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丝玉浑身一震,猛的转身,震惊中的她瞳孔放大,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朝思暮想的人竟然奇迹般的出现在眼前。
只在一瞬间,她眼睛如决堤的河水,眼泪横流,悲痛失声。她情绪失控地扑倒在她爹娘面前,艰难地忏悔道:“爹,娘……女儿不孝。”
眼前一大家子人呼啦啦跪倒一地,钟丝玉给她们磕头,他们给钟丝玉磕头,一时间场面乱作一团,钟丝玉慌忙地将自己爹娘往起拉。“快起来,爹娘,快起来!你们这样是折煞玉儿。”
钟丝玉的父母穿着粗布麻衣,哥哥嫂子也穿着破衣烂衫,往日的华贵不在,气派荡然无存,她第一见家人如此狼狈,她从未幻想有朝一日能在奉乞见到自己的爹娘,她甚至不敢奢望有生之年再见自己的家人,一切来的太突然,还还来不及想。
大阆的皇上昏庸无道,每年都有很多含冤的大臣被流放,钟家也未能豁免。以莫须有的罪名将钟家人向北流放三千里,那正是大阆最为寒冷的边疆地带,缺衣少食致使很多人都冻死在路上。
钟丝玉一年多没有她家里的消息了,她隐约知道她们钟家出事了,可是她从万敛行那里问不出丝毫有价值的东西,她找人打听也同样无果,她知道万敛行故意掩她的耳目,不让她知道钟家的处境,万敛行只手遮天,她即使是皇后也照样束手无辞。
钟丝玉泪流满面情绪激动,她拉着她爹娘的手寻问,“爹娘,路途遥远,你们是怎么到奉乞的?”
钟丝玉的父亲面容憔悴,老泪纵横,“是奉乞的皇上搭救了我们一家,随行解救我们以后,一路护送我们,中途还有随从接应。没有随行解救我们离开不了流放之地,他假扮大阆皇帝的宠臣王权之,假传圣旨骗过官吏,我们全家才得以脱身啊!”
钟丝玉一听是万敛行安排的,她跪在地上叩谢万敛行,钟家的其他人也跟着跪了一地,“多谢皇上搭救玉儿双亲兄长。”
万敛行逗弄钟丝玉,“皇后不是嫌弃自己没有家人撑腰嘛,朕把你的家人接来了,朕要看看的你的腰杆子以后能不能直起来。”
钟丝玉窘迫不堪,“皇上,玉儿昨晚醉酒了,说了什么混话玉儿都不记得了,玉儿若是言语有失,还请皇上责罚。”
万敛行也不逗钟丝玉了,他知道久别重逢,钟丝玉和她的家人肯定有好多话要说,他不能耽误他们诉说衷肠,于是道:“皇后,大家长途跋涉舟车劳顿,你带他们先去歇息,一会儿朕设宴款待诸位。”
大家谢恩以后,就随着钟丝玉退下,去了万康宫。
等人走远,程攸宁窜了进来,“小爷爷,这些穿着粗布麻衣的人是谁啊?”
万敛行笑着说:“他们是国丈,国夫人,还有两位是国舅。”
程攸宁动起了自己小脑袋瓜,很快就理清了关系,“不会是我小奶奶的娘家人吧?”
万敛行笑着说:“正是。”
程攸宁若有所思微微颔首,一副他又知道了的样子:“难怪我小奶奶昨日站在万康宫的门口一边张望一边哭呢,原来她是因为要与自己的亲人相见激动的掉眼泪啊!”
万敛行想说,钟丝玉的眼泪几乎都是为了他万敛行掉的,站在门口张望也是张望他万敛行,钟丝玉这个女人与众不同,钟丝玉不自私,无杂念,她的心里只有他万敛行。
“攸宁,自己去玩吧,小爷爷一会儿要给你小奶奶的娘的家人接风洗尘呢,小爷爷今日是没时间陪你玩闹了。”
程攸宁见他小爷爷往外赶他,他也不多留了,“那孙儿去滂亲王府看看我爷爷奶奶。”
万夫人的小院其乐融融,比昨天十五花灯会还要热闹,屋子里面几乎坐满了韩家人,程攸宁的双亲也在这里喝茶。
尚汐每日来这里就像例行公事一般,不来万夫人这里坐坐会遭婆婆责备,坐在这里也是看韩家人表演。韩家人有点本事,日日都能把万夫人哄得心情愉悦,笑逐颜开。
今日韩家人表现更胜,韩暮然端庄地坐在万夫人的左边,韩夫人坐在万夫人的右边,尚汐知道昨晚她婆婆给钟丝玉下了命令,钟丝玉也点头答应让韩暮然进宫为妃,想必这事就是成了。
万夫人问程攸宁:“孙儿,你是打哪里来的?”
程攸宁笑着如实汇报:“孙儿从小爷爷那里来的,我早上陪我小爷爷用膳来着,用完膳帮我小爷爷喂喂鸟,然后我就来了。”
“你小爷爷有没有说什么?”
万夫人眼神里面带着期盼,是程攸宁看不懂的。“奶奶指的是什么?”
“你小爷爷有没有提你姐姐暮然?”
“韩暮然?”程攸宁可从来不管她叫姐姐,也不承认这人是她姐姐,在他看来,他与这人的关系比他同荷叶远多了。程攸宁觉得莫名其妙,他摇摇头,“我小爷爷都没见过韩暮然,小爷爷提她作甚。”
万夫人皱起了眉头,但是依旧不死心,“老管家提韩暮然了吗?”
这下程攸宁忍不住笑了:“奶奶,大家提韩暮然作甚?韩暮然不就是想进宫伺候我小爷爷吗!我想她的愿望就快要实现了,我昨日听珠儿那小丫鬟提了一嘴。”
万夫人一愣,韩暮然脸颊一红,这事儿虽然是公开的秘密,但是大家平日也不会在人前这样直白的议论,想不到今日被程攸宁一语道破他们的心思。
万夫人穷追不得的追问程攸宁,“孙儿,就只有珠儿那小丫鬟提了一嘴吗?你小爷爷什么都没说吗?没提暮然吗?”
“没有啊,我小爷爷忙着呢,我刚才缠着他都被他给赶出来了。”
“你小爷爷忙什么呢?”万夫人还幻想万敛行在忙召韩暮然为妃的事情。
程攸宁如实相告,“国丈来了,我小爷爷忙着给他们接风洗尘。”
“国丈?哪来的国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