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九九回 罗爵爷斩杀单雄信
正说到赤发灵官单雄信跟程咬金闯这铜旗大阵。本来三蓝倒铜旗,结果两蓝进来了,一个跑了,但真不如都跑呢。进阵之后,这才知道大阵的厉害呀。先别说什么销弦埋伏了,就是里面这人也是越围越多呀。也就是仗着这两名将军乃是上将军,英勇无比,杀出血路,夺路而逃。但即便是这样,两个人在打斗过程当中也被隋军冲散了。程咬金躲哪儿去了?不知道。单雄信也只能自己顾自己了,你都不知道人家在什么地方,怎么救呢?“噼啪!噼啪……”杀出条血路,夺路而走。
往哪儿去?自己也不知道。其实书中暗表,他直接奔西南方向下来了。因为他发现这一带人比较少,而且单雄信是越打是越轻松,为什么呢?前面道路被自己打通了,围着自己的那些隋军被自己打得死的死、散的散;后面追赶自己的慢慢的也少了,有的追兵跟自己拉开的距离怎么也得有半里多地。
为什么拉开距离了呢?书中暗表,追赶单雄信的是罗成、张公谨以及白显道,他们带着自己手下亲随在后面追赶。那为什么不赶上单雄信?故意的呀,那能赶上吗?赶上不就得抓单雄信吗?那是抓是不抓呀?说:“不能不追吗?”不能不追!你不追,也有他人追呀。他人追上单雄信,单雄信还是跑不了啊。所以,只能自己追。自己追,可以控制马的速度,在前面这么一挡,谁想超过我呀?罗成就跟他们撞马!不许超车!你超车,我就别你!敢情这别车别车的是由打罗成那儿留下来的。罗成现在也只能这样用这消极的阻挡来帮单雄信了。罗成心说:姓单的呀,这是你自找的!这一次你能够逃脱生天,那就算你的运气吧,你也不必感谢我;如果你死在阵中,也算你倒霉,你也别恨我!谁让你吃酒跟我斗气呢?罗成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了。就这么着,骑着他的西方小白龙来回直逛荡。人家骑马直线往前走啊,他不,他走个Z字形,来回直折,反正来回挡,谁也不许超!
那说这一路之上没有销弦埋伏吗?还真没有。为什么呢?因为这条路啊,单雄信还闯对了。与其说是单雄信闯对了,不如说是罗成他们暗中帮助,来回地直挤,挤来挤去,挤得单雄信走到这条正确的道路之上。
说这条道路是正确的,只是说这条道路比较干净,没有什么销弦埋伏。因为这条道路是由打北乾门往东岭关去的路。也就是说,如果你想进大阵、想去夺铜旗,你应该由这乾门进来顺着水道或者走水路或者沿着岸边往正中间铜旗台那个地方走,这是最近的道路。而在这条道之上布满了销弦机关埋伏,也布满了隋军的伏兵。但是,如果你由打乾门闯进来直插往西南走。咱说了,乾门离着东岭关其实距离很近。您去看一看那个先天八卦的太极图,您就知道了——最上方那个点离那太阴点最近。把这个乾门设在这里,那也是平衍大法师布置这座大阵的深意。因为一旦乾门被别人攻打,东岭关即可发兵援助。那么说就不怕有人发兵攻打东岭关吗?不怕!为什么?咱们讲得清楚,这个铜旗大阵比的是夺旗,而不是破阵。所以,你别看东岭关这么大、这么唬人,真正危险的核心却是在铜旗台上,你把这铜旗夺了,你就算赢,无论你用什么方法。至于其他的,在大阵当中的城镇也好、关隘也好,你爱夺不夺。那么你非得想夺,可以发大兵去攻打东岭关。