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亲爹、亲哥,想调侃就调侃吧,自认脸皮不薄的顾文轩被打趣的果断哈哈一笑疾步而走。
对,绝不是落荒而逃。
被老儿子拽着不得不快步跟上的顾二柱就好笑不已的见着老儿子脸红了没有还瞅不见,耳垂却是红了。
“跑啥,是被哥说中了这回去县学还是来回跑呢,还是你稀罕你大小宝贝觉得不好意思了?
这有啥,稀罕媳妇又不是坏事,你瞅哥,虽没喊啥大宝贝小宝贝,可哥心里老稀罕媳妇孩子了。”
“好了,我认输了。”顾文轩哭笑不得求饶,“我是有接下来想来回跑,不是单单惦记着媳妇孩子。”
顾二郎等了等,还想等他弟接着说,还为啥想来回跑的,却始终等不到下文,果然,他弟耍赖了。
——脚丫子放慢。
——伸长脖子遥望左前方。
那头,咋回事,是谁,谁来了?
“爹、大哥,那头是不是有客人来了,瞅着好像不单单只有咱们家护院,难不成有人来这头拉胰子?”
好样的,六郎,被你话锋一转给转成了!顾二郎摇头而笑,“这就要问你了,这两天原本轮到谁家来拉胰子的?”
“好像是轮到高府了。”说着“好像”二字,顾二柱语气却非常肯定,“高管事昨儿先和你们王大爷进的城。”
确实如此。
高府这回除了派管事和管事嬷嬷来此道贺,还要拉走这个月香胰子的份额,应该就是挑的今天装货。
之所以此时还没有连拉货的骡车进来,应该是在午后装货之前,高管事先来和顾大昌核对各种胰子供应量。
除了要加大几种香型胰子的供应量,如今还和赵三爷一样每次来拉货还生怕出什么新产品不和他们说似的。
谁有银子赚还不赚。
像去年腊月定制的那批礼盒套餐里面的面脂口脂,谁不想扩大生产,只是原材料之一的蜂蜡不够数罢了。
顾二郎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但,“是又多了两家来拉货吧?一下子多两家,你这头能赶得上供五家货了?”
“那能赶上的,之前挪出榨油坊和豆腐坊计划扩张胰子作坊规模那个时候,原本就按两倍的产量来预计。
你看胰子作坊今年正月开工招了多少人来包胰子就知道了,目前来说,供应他们五家还是不成问题的。”
那就好!
顾二郎是知道胰子作坊今年正月从外面招了多少女工的,他就是没有特意关注,还有他媳妇会说给他听。
据说今年开工那时第一次就招了三十个女工专门包胰子装盒子,隔了半个月又忙不过来,又招了二十个女工。
前前后后加起来,据他媳妇所说,前头胰子作坊光从外头招来的包胰子装盒子女工快要有一百人了。
可想而知今年做出来的胰子就一准不比之前少,哪怕天冷不好换班熬夜包胰子装盒子,光一个白天都能包不少了。
但他还真不知他弟从一开始挪出榨油坊豆腐坊就琢磨着要扩大两倍的产量,听这话说的,如今还可能不止扩大两倍产量了。
能赶得上供应他们五家的份额就好,不光银子多赚了,也没让他们五家白跑,倒是,“东西不好量大了就粗糙了。
像胰子里头的香胰子,赵三叔卖的价不低吧?可不能为了多赚点银子,做出来的香胰子一批不如一批啊。”
这是好心提醒,顾文轩果断点头应声,“不会的,光每道工序下来的检验员,就各分成两组前后检查。”
不是他说,涉及到洗漱护肤品安全上,在质量一关,他媳妇可盯得严严实实的,“基本上仅仅外观稍有瑕疵都不会出货。”
这一点,顾二柱敢担保老儿子所言非虚,别的工序不说,单单分切那道工序,但凡哪块胰子切歪一点点都作废的。
要不咋这么贵,赵老三都不吭一声的还每回生怕拉货拉少了,用赵老三的话来说,瞅都不瞅就知是好东西。
当然,赵老三还不知他家三丫鬼精鬼精的,说是都当损耗作废,听着就是不要了,其实哪是扔了不要了。
统统都是按各种香型归拢起来重新再熬制成香胰子的,有的时候,好像还加上啥香料,出货价还更贵了。
就像三丫要每个庄子养猪养羊养鸡鸭鹅,不知道的还以为三丫啥都养着大头供自家吃用,一准赔本赚吆喝。
其实哪呀。
用三丫的话来说,自家买不是要花银子,还能以自家庄子出产的土特产为名当年礼节礼送人,又能攒肥料。
类似的事情吧,就应了一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话了,看似损耗老大老多,那是给外人看的。
你精,你弟自然不傻的,不说三丫,真要招了老多人包胰子装盒子不翻倍的赚回来,你弟第一个先不干。
顾二柱瞅了瞅大儿子,再看了看老儿子的,见大儿子又帮老儿子操心起啥原材料够不够的,把他给偷乐的。
昨儿之前,你弟小两口兴许还要担忧啥原材料囤得不多,没法子多做些啥东西的,可打从今天起啊?
不说许家,等大江在江南那头有他们老周家宗家,还有同门师兄弟呢,只要有银子,啥原材料找不着。
你弟小两口早已开始到处撒网,不瞅光一个石炭(煤),你弟拿到的价钱就比从你赵三叔那拿的便宜三成。
这少了三成的价钱都不知能熬多少皂液,能烘干多少纸张,是了,想到纸张,顾二柱顿时想起一桩事。
恰好!
两个儿子话题暂时告一段落,停下来了。
“六郎,那个收废纸收纸条的活儿,你都吩咐下去了?油纸好像不能收回来做纸浆吧,不是刷了桐油?要不收油纸的话,你想收那些写了字的宣纸做纸浆只怕够呛。
爹就不只听你长平叔说学堂那头废弃的字纸都要收起来焚烧掉,爹还从县谕大人那儿探他的口风,他的意思,也是差不多你们读书人不好不敬惜字纸,字纸更不好随意丢弃。
听他说县学就和县衙一样,里头都有专门烧字纸的炉子,如此一来,只怕你想让人收纸都收不到,一旦传出去还不好听,要爹说,这事还是算了。”