺着厚厚的长绒地毯,角落里堆满了各种柔软可爱的布偶和色彩鲜艳的玩具。
专业的恒温设备、消毒柜、温奶器一应俱全,墙上甚至还挂着实时监控的屏幕。
“哇!这也太漂亮了吧!”
王珊忍不住低呼,抱着自己刚满月的孩子,满眼明亮地看着这一切。
她怀里的沈毅似乎也被这明亮温馨的环境吸引,咿咿呀呀地挥着小手。
周欣然也矜持地点点头,目光扫过那些顶级品牌的婴儿用品,眼底掠过一丝满意。
凌妃在苗莉梅的搀扶下走进去,手指轻轻抚过婴儿床光滑的栏杆,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喜爱和期待:
“真好,宝宝住在这里一定会很开心。”
她看向张杭,眼神柔软。
张杭笑着说:“一楼和三楼,都有婴儿房,也都能用,到时候你们随便选。”
准备充足......
李钰抱着小女儿张文悦,走到其中一张婴儿床边,轻轻将襁褓中的小人儿放进去。
小家伙躺在柔软的被褥里,好奇地转动着小脑袋,黑亮的眼睛四处张望。
李钰俯身,指尖温柔地碰了碰女儿娇嫩的脸颊,低语道:
“文悦,看看你的新房间,喜欢吗?”
王彩霞和张承文也跟了进来,看着这奢华的婴儿房和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孙子,沈毅也被王珊放进了另一张婴儿床,她打算待会儿,再回隔壁的房子。
王彩霞更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伸手去逗弄婴儿床里的张文悦:
“我的小乖乖,看看这大眼睛,随他爸!这房间多好,比奶奶家还舒服呢!”
苗莉梅站在凌妃身边,看着眼前这其乐融融又带着微妙阶层差距的画面,目光落在张杭挺拔的背影上。
她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背,低声道:
“小杭是用了心的。”
语气里,是对现实的彻底接纳。
张杭站在房间中央,看着眼前属于自己的血脉在这金丝笼般的华美房间里安顿下来,看着围绕在旁的女人们脸上各异的满足与期待,一种庞大的、近乎膨胀的掌控感充盈胸腔。
这就是他的世界,由财富和欲望构筑,由他一手掌控。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
他拿出来一看,是许君文。
“杭哥!落地大吉啊!”
许君文的声音带着一贯的熟稔和一丝刻意的热络:
“兄弟我可是一大早就盼着了!公司地址搞定了,是一个独栋的五层大楼,地段绝了!就是大楼太破了,得好好的重新装修一下,装修方案现在有十套,我都看了,那叫一个有格调!就等您这位大股东拍板了!”
“动作挺快。”
张杭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花园里精心修剪的园艺,语气平淡。
“那必须的!杭哥的事就是我的头等大事!”
许君文笑道:
“晚上必须给您接风洗尘!地方都订好了,云顶荟,新开的,私密性好,菜色也地道,那个苏婉、小雅她们几个,我叫她们一声,都来热闹热闹呗。”
张杭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眼底却没什么温度:
“行啊,你安排吧,晚点把地址发我。”
“好嘞!就等您这句话!晚上见!保证让杭哥您满意!”
许君文的声音透着兴奋。
挂了电话,张杭转身。
窗外,魔都繁华的天际线在午后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目光扫过婴儿房里温馨的画面,最终投向远处城市的轮廓,那里,有他布下的网,有等待收割的猎物,也有迫不及待扑入网中的飞蛾。
魔都财经大学,女生宿舍楼,三楼。
下午四点多的阳光斜斜地穿过窗户,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影。
空气中浮动着洗发水、护肤品和各种零食的混合气味。
黄钰彗坐在自己靠窗的书桌前,面前的梳妆镜映出她专注的侧脸。
她的状态与几个小时前在宿舍床上看聊天记录时已截然不同。
湿漉漉的长发早已吹干,蓬松柔顺地披散在肩后。
脸上精心描绘着无懈可击的妆容,眼线微微上挑,勾勒出猫一般的妩媚,睫毛刷得根根分明,唇上是饱满诱人的色彩。
她身上穿着一件剪裁极佳的黑色小香风短裙,裙摆在大腿中部戛然而止,恰到好处地展露着腿部的优势。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包裹在裙摆之下、泛着细腻哑光的黑色丝袜。
她微微弓着身子,正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袜沿,确保边缘平滑服帖,没有任何勾丝或褶皱。
指尖拂过丝袜包裹下的腿部肌肤,带来一阵微妙的触感。
她知道张杭的喜好,这双四面镂空的黑丝,是她今晚最有力的武器之一,今晚的决战,一定会在卧室爆发。
宿舍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三个女孩带着室外的喧嚣和青春气息涌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是大大咧咧的刘瑶,手里拎着刚买的奶茶。
后面跟着文静的周晓琳和戴着黑框眼镜、显得有点书卷气的陈玉青。
“哎哟我去,热死老娘了!”