这东岭关,一时半会儿也不是那么好拿下来的,你损兵折将干嘛呀?打掉东岭关,你旗夺不下来,仍然是失败呀。所以,东岭关在这里只是一个军事据点,看着乾门,然后又盯着中央戊己土那铜旗台;同样,太阳点也就是颍川县那县城也属于这个功能——看着坤门,也另稍带着看着中央戊己土那铜旗台。所以,这两个只不过是俩军事据点儿,一般不怕你们派重兵来攻。另外,你们的重兵只会在东方。东方大营之中,如果出重兵过来,你们至少得跨过颍水吧?跨颍水的时候,半渡而击之,我们就可以打你那么一下子。而如果从北门的前面来,一般,你不会再攻打我的东岭关了,而是会顺水而下去夺那铜旗台。即便是你想打我东岭关,你在乾门那里也得耗费一半的兵力呀。再来打我,你也占不了便宜。所以,由打乾门到东岭关这条道路特别平整。主要作用、主要目的是方便人家内部调兵——我东岭关去援助那乾门,我好派兵,快速通道。所以,这条道路之上就不用布销弦埋伏了。大隋朝现在那也不是银子多得花不了,现在大隋朝国库空虚了,没那么多兵了。原来你可以说全面包围,现在只能说重点防御了,把这精兵都用在点儿上,把钢都用在刃口上。有的地方,能不用就别用了。所以,这条大道,一个人走当然方便了。罗成就把单雄信赶到这条大道上了。
罗成心说:甭管怎么的呀,你顺着这道往前走,你别打东岭关,你一个人也打不动啊,绕着东岭关往西去吧。罗成知道,东岭关往西那是一大片空地,甭管是山、是林、是山村、是镇店……反正那个地方防守就相对空虚了,也许能够有一线生机呀。你躲到山林里,你甭出来,给他们打游击,也许还能不死。所以,罗成是这么个想法,就赶着单雄信踏上这条道路,一边在后面追,一边呐喊,逼着单雄信赶快跑。
但是,单雄信不知道罗成的用意呀,用耳朵一摸,身后是罗成的喊叫之声。哎呀……单雄信心说话:罗成啊罗成,你真够样的啊!今天这里头这么多伏兵,你把我放进来了,你这是要关门打——不是,你这是要瓮中捉——也不对!你这是要故意把我放进来,拿住我要给你论功啊!哎呀,别人都不追了,就你在后面紧追而不舍!罗成啊,你心何其毒也!要么说这人就怕有误会。你分析分析这个事儿,你先别对人。但人往往是先对人后对事儿。遇到事儿了一看,呀!对方是我不对付的人!这事儿再是好事,我也觉得你心中有鬼,给我设圈套呢;一看对方笑眯眯的,这人好平常跟我不错啊,哦,找我投资?“好啊,多少钱?”“八十万。”“行!给你!”完了,落入熟人的圈套,被人宰了!杀熟嘛。怎么会杀熟啊?那还不是你信任这个人呢?你就不好好分析分析这件事儿对我有好处还是有坏处啊?不分析,我先看你的人。单雄信吃亏也吃亏在这里,白天跟罗成斗气儿,晚上喝酒又斗气儿。现在呢?酒虽然有些醒了,但是一看罗成紧追不舍,他更斗气儿:好啊,罗成!等我出阵,我必算此账!
单雄信现在也不能想那么多了,就想着赶紧冲出去啊。不想再把那铜旗夺过来了?不想了!怎么?铜旗找不到了!哪有铜旗呀?根本不可能再夺旗了!看看天快亮了,单雄信心说:我要利用黑天把我赶紧藏起来,或者赶紧地冲出阵去。如果一亮,更难出阵啊!现在没命地往前跑啊,好歹前面没有敌军了。“咵咵咵咵……”一看前面有一座城池,那不是东岭关吗?行啊,我奔东岭关走!怎么呢?我看看是不是绕着东岭关能够往东折?昨天我们送人就送到东岭关外,这条路我熟啊!