刘瑶把奶茶往自己桌上一扔,扯着领口扇风,目光随意地扫向黄钰彗,瞬间定格,眼睛瞪圆了:
“卧槽!钰彗!你你这是要干嘛去?相亲啊?”
周晓琳和陈玉青也同时看过来,都被黄钰彗这身精心到头发丝的装扮震了一下。
黄钰彗调整好最后一处袜沿,直起身,对着镜子左右偏了偏头,露出一个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眼波流转:
“去你的!相什么亲啊。”
她转过身,倚着书桌,双腿交叠,那包裹在黑丝里的修长线条在阳光下几乎泛着光:
“我的高富帅,回来了。”
“高富帅?”
周晓琳放下书包,好奇地凑近两步:
“就是前两个月的那个?”
“除了他还能有谁?”
黄钰彗拿起桌上的香水,对着手腕内侧轻轻喷了一下,是张杭喜欢的木质冷香调。
动作优雅,带着一种刻意的仪式感。
“哇塞!真的假的?钰彗姐你藏得够深啊!”
陈玉青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八卦的光:
“他真有那么厉害?长啥样啊?开什么车?比追你的那些富二代还牛?”
黄钰彗享受着舍友们惊叹和羡慕的目光,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她一边整理着耳边的碎发,一边用一种刻意轻描淡写却又掩不住炫耀的语气说:
“厉害?嗯大概就是那种,他动动手指头,能让很多所谓的‘富二代’家里抖三抖的程度吧?至于长相嘛......很帅。”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看着舍友们屏息等待的样子,嫣然一笑:
“我喜欢的不是他的钱,而是他这个人,他......很有魔性!等我什么时候把他彻底拿下了,再带你们见识见识。”
“切!小气!”
刘瑶撇撇嘴,灌了一大口奶茶,眼睛却黏在黄钰彗那双黑丝美腿上:
“不过钰彗,你这身真是绝了!走出去,财大那些男生怕是要疯!今晚这是大战三百回合的节奏?”
她促狭地挤挤眼。
“三百回合哪够?”
黄钰彗脸上却飞起一抹红晕,更添娇艳。
她拿起桌上的小巧手包,最后检查了一下口红和香水小样:
“好了好了,不跟你们贫了,我该走了,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她脚步轻快地朝门口走去,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哒哒声。
“钰彗姐加油!”
陈玉青在后面喊了一句。
黄钰彗背对着她们挥了挥手,拉开宿舍门,身影消失在走廊里。
宿舍里安静了一瞬。
“我的妈呀,黑丝都穿上了,太性感了吧!”
刘瑶砸吧着嘴,眼神复杂:“以前钰彗根本不可能穿黑丝的,现在看来,这高富帅,是真有两把刷子啊。”
周晓琳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口:“感觉钰彗陷得有点深?”
陈玉青耸耸肩,重新拿起桌上的专业书:
“管他呢,能钓到金龟婿,是人家本事,我只关心她回来带什么好吃的。”
黄钰彗走出宿舍楼,下午的阳光依旧带着热度,晒在裸露的手臂和小腿上,却丝毫影响不了她内心的雀跃。
高跟鞋敲打着校园的水泥路面,发出清脆的回响。
她挺胸抬头,仪态万千,那条短裙下包裹着黑丝的修长美腿,随着步伐摆动,划出一道道引人遐想的弧线。
所过之处,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瞬间荡开一圈圈涟漪。
“看!黄钰彗!”
“我草啊,黑丝!她今天怎么了?”
“这腿要人命啊!”
“她要去哪?约会吗?谁这么大面子?”
“还能有谁?不就是我么,她是来和我约会的。”
“别吹牛逼了,你个臭沙雕。”
“嘶,财大女神主动出击?这画面太顶了!”
窃窃私语、惊艳的目光、手机偷拍的闪光灯,尽管她视若无睹。
这一切都成了她奔赴猎场的背景音。
她享受着这种聚焦,这种因张杭而带来的、被万众瞩目的感觉。
这让她觉得自己距离张杭的核心,又近了一步。
走到校门口时,夕阳的金辉将校门的轮廓染上了一层暖色。
黄钰彗正准备看看来接她的车到了没有,目光却扫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脚步不由得微微一滞。
校门另一侧的花坛边,站着三个同样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生,苏婉、林小雅、周雯。
苏婉穿着性感的吊带红裙,周雯是紧身露脐装配热裤,林小雅则是一身甜辣风的粉色短裙套装。
她们显然也在等人,正凑在一起低声说笑着,妆容精致,却也带着几分风尘仆仆的刻意。
看到黄钰彗走过来,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尤其是那双刺眼的黑丝美腿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林小雅最先反应过来,脸上迅速堆起一个夸张的、带着明显假笑的表情,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毫不掩饰的酸溜溜:
“哎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黄大校花嘛!啧啧啧,这身行头,黑丝都穿上了?看来今晚是志在必得啊?要去给杭哥接风?”