他可不知道,昨天,人家是把你们当客人,迎你们过来观阵呢。所以,东岭关外,人家打扫得干干净净,没有安置任何的工事。等你们一走了,人家立刻安工事——有很多墩子,人家早就打好了,只不过就没在上面架东西。西魏军一走,人家立刻拦河,就拦上大坝了,这边就扎下营寨了。你再想往东走,一看,嚯!好家伙,一座寨挨一座寨呀。
罗成的意思:把你单雄信逼到东岭关。你一看这东边有那营寨了,赶紧往西边走啊。罗成知道,西边荒山野岭的,那边没有什么营寨呀。可是罗成他不理解单雄信。单雄信其实从骨子里头跟罗成是一路人!都是心高气傲,都是看不起别人,都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之人!这要是大老程,一看这边这么多人,那大老程打死也不往这闯啊。单雄信则不然,他一根筋呐,他觉得往东走,跨了河,我就到达西魏营了。所以,杀出这盘营盘去!这营盘是今天下午刚建的,到现在也就一晚上,它能够有多坚固啊?乾门我都打进来了,我怎么冲不出这座大营去呀?单雄信奔着营寨就杀过来喽。
罗成在后面一看,“哎呀,单雄信,哪里跑?前面就是隋营啊,非得拿了你不可呀!”给单雄信提醒。
单雄信根本就没听啊,心说:姓罗的,我不往这儿跑,我往回去?我跟你马打对头,我跟你打,我让你逮着我?没那个!说:“单雄信就不想着回来,跟罗成一拼,把罗成一枣阳槊拍死?”单雄信不想!怎么?单雄信有自知之明啊,知道自己不是罗成的对手啊,我只能避着他。所以,单雄信奔着营就杀过来了,一下子就冲进营盘了。
说:“那辕门没闭嘛?”辕门没闭。因为四处号角,这座大营早就被惊动了,营中隋军已然开始列队迎敌了。
所以,单雄信一马趟翻杀入营门,挺进里面,“噼啪!噼啪……“杀呀!拿呀!”乱成一团了。
罗成在后面追到辕门外,一看里面乱糟糟的。哎呀!罗成心说:这怎么办呢?我挡住了后军的,前面还有兵呢。没办法呀,咱们再搅和进去吧,能够保住单老五就保住,保不住,嗨,那就实在是保不住了呀!“公谨!显道!”
“在!”
“在!”
“随我进去搅和!”罗成也找不到另外一个合适的词语了,只能说“搅和”呗。
“是!”
带着这十来骑,当然后面还有呢,后面那就真正的隋军了,连同那位平衍大法师都在后面呢,没办法,进去吧!“呼噜噜噜噜……”进去了。
一看里面乱了套了,罗成拿着五钩神飞亮银枪到处拨,他也不能够杀隋军,“哎呀,贼人在哪儿?敌将在哪儿?把这功劳让给本爵,任何人不得跟本爵抢功。这功是我的!”他好像在这儿抢功,“啪啪啪啪……”拿枪杆直往外摆呀。
别人认得这是罗爵爷呀:哦,罗爵爷要抢功啊?谁敢跟罗成争功?
罗成就杀进营了,“那贼将在何处啊?把这贼将让给本爵!呃?”他突然发现前面是一阵大乱!
“哗——”突然间,又听到有隋军隋将喊上了:“敌将被斩啦——敌将被杀啦——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敌将……”“被杀了!被斩啦!”
“啊?吁——”罗成一听这话,当时在马上摇三摇,差一点没掉下来。
张公谨、白显道左右把罗成夹住了。
“什……什什么?!”罗成瞪大眼睛往前面看。
就见前面的隋军是热烈欢呼啊,每个人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笑容,灯球火把亮子油松亮若白昼一般。“哗——”那边众人一分,有一员大将手里拎着一把刀,左手拎着一颗人头,就由打人群中出来了,来到罗成近前,一松手,“啪啦!咕噜噜噜噜……”这人头就扔到地上,一打滚儿,落到罗成马前了。
罗成低头一看,那不是单雄信是何人呢?蓝洼洼的脸,胡子、眉毛、头发全是红的,五官相貌……那一点儿不假呀。哎呀!罗成一闭眼。
张公谨、白显道跟单雄信关系都莫逆呀,一瞅,嗯……不敢落泪呀,怎么呢?后面那平衍大法师等人已然赶到近前了。
平衍大法师一看,“哎,怎么回事?”
这时,那个拿脑袋之人由打马上“咕噜”一下子翻身下马,冲着罗成、平衍大法师一拱手,“托罗爵爷、大法师之福,贼将已然被末将诛杀!”
罗成一眯眼睛,“尔是何人?”
这个时候,听见马挂声音响,由打此人身后又来了一匹马,“吁!吁!吁——”马鞍桥端坐一员大将,黑灿灿的面皮儿,浑身上下通身黑,冲罗成一拱手,“爵爷,此乃末将麾下偏将秦大勇是也!”
罗成一看此人非是别人,正是武王杨芳杨义臣得意的黑白二将军之一,镇守东岭关的主将黑如龙。
本来下午,武王杨芳还在东岭关呢。把罗成送走之后,武王杨芳说了:“这大阵从今天开始就不太平了。我得赶奔坤门去,我是坤门的主阵官呐。这座东岭关就交给你了。”就交给了黑如龙。
黑如龙说:“王驾千岁您放心,我马上构建工事!”黑如龙就在东岭关外构筑了营寨。
刚刚搭建起来的,一晚上没睡觉啊,要么能够建出这么好的一座营寨吗?搭建好了,就听见四下号角连天,就知道不妙,赶紧地点齐兵马要御敌,就碰到单雄信闯进来了。
那这里头可挖了壕沟、陷坑,设上绊马索了。单雄信冲入里面,没几个照面,被人打倒在地。然后,这位秦大勇上前一刀,把单雄信首级砍掉,这才过来献首级。
“哦,阿弥陀佛!哎呀,秦将军,你可立下大功一件呢!你可知道,你斩杀的敌将是何人吗?”
“呃,末将不知。”
“我告诉你,此乃西魏国瓦岗军五虎上将之首——赤发灵官单通单雄信是也!”
一说这话,“哗——”在场的隋兵隋将连同黑如龙是无限惊讶呀。
“哎呀!”黑如龙说:“秦将军,这下子,你可立下了大功一件呐!”
“不!”平衍大法师说:“秦将军,虽然你斩杀了单雄信。但是,你要知道,单雄信为何闯入你的营中啊?这是被罗爵爷给追赶过来的,罗爵爷是一路追杀!要论功劳吗?罗爵爷应立首功!这头一个功劳是罗爵爷的!来呀,散布出去:瓦岗五虎上将单雄信死在罗爵爷之手!”
他这么一说,秦大勇一听,“什……什什什么?明……明是我……”
但是,旁边黑如龙冲秦大勇一使眼色,那意思:领导说是谁的功就是谁的功,你还敢跟领导争功吗?
“呃……呃……”秦大勇脸带尬笑,“呃,是是是是……呃,此乃罗爵爷之功!若非罗爵爷,单雄信焉能身陷营中啊?是罗爵爷斩杀单雄信!”
“对!罗爵爷斩了单雄信!”平衍大法师带头齐呼。
哎呀!罗成一听,“平衍!这单雄信,我……”
“啊,罗爵爷,怎么?你不居此功吗?”
“呃……单雄信明明是秦将军所斩,怎能把如此的功劳归在本爵头上?”
“哎——这都是你今天诱敌深入的结果呢!大家有目共睹,这个功就得算在你头上!”
“我不能居此功!”
“哎——罗爵爷,你可想清楚了,这可是洗刷你跟瓦岗勾连的最好的方式啊!把这功给你,瓦岗对你恨之入骨,你不就证明了自己跟瓦岗没有关系了吗?那样,你的父王燕王罗艺就平安无事了。”
罗成心说话:平衍呐,你好毒啊,我非要把你挫骨扬灰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