她刻意强调了杭哥两个字,眼神在黄钰彗身上挑剔地扫视着。
苏婉和周雯也停止了说笑,眼神复杂地看着黄钰彗,有嫉妒,有审视,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难堪。
她们知道,今晚的接风宴,她们是作为许君文的玩伴去的,而黄钰彗,才是张杭点名要见的。
黄钰彗停下脚步,迎着林小雅挑衅的目光,脸上那抹因舍友赞叹而残留的笑意瞬间冷了下来,化作一种带着冰棱的疏离和居高临下的审视。
她微微扬起下巴,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轻蔑的弧度:
“是啊,杭哥回来了,自然要去陪他,怎么,小雅,你也有兴趣?”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傍晚校门口嘈杂的背景音。
林小雅被她这态度刺了一下,假笑有点挂不住,眼底的嫉妒几乎要溢出来:
“兴趣?呵,我哪敢有啊!杭哥眼里现在不是只有你黄大美女嘛!”
她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低了些,却更加尖刻,带着一种翻旧账的怨气:
“说起来,当初要不是我把你介绍给杭哥认识,你能有今天?爬得上杭哥的床?现在倒好,杭哥把我们姐妹几个都踹了,就留你一个,黄钰彗,你本事是真不小啊!”
这话一出,苏婉和周雯的脸色也微微变了变,眼神闪烁,显然被戳中了痛处。
她们当初也是被张杭玩过就丢开的几个女人之一。
黄钰彗脸上的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她冷哼一声:
“我是怎么爬上他的床,你最清楚!”
她的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冷冷地刮过林小雅那张因嫉妒而微微扭曲的脸。
她虽然现在爱上了张杭,但这不代表,她原谅曾经算计她的林小雅!
类似充满试探的话语,黄钰彗说过几次了。
每次林小雅都有破绽!
黄钰彗知道,当初张杭给自己看的视频,女主角不是自己,极有可能是乔装打扮的林小雅!
这个林小雅,这个心机婊!
她之所以很笃定,很怀疑,因为她屈服后,那天张杭也喝了点酒,气氛很暧昧,她看到了......血。
呼......
黄钰彗深吸口气,目光又扫过苏婉和周雯躲闪的目光。
周围已经有路过的学生察觉到了这边的火药味,好奇地放慢了脚步。
几秒钟的沉默,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黄钰彗忽然轻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很轻,很冷,像冰珠落在玉盘上。
她抬起手,指尖慢条斯理地、带着一种近乎侮辱性的优雅,轻轻抚过自己包裹在黑丝里的膝盖,动作缓慢而充满暗示。
“本事?”
她红唇轻启,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傲慢:
“林小雅,你说对了,没点本事,怎么能在杭哥身边待住?”
她顿了顿,目光如冷电般直视着林小雅瞬间涨红的脸,唇角的弧度加深,吐出的话像淬毒的针:
“不过,比起我的本事,我更相信杭哥的眼光和选择,他选谁,留下谁,自然有他的道理,你说呢?”
“你!”
林小雅被她这赤裸裸的羞辱和炫耀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黄钰彗,一时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苏婉和周雯也脸色难看地低下了头,不敢接话。
她们太清楚张杭的脾性和手段,惹他不快,后果不是她们能承受的。
林小雅也不敢多说。
因为黄钰彗,现在还是杭哥身边的红人!
而她只是一个被玩几天舍弃的玩具。
怎么能相提并论?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浑厚的引擎咆哮声由远及近,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碾碎了校门口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两台庞大、威猛、如同移动堡垒般的黑色凯迪拉克凯雷德,带着一路风尘和金属的冰冷光泽,稳稳地停在了财大校门正前方。
漆黑锃亮的车身在夕阳下反射着冷硬的光芒,巨大的轮毂充满了力量感。
车门打开,穿着黑西装、戴着耳麦、神情冷峻的司机兼保镖迅速下车,动作干练利落,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下四周,然后对着黄钰彗、林小雅她们所在的方向,微微躬身,做了一个标准的请的手势。
姿态恭敬,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黄钰彗脸上那冰冷的傲慢瞬间如冰雪消融,换上了恰到好处的、带着点矜持的甜笑。
她看也没再看林小雅三人一眼,仿佛她们只是路边的尘埃。
她挺直了腰背,迈开包裹在黑丝里的长腿,高跟鞋敲击地面,哒哒哒......声音清脆而从容,像走向自己领地的女王,径直走向为首那台凯雷德。
林小雅、苏婉、周雯三人站在原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在凯雷德那庞大的车身和保镖冷峻的目光下,显得格外渺小和狼狈。
她们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堪、嫉妒,以及一丝深藏的恐惧。
最终,她们咬了咬牙,像斗败的公鸡,低着头,默默地走向后面那台凯雷德。
沉重的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目光和喧嚣。
引擎再次发出低吼,两台钢铁巨兽载着心思各异的女人,碾过黄钰彗那句未散的尾音,汇入魔都华灯初上的车流,驶向那个由张杭掌控的、纸醉金迷又暗流汹涌的猎场